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琅嬛说完，云珍脸上的表情顿了一下。
她没想到，盛琅嬛会问她这个问题，她只是……
“对不起，三姐。”
云珍抱歉道。
“不用道歉。不能说，肯定是有原因的。”盛琅嬛看着她，微笑道。
……
随后，云珍告辞离开。
盛琅嬛看着面前的玉珊瑚发呆。
“小姐，九小姐的话，能信吗？”乌珠问。
盛琅嬛盯着玉珊瑚，摇了摇头：“只是信一半。其实我现在更好奇的是，父亲让她进京，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个跟宫里“故人”，长得如此相似的“妹妹”，突然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出现……会不会，也太巧合了一些？
还有她不能说的那个原因，大概就是她进宫的真正目的！
说什么会帮她？说什么愿意在她身边做个宫女？
哼——
还真是虚伪！
……
这边，云珍离开椒房院，朝水寰宫走去。
经过一条小径的时候，她看到握在栏杆上晒太阳的黑大人。
她先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果儿也不在，松了口气，朝黑大人走去。
黑大人慢慢地摇着尾巴，听到动静，睁开那双金黄色的眼睛，慵懒地朝云珍看了眼，发出一声“喵”叫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珍伸手，捏了捏它脖子后面的肉。
黑大人蹭着她的手，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看它这样子，是经常来这边“散步”，对于宫中的地形，比她熟悉多了，她也不用太担心，它到处乱跑，遇到不喜欢猫的后宫娘娘。
“看来，你的新主人，把你照顾得很好啊……”
云珍摸着他的猫，呢喃道。
因为生活舒服，就连身上都长了好几斤的肉，看起来比以前圆润了很多。
“他这一两年……”
恍惚中，云珍开了口。
有些人，有些事，她不说，不问，并不意味着不会去想。
可是光想，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说，以前的赵煦和珍儿，中间隔着一条江的距离。那么现在，他们中间隔着的，就不是一条江，而是一片海域。一片，怎么都跨不过去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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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42.第642章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海域里面，有着身份的鸿沟，有着立场的差别……还有着一个叫“柳盏英”的女人……
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六皇子，母妃是四妃之一的德妃，而她呢？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宫女，一个假冒的“盛家九小姐”，还肩负着替戾无痕寻找药材的重任……
她的出现，能给他带来什么？
除了无尽的挣扎，以及在选择中舍弃外，再也没有别的。
云珍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横着什么。
所以，越发不能暴/露身份，只能将所有的感情藏起来……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跟另外一个女人……
“你真的决定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墙后面，传来压抑而又失望的声音。
话音落地，云珍全身一震。
这个声音……
她想要立刻离开，但脚下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一样，怎么都挪不动。直到另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抱歉。”
赵煦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你真是……”
柳盏英满脸痛苦地望着他，“难道这么久了，你就……”
“抱歉……”
“我不想听什么抱歉！”
柳盏英飞快地打断他，“本来，这就是我们之前约好了的，也怪不得你！可是，这是你的决定，我不会替你去劝说姑妈，也不会劝说我的家人……你真的已经做好了……”
说到这里，柳盏英的声音哽咽起来。
不过，她还是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来。
柳家儿女的眼泪，是不可以轻易掉落的！
“抱歉。”
然而等待她的，还是只有这两个字。
“好，好，很好！”
柳盏英身体晃了下，朝后踉跄了两步，“很好！那我们一年前的约定，就此作废吧！我希望，你能承受得住，柳家人的怒火！”
说完，大步离开。
墙的另外一边，安静下来。
云珍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眼呆滞。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赵煦跟柳盏英？
他们在说什么？
一年前的约定是什么？柳家人的怒火，又是什么？赵煦为什么要一直说“抱歉”？为什么而“抱歉”？
云珍眨了眨眼睛。
下一秒，她松开黑大人，沿着走廊大步朝前面走去。
可是，当她经过一处拱门的时候，里面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里面一拉。紧跟着背上一疼，她被推到了墙上。
她刚抬起头，脖子便被人一把掐住。
“你在这里做什么？跟踪我？刚才的谈话，你听到了多少？说——”赵煦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眼睛里充满了烦躁、愤怒、厌恶，以及一些，云珍来不及去看的情绪。
因为脖子被赵煦掐住，让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困难……
不，不要……不要……
云珍拼命地抓住赵煦的手，努力地睁大眼睛。
她不要以这样的……方式，死掉……
就在她以为，她要死了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渐渐地松了。
新鲜的空气像是潮水一样，涌入肺里……云珍顺着墙壁，滑到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就在这时，头顶响起赵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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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43.第643章 所以，你离开这里
“什，什么……”
云珍浑身一震，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别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你不配用这样的表情！”赵煦飞快地说道。
话音落地，云珍眸子里的光线，闪烁了一下。紧跟着，暗了下来。
“你到底是谁？”
赵煦逐渐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进宫，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明明知道，明明知道……
为什么还会出现……
还要叫“珍儿”？
你配得上这个名字吗？
你——
不过是个赝品！
凭什么？有什么资格？
为什么……明知道是个赝品，却还是忍不住要被你吸引……
如果你背后真的有人，你们真的怀着不好的目的，那么恭喜你们，你们成功了！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痛苦，越是挣扎，越是烦躁，越是难以控制……
明明知道……
“离开这里……”
“什么？”
云珍瞳孔一缩，震惊地望着他。
“我说——”
赵煦低下头，凑近她，咬牙切齿道，“离开这里！离开皇宫！只要你离开，我就放过你，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你害怕身后的人的报复你，我也可以替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只要，你离开这里……”
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不要再出现在我视线所能看到的地方。
……
周围，渐渐地安静下来，静得可怕。
云珍甚至能听到她，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
可怕的安静。
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很久，或许也只是眨眼间的功夫。
云珍收起眼睛里的震惊，收起眼睛里的复杂。只见她慢慢地垂下头，恭敬而又缓慢地说道：“六皇子殿下，奴婢实在是不懂您在说什么？奴婢背后没有人，进宫也没有什么阴谋阳谋，更加不是可以装作什么人来接近六皇子殿下……”
“所以——”赵煦看着她。
“奴婢不会离宫。”
云珍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
话音落地，赵煦的眼睛猛地眯起。
“你是认真的？”赵煦问。
“是。除非有正当的理由，否则奴婢不会离开。”云珍看着他，道。
赵煦盯着她，半响后，突然笑了起来：“好，很好！那么——”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你说你进宫，不是为了本殿下。那么本殿下倒是想问问你，皇祖母寿宴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摔那一跤？”
“摔跤也要有理由吗？”云珍仰着头，问。
“其他的摔跤，的确不需要理由。可是你的，却需要理由！”
赵煦看着她，道，“因为，恰好是你的那一跤，撞了我手里的杯子。而我正在喝的那杯果子水里，被人下了催/情/的/药！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
云珍愣了一下，然后沉默地看着他。
是啊，太巧了。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或许赵煦也不会怀疑，可偏偏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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