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每次看到自己都是笑着的，抑或是温柔的，可是她的心里总是会生出来让她觉得自己无法承受，和承受不了的惧意和怕意。
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锦心……”
见锦心又想走，宁莫言急忙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小王爷，我叫楚惜言，你喊这个名字，会有麻烦的。”
锦心惊慌失措的向四处打量着，叶子墨和楚新月给她楚惜言这个新身份的时候，一再对她叮嘱过，让她忘了锦心这个身份，这些她都清楚的记着呢。
正文卷 第 1738 章 提亲
“你喜欢当楚惜言吗？”
宁莫言神色复杂的看着提醒自己要小心的，不要喊她锦心的锦心。
深沉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暗痛。
她不愿当锦心，是不是意味着，她不想要属于任何属于锦心的东西，包括她最不愿回想的，和他有关的记忆？
“小王爷，你说什么呢？我不明白。”
锦心疑惑的看向神色黯然的宁莫言。
她搞不清楚为什么每次他见到自己都是这副表情。
明明他们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他是宁王府的小王爷，她是将军府的小丫鬟。
怎么看两个人都不可能会有任何的联系，可为什么他会这样呢？
宁莫言没有说话，而是打开手上的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香芋。
“好香啊！”
看着眼前冒着热气香喷喷的香芋，锦心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意。
看到锦心脸上的笑意，宁莫言脸上的黯然顿时一扫而光了，他急忙把手上的食盒放下，又从里头拿出一双筷子，递到了锦心的面前。
“你尝尝！”
“嗯？”
锦心吃惊的看着把筷子递给自己的宁莫言。
“你放心，这个筷子我还没用，你尝尝吧！”
似曾相识的话在耳边响起。
锦心刚要伸手去拿筷子的手，突然顿了下来。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宁莫言，思绪好像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她好像记得有人曾经说过这句话。
还就是在这个飘着酒香和青桃香的院子里，好像当时也是这样，她的鼻尖除了盘子里的香芋味道，还有淡淡的檀香味。
好像同时身边也有这么高大的一个白色身影。
锦心的心，突然紧了一下。
好似紧紧关闭在心头的一扇大门，蠢蠢欲动就要打开了。
“夫人，你真是的，你为什么不让我多骂那个刁蛮的静怡郡主和宁王妃两句，也就你有这么好的性子还要把我拦住！”
“不是我好性子，是我在莫言少爷面子已经答应他不再追究了，我不能言而无信。更何况将军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也不想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弄出旁的事情来。”
后院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冬荷和楚新月交谈的声音。
锦心的脸，在听到冬荷口中的静怡郡主和宁王妃后，瞬间变得煞白如雪，毫无血色。
已经伸到了宁莫言的面前要去拿筷子的手，急忙缩了回去。
她匆匆的看了宁莫言一眼“小王爷，我真的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急忙转身走了。
她刚到走廊，就碰到了正好走过来的楚新月。
“姐姐！”
锦心低头神色不安的冲楚新月喊了一声。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锦心毫无血色的脸色，让楚新月察觉到了她的不妥。
“没事，没事。”
锦心急忙冲她挥手，然后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对了姐姐，上午李公子又来提亲了，这次，你就帮我应了他吧！”
“什么？”
“哐当——”
与楚新月惊诧的话音一同落下的，还有宁莫言拿在手上的碗和筷子。
正文卷 第 1739 章 宿命
听到这声清脆的响声，锦心的身子抖了一下，但是她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对楚新月开了口。
“姐姐，这李公子今天早上已经是第五次来提亲了，既然他这么有诚意，那你就帮我应了他吧！”
说完，锦心低下了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敢面对楚新月，还是不敢去面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宁莫言。
可是终身大事是她自己的，楚新月说过，在府里不管她想干什么都可以，那她现在应该也能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做主。
“可是锦心，你想清楚了没有？”
楚新月惊讶的看着突然和自己开口说要嫁给李公子的锦心，望了她好一会，见她始终不敢看着自己后，她才又抬头把视线移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宁莫言身上。
宁莫言脸上的表情，楚新月都不忍心去看。
自己心爱的人，记得全世界，独独就忘了自己。
现在还当着他的面，说她要嫁给别人。
这么痛苦难以接受的事情，换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接受的了。
宁莫言低着头，看着掉在自己脚下的那盘香芋。
香芋散落一地，空气中到都处弥漫着香芋的香甜滋味。
一个恍惚间，他好像突然回到了那个有着璀璨星空的晚上。
那一晚，一碗香芋，拉近了他和锦心之间的距离。
而这一刻，香芋还是香芋，他还是他，而锦心已经不再是那个晚上的锦心。
“姐姐，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决定嫁给这个李公子，虽然他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可是我听大伙都说这个李公子人品不错的，我嫁过去，应该不会受苦。”
锦心的话，宁莫言字字句句全都听进了耳里。
她还是那么容易满足，可她现在是楚惜言，再也不是锦心了。
巨大的宿命感扑面而来，宁莫言这次终于不在挣扎了。
他看清楚了，彻底的清楚也接受了。
他和锦心之间永远都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她换了一个能和自己门当户对的身份。
不属于他的，永远都不会属于他。
他的宿命，就是青灯常伴，在青云观孤零零的一辈子。
这是他当初进青云观许下的诺言，他必须遵守自己的诺言。
“可是锦心……”
“姐姐你不要再说了！我这个时候很清醒，我也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我更清楚自己做的选择。
我这辈子永远都是别人帮我选，永远都是别人帮我做主，这一次，我想自己做自己的主。
不论是好还是不好，这都是我自己做的选择，我不会后悔的。”
楚新月刚还想劝锦心两句，锦心却急忙开口把她的话给打断了。
听到锦心这样说，楚新月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
她虽然是她名义上的姐姐，但是终身大事她真不能强迫她。
最后，她只能再次把视线移向宁莫言。
宁莫言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他神情幽暗悲痛的看向始终都低着头的锦心。
“希望你幸福——”
低低的声音在锦心的头上方响起。
宁莫言的话传到她的心里那一霎，抖了一下。
拿着手帕的手，也跟着抖了一下。
以此同时，她的身子也跟着抖了一下。
正文卷 第 1740 章 我也弄不明白
“莫言……”
楚新月轻轻喊了一声。
她想要他开口说的不是这句话，她希望他能再争取一下，再说些其他的。
宁莫言冲她挥了挥手，英俊的脸上是心如死灰。
“既然无法强求，不如早些放手。”
低低沉闷的声音再次在锦心的耳边响起。
锦心的心，突然闷声疼了起来。
她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我现在就去兵部，把身上所有的职务都辞了，以后你和致远若是有事找我，去青云观吧！估计往后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最后一句话里，楚新月听到了心死的声音。
她看着站在他们面前，始终低着头的锦心。
这个时候，她多希望她能突然抬起头来，能拉着宁莫言的手让他不要这么做。
说她想起来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事情，全都想起来。
可是，许久许久。
久到楚新月站着都有些吃力，双腿都开始发麻了。
一直都低着头的锦心，仍旧是低着头的。
同样在等着锦心开口挽留的宁莫言。
越等心越凉。
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终于破灭了。
“就这样吧！你们都保重！”
说完，宁莫言转身走了。
他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也走的很艰难。
他在心里期盼这个时候锦心能开口将他喊住，或是冲到的他的面前伸手将他给拦住。
可是，没有，他什么都没有等来。
一直低着头的锦心，在再也闻不到那摸熟悉的淡淡檀香味后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楚新月惊讶的发现，这个时候的锦心竟然已经泪流满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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