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姑此次来,自是要与木柔桑等人商议如何对付苏婉儿的,她笑道:“少奶奶,何不借了机会引了她去呢?”
木柔桑捏起一颗瓜子轻嗑,柳姑姑这话儿说得没错,她也想分家,不过......
“还得有机会不是么?”现在三人之间不过是暗中下绊子,还没闹到明面上来。
“少奶奶,四姑娘过来。”外头小丫头突然朝屋里喊了一句。
四姑娘?木柔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到是柳姑姑冷笑道:“少奶奶,是府里的嫡姑娘。”
“哦!”她伸手拍拍脑门子,早就忘记了还有四姑娘这号人物,只因打杨绢儿禁了足后又被放出来,两人之间实则没有说上几句话。
“真是奇怪,她怎么来我这处了。”木柔桑嘴上还嘀嘀咕咕着,这外头已响起杨绢儿的声音。
“小嫂子可在?”
木柔桑扯了扯嘴角翻白眼,她可是没忘记敬茶那日,杨绢儿还嫌弃她是个村姑呢。
“在呢,外头下雪可冷着呢,你咋一个人跑出来了,也不带个丫鬟子出门,仔细母亲知道了,看捶不捶你!”
杨绢儿由着小丫头把身上的斗篷取下来,这才进了内室,柳姑姑赶紧把位置让给她,说道:“姑娘快炕上坐,春风,快给姑娘斟盏热茶来。”
木柔桑拿起放在小几旁的手炉递给她,问道:“这大雪天的,你咋不待在屋内,看把你小脸都冻红了。”
“好小嫂,快些叫丫头给我杯热花驱寒,我那两个丫头正在后头呢,我瞧着这雪越下雪大,一时心急便走快了点,她俩等会子就到,还是小嫂子这里舒服呢!”
杨绢儿看看屋内的摆设,无一样不是精致之物,不是前朝古董,便是新淘的好物什,与自己房内一比,到显得她的闺阁寒酸了,心下便有些不高兴。
她又一思木槿之是她兄长,那他家岂不是更加有银钱?虽说瞧不起木柔桑这个土包子,但是木槿之却是一派文雅书生,加之他又习过武,自不是那些个绣花枕头可比,这眉眼间便多了一股子英气。
木柔桑坐在她对面小手托香腮,到是看得津津有味,瞧着杨绢儿一会儿眼热,一会儿难受,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似含春?她眨了眨眼,莫不是眼花了?谁家的俊俏郎君勾到了这个二货的心?
春风沏了一杯热茶递给她,说道:“姑娘请喝茶,这是我家少奶奶时常喝的八宝茶,极是香甜,想来极合姑娘的口味。”
杨绢儿与大多数姑娘们一般,皆好喜甜食,喜得她笑弯了眉眼,说道:“闻着就很香甜了。”她又揭开茶盖吹了吹,方才喝了一小口,眼前一亮,说道:“咦,这里面还放了花儿?真香。”
“姑娘说得没错,我家少奶奶喜欢采些野菊和蔷薇的花蕾晒干了泡茶。”春风在一旁笑说。
木柔桑见她喜欢,便道:“你等会子回去时,我叫人给你包上些。”心中却是巴不得这祸害离她远点。
“那就多谢小嫂了。”杨绢儿挪了挪位子挨着她坐下,又伸手摇摇她胳膊。
木柔桑看得一脸呆滞,你说你一大姑娘冲一小姑娘撒什么娇,哦,虽然小姑娘比较早嫁人,哈!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咦,小嫂,你即然这样子说了,那我就不用为之前为难你的事赔不是了。”杨绢儿根本没啥诚意,不过是就着她的话下坡罢了。
木柔桑懒得跟她计较,左右也就这一年的光景,这杨绢儿就要嫁人了,只是瞧她现在这般模样,怕是不知自个儿已经内定为太子妃了吧。
“无事,吃些干果吧,这些都是南边的庄子上送来的。”
杨绢儿捏了一块干杏肉放嘴里尝了下,说道:“这个我也要,等会子给我再包上这个。”
“嗯,春风,把刚才姑娘瞧中的吃食都包上些。”到底是杨子轩同父异母的亲妹子,她也不能做得太过,能好好处到她嫁人前就好。
春风忙应了下去忙,杨绢儿有心想开口探得一些木槿之的事,又心中羞涩不知如何启齿,只是闲坐在那里与木柔桑瞎扯,慢慢的这话便扯到了苏婉儿的身子。
“哎哟,小嫂子,你可是没有瞧见呢,大嫂今日披头散发的从自己院子里跑了出来,要我说啊,瞧她那样子,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我大哥给揍了。”
杨绢儿没有半丝的同情,脸上挂着快意的笑容,这是幸灾乐祸?木柔桑觉得自己真相了,府里传的四姑娘与大少奶奶交好,那都是狗屁话。
“啊,还有此等事,那大嫂可还好?”她一脸惊骇的问道,实则肚子都笑翻了。
杨绢儿并不知她已晓得,笑呵呵地说道:“还好吧,我听丫头们说跑去了祖母那里,想来我哥是不会再打她了,啧,也不知是不是她该了我哥的事,才被打的,可是我娘说了,她就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光占着那窝。”
木柔桑吸气为之一顿,不着痕迹的扫了她一眼又看向柳姑姑,果然,她家这位严姑姑一脸的不苟同。
☆、第404章
第四百零四章
“四妹妹,大哥房里的事,咱还是不要议论的好,免得母亲知道了,少不得要训我等一顿。”
“怕什么,那都是我娘说的,她还说,好在严姨娘有了身子,等她头三个月坐稳了,我娘打算把她挪到我哥的主院里,让她在西厢房里养着,说是那处住着更舒坦。”
真舒坦吗?怕是为了膈应苏婉儿吧!
