夜萤的话,宝瓶自然会听进去,她边收拾着桌上的碗筷,边慢慢舒展开容颜道:
“夜姐姐的话,自是极有道理。”
“过个把月,新宅就能住人了,到时候你们一人一间,也就都放松了。”
现在的建筑,即便用了油漆,也是天然的生漆,不存在装修污染的问题,因此只要一装修好,就可以入住,不需要一段时间通风散气。所以,夜萤才有此一说。
“嗯,也是,毕竟他也不小了。”宝瓶慢慢接受了自已弟弟已经不是需要她庇佑的小奶娃的现实,手下也利落了许多,“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呃,宝器有了心仪的对象。”
夜萤想了会,还是觉得该把这件事告诉宝瓶,以免真有什么,她弄个猝不及防。
“什么?是谁?”
没想到,宝瓶还是被惊吓到了,手一晃,手里的碗差点没掉到地上。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不过,事情还没挑明呢,只是心里暗暗喜欢着吧。”
夜萤一看宝瓶紧张,心道还好提前告诉她了。
“是谁啊?夜姐姐你倒是告诉我,急死人了。”
“喏,隔壁王家的白雪。”
正好,这时候白雪提着一桶洗碗的水,走过她们身边,要去水沟里倒掉脏水,换上干净的水,夜萤便冲她一呶嘴。
“啊?是她啊?”
宝瓶看着白雪瘦弱的小身子,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怎么样,知道未来的弟媳妇,激动不?”
夜萤打趣道。
“去,夜姐姐,别开玩笑了,宝器现在怕是也没有定性吧?这事还是先别说,到时候会害了人家女孩子的。”
宝瓶这么说,夜萤也就正经地来,道:
“你说得也是,宝器还小,不急着想这些事,不过我看他对人家真地挺上心的。”
“哎,看他自已了,这种事情……”
说到这里,宝瓶也是手足无措的样子。
她自已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呢,真地让她拿主意,她也拿不出好主意啊?
“放宽心,宝器是个知分寸的,白雪也不是坏姑娘,我看她也挺有分寸的。”
初恋往往是不会成功的。
夜萤心里,不知道怎么掠过这句话,但却不好说给宝瓶听。
“嗯,那就权且观察着吧。”
宝瓶这下又添了桩心事。
一群人忙到临近傍晚,才把桌椅拆送回公中的祠堂,把所有公中借来的碗筷都洗干净,同样送到祠堂的仓库锁上。
这里家家户户办红白事时,请客需要的桌椅碗筷,都是从公中这边借用,否则,平素谁家也不会置办那么多桌椅和碗筷啊!
田喜娘少不得又留帮忙的女人们吃晚饭。
和下午的盛宴比起来,晚饭就简单多了,米饭加上菜尾,再炒一大盆肉沫芥菜,就对付过去了。
不过,对这些帮工的女人们来说,这样的晚饭仍然是丰盛厚道极了。
于是,过了今天,村里人都免不了说夜老二家这次真的发了,不光起新宅,连请客吃饭都是极为大方的。一时间,夜老二家的地位,在村里人眼中,又高了一些。
当然,村里人也不光是看谁家赚的钱多就待见谁,夜萤此后,不光是村里祖祠修缮、还是扶助弱小,都让夜斯文出头,捐了不少银两,乐善好施之举,才让夜老二家,在村里慢慢地立起地位来。
这些都是后话了。
总算忙完一件大事,把帮工的人都送走后,夜家慢慢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夜萤在厨房里忙了一天,也是累得个腰酸背疼的,此时好不容易休息下来,首要做的事自然是先去泡个痛痛快快的木桶浴了。
一身油烟缭绕的气息,随着清水的涤荡都被冲涮一空,身体也跟着空灵透明起来。
不知道,端大哥相亲成了没有?
夜萤一闲下来,脑子里立即浮出这个念头。
算起来,离开半月有余,按端大哥说的日期,也该回来了吧?
可是,如果相亲成了,新妇肯定会喜欢住在府城那种热闹的地方,哪里会跑来柳村居住呢?
就算来柳村,也没什么意思了。
夜萤泄气地想。
殊不知,她在这里想着端翌的种种,端翌却在皇宫里如被架在明火上慢慢烤。
看着眼前慢慢逼这的丽贵妃,端翌只能一步一步后退。
“表哥,你腰上的香囊,是哪个姑娘送的啊?”