“嗯,母亲自有安排,想来是觉得那屋子的风水好吧!”她可不会帮苏婉儿赶狼。
“说得也是,小嫂子,你几时给我添个小侄子啊?”杨绢儿盯着她扁扁的肚子一阵猛瞧。
木柔桑狐疑地打量她,不知杨绢儿这话里的用意,难不成是侯夫人派人来试探的?脸上有些不自在的笑道:“这孩子也是随缘的,该来的时候,便是我们不急,他也会来的。”
“说得也是,你和大嫂成亲的日子差远了,她的肚子都没有动静,想来小嫂子也不急的。”杨绢儿这话越发古怪了。
木柔桑并不知杨绢儿与木槿之见过面,那两个男人对于那日偶遇之事并未放在心上,也就未曾与她提起。
于是,她便想歪了,猜测莫不是苏婉儿生不出娃那侯夫人着急了,不过,她也没有打算自己将来生的娃过继给杨子智。
“幸许那日就来了呢?这孩子都是老天爷给的,每一个都是宝,哪里会想有就有。”她也不问杨绢儿为何,只是顺着她的话往下溜。
杨绢儿轻咬嘴唇,心中暗恼木柔桑不上道,她都提起自个儿的大嫂了,怎地就不提提她的大嫂。
“可是不舒服?”木柔桑见她脸一阵白一阵红。
“只是有些闷得慌,许是先前走路太快了。”杨绢儿勉强给了个笑容,手中捏了块杏干放嘴里,说道:“小嫂子这里的吃食味道真不错,是靖安郡主从宫里带出来的么?”
木柔桑并没有多想,只当她还是孩子心性,见了吃食便有了贪心,虽然讨厌杨绢儿,面上却是半丝不显,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吃的这个是宫里头带出来的,也就是我娘家嫂嫂心疼着,瞧我好吃这些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便去宫里要了,为此事还若得当今贵妃娘娘笑话她,只道她还是如从前那般子贪嘴!”
就杨绢儿这木脑壳,她大抵是听不出木柔桑话里有话,暗讽杨府上的人做事不地道,眼看着要过年了,这该她们这房的吃食零嘴儿却还没送过来,现如今苏婉儿被胖揍了一顿,到是叫她好生出了一口恶气。
“说起她来,靖安郡主未曾嫁人前,到是时常与我们一道办花宴,那时候一众闺阁女子聚在一起玩乐,到很是快活。”
杨绢儿明明就很讨厌靖安郡主,觉得她这个侯府嫡女每次在宴会上都要被靖安郡主压一头,很是没有脸面,所以,靖安郡主未嫁人前,两人可以说是死对头。
木柔桑心中冷笑,莫不是这杨绢儿被关傻了,她又岂不知两人势同水火?
“吃茶吧,凉了可不好喝。”她伸手把茶盏推推。
“小嫂子,说来靖安郡主嫁人也有好些时日了,不知会不会比我大嫂运气要好。”杨绢儿硬是又把话扯到靖安郡主身上。
木柔桑心中越发不得劲,不知这杨绢儿打的什么主意,只是笑道:“这个谁知道呢,左右我哥哥还在国子监念书,想来是没有这么快吧!”
“说得也是,男儿当以学业为重,对了,说来你嫁到我家也有好些时日了,到是曾见过你娘家的人,往后出了门子怕也是不识得的。”
杨绢儿心里头很紧张,又带着些小期盼,自认容貌不差,不知那木家哥哥回去后可有想念她?
木柔桑不着痕迹的端看她脸色,半晌后才淡漠地说道:“谁知道两夫妻是何打算,左右我哥哥是个会疼人的,我嫂嫂性子爽快利落的,我瞧着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到是极顺畅。”
靖安郡主嫁给木槿之即避开了当今老皇帝的猜忌,又能归于纯朴以示天下,皇家与平民都是一家,连郡主都能落入寻常人家,不得不说怀庆公主的心思很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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