丽贵妃忽然停下脚步,一本正经地问端翌。靖王爷:丽贵妃,你不要逼人过甚……
丽贵妃:来人,呈上香囊一百个……
靖王爷:我不是卖香囊的,不需要这么多……
香囊:我招谁惹谁了……
江陌南:这里是销魂断君……我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还是老话,你不是紧紧跟随君的话,手指再滑一下,或许会遇到我,未来更新君……)
第二百四十七章辞别
“能送我香囊,且被系到腰间的,自然是心仪的姑娘。”端翌正色道,并不惧丽贵妃眉宇间威逼的戾色,反而坦然地一扬眉道,“丽贵妃何时变得这么喜欢追问端某人的私事了?”
丽贵妃万万没有想到,端翌竟然会这么尖锐直接,原本以为她这么问,端翌会躲闪不答。
丽贵妃心中一阵强烈地绞痛,她不由地捂住了胸口,脸色大变,用凄婉的声音道:
“表哥,你这么快就忘记我们以前在一起开心的事吗?”
端翌闻言,脸色为之一变,疾退了三步,才站定道:
“丽贵妃,如今你贵为皇上的宠妃,莫再拿以往说事。端某告辞,日后也请丽贵妃不要再假传圣旨宣端某进宫,否则,下回端某定不再帮忙隐瞒掩饰。丽贵妃请自重。”
不等丽贵妃回答,端翌便昂然拂袖而去,留下丽贵妃一个人在宫中黯然伤神。
独自伏于案几伤神的丽贵妃,在端翌走后良久,一直沉溺于往昔美好的回忆中……稍倾,她唤来自已最信任的宫女如云,低低对她交待了一些东西。
端翌走出宫中,一时还心绪难平。
不知不觉,他竟然走到了太皇太后住的寝宫中。
端翌这时候并无心情去见太皇太后,正当他准备绕开时,却被吴嬷嬷看到了,她惊奇地道:
“靖王爷怎的突然进宫?”
端翌见行踪被发现,无奈只好强笑道:
“再有一两日就要离开京城,特此来拜别太皇太后。”
进入宫内,看到太皇太后正闲适地让一女子梳头,那名女子的衣着装饰却不是宫内的服饰,不由地有些忡怔。
太皇太后抬眼看到端翌,高兴地道:
“翌儿,这位是名动京城的盘发师陆娇蕊,正好今日闲暇,我便让她给我盘个今年的新发式。”
原来是宫外请来的盘发师。
陆娇蕊见端翌进来,只敢匆匆瞥了一眼,便跪地行礼。
说到这名女子的职业,端翌忽然想到自家的小女人开了这名为“花容月貌”的盘发店,似乎与这名女子现在所事职业类似。
端翌不由略一分神,手却在腰侧的香囊摸了一下。每逢他想念夜萤时,这已经成为他不自觉的举动。
陆娇蕊却是在地上跪久了。
“免礼。”
端翌的出神让太皇太后尽数收在眼底,尤其是摸腰中香囊的动作,她不由莞尔一笑,对陆娇蕊道:
“陆师傅,把这个髻子梳好,你便可出宫了。”
陆娇蕊不敢怠慢,起身后麻利地帮太皇太后盘好发髻,便行礼告辞。
端翌隔着一层门帘,只在内室一个人喝茶等候。
太皇太后让人取来玻璃镜,前后看过后,见这新式的发髻衬得自已又年轻了几岁,不由地十分满意。此时,她才欣然走进内室,见端翌虽然捧着茶,却并不喝,不由奇怪地问道:
“翌儿,你不是惯喜欢喝茶吗?想什么呢?怎的又不喝了?”
“哦,翌儿身上带了些粗茶,不知道太皇太后喝得惯吗?我且拿出来让太皇太后试试。”
“哦,看来翌儿这次外出,还真带回了不少好东西啊!但凡翌儿看上的,一定是好的。”
太皇太后眉角轻轻一挑,大有深意地道。
端翌略有所察,但是现在却不是言明一切的时机,只能装傻道:
“太皇太后,这茶我觉得清爽宜人,只是不知道你喝得惯吗?我自打喝惯了这种茶,便觉得以往的煮茶味浊难喝。”
“哦?有这等事?那我便试试。”
太皇太后见端翌说得眉飞色舞,不由地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便让端翌泡他带来的茶给她喝。
端翌让吴嬷嬷烧了壶热水来,又取了泡茶的杯子,将自已带来的茶叶直接放入杯中,再注热水,第一遍洗茶,第二遍稍作浸泡,便倒出茶汤,奉到太皇太后跟前。
“哟,你这茶泡起来也忒简单了。不过,闻着有股淡淡的香味,喝起来滋味如何,我且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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