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跑起来相当平稳,在山间穿梭竟是如同林中精灵一般,和它们庞大的身躯截然相反。
武暖冬趴伏着,歪头看向他,细嫩的小脸被神威硬朗的皮毛扎的微微泛红,不客气的撇嘴,“是美化吗?”
“咳咳,咳咳!”他连声咳嗽,果断转移话题,“暖暖马上就要下山了,还要骑着神威它们吗?”
“不骑!”她鼓着脸,白他一眼。
罗玉寒自觉心虚,面不改色实则懊恼不已。
当初他是以为这辈子都难以再见暖暖一面,不过是用些故事来缅怀甚至是鼓励自己活下去。至于什么受小姑娘追捧和表白一类,真真是为了提高孩子们的兴致,渲染的过了头。
其实每每讲到暖暖为了他出征之时,他都有泪流的冲动,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只能在其间增添些不符实的夸张情节。可是这些他不能解释,更不能让气氛尴尬下去。
“臭小子,我讲的朝阳郡主自小种田经商送哥哥们苦读成才的传奇他怎么不问!”他埋怨的嘀咕着,早知如此还不如悄悄地离开,省得惹了暖暖生气他还笨嘴拙舌的不知如何逗她开心。
如果罗玉寒生到现代,必然会懂得什么叫猪队友!
胖小子,坑师不解释!
武暖冬将脸埋在神威厚厚的皮毛里,她压根没有生气,只是无法掩饰心情的波动才装模做样的不愿理睬他。
这一刻,她的眼中含着泪,嘴角却挂着笑,安静的逃避开他的目光,遮住了自己的脸庞。
罗大哥竟然会如此可爱,可爱到让人心疼!
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底的不坚定和怜惜,怕他会越陷越深,最终伤害到三个人的感情。
两个人前所未有的静默,直到出了山林,武暖冬将两虎收入玉府,又从中取出个类似于轮椅的东西,放在了他面前。
罗玉寒一见此物就明白了它的作用,听话的坐了上去,待她往前推动时,情不自禁的拽住了她的衣摆,望着她问道,“暖暖,你还生气吗?”
他根本不舍得让暖暖继续气下去,可怜巴巴的打破了僵局。
“没有气!”武暖冬对上那对茶眸中透出的低到尘埃般卑微,心中一疼,俯下身弹了弹他衣角上沾染的尘土。随之她别过头,语气黯然,“是心疼!”
虽然话没说尽,罗玉寒却完全明白了,放在轮椅把上的双手微微扣紧,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绚烂。暖暖是心疼他,还会心疼他……
“我给罗大叔去了封信!”她轻轻说,推着轮椅在土路上走了几步,却让罗玉寒完全失去了喜悦,脑中嗡鸣一声,扭身急切的看向她。
“暖暖你是要走吗?”不等她开口,他凄然一笑,俊美的脸庞灰白无色,却故作洒脱,“也是,治愈了自然是要分开的,暖暖放心,我会珍惜自己的身体。”这毕竟是你辛辛苦苦治好的身体。
“罗大哥你何时变得性子那般急,都不容我把话说完。”她拍了下他的发顶,觉得这个高度很顺手,“我是通知罗大叔要把你接回贺州。虽说我现在对你失去的胳膊和腿没有办法,不代表以后都没办法,再者你的情况最好还是由郑爷爷看看再做决定。你急什么!”
“不,我不急,我真的不急!”这般大起大落,罗玉寒额头上已经起了薄汗,借捂着脑袋的机会用袖子擦去了汗珠,心头对自己的不淡定苦笑不已。若是几年前有人告诉自己,片片红叶不沾身的风流纨绔子会沦落成爱情的奴隶,他绝对会认为可笑至极。而现在,他只希望能奴役他的这人能永远的不倦不悔的奴役下去,他便心满意足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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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绝望
罗掌柜接到紫喙传来的信后,心情很是复杂。
他既想武暖冬能够珍视自家少爷的那份痴情又希望少爷能拥有新的感情不会将自己困顿其中,所以当他在小窝村找到少爷又发现小鱼姑娘的情感后,曾经私下拜托小鱼姑娘多多照顾少爷,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让少爷慢慢被小鱼姑娘的善良所感动,忘记武家姑娘。
可惜两年多下来,少爷竟是没有一丝的软化,那份对武家姑娘克制隐忍的痴情,多次让他有种不管不顾的将少爷仍存活的实情透露出去的冲动。
还有什么比明明相爱却无法在一起更让人绝望的。
罗掌柜不是年轻人,在他心底并不认为爱情是人生的全部,甚至因为时代背景的关系,对所谓的妻子他可以予以尊重,却很难多付出额外的情感。可看着少爷,他似乎也有点能够感同身受,明白了比死亡还要让人绝望的挣扎。
每每因重伤徘徊在生死线、每每整夜整夜痛苦的低嚎,他迸发出的生的期望全是源于那个小姑娘。
有很多次罗掌柜甚至以为少爷撑不下去了,可他竟是活了下来,几乎衰竭的五脏六腑也在草药稀少的情况下慢慢的恢复了生机,所以才能撑到罗掌柜寻到小窝村。
当他给少爷第一次号脉后,简直不敢置信。
那副身躯所经受的痛苦已经远远超越人能忍受的范围,可是他仍然是坚强的活着,为了她而活着。
罗掌柜不止一次请求少爷希望能够通知武家姑娘,每次少爷都是笑着摇摇头,眼神望着帝都的方向,柔的让人心碎。
他是怕他的存在让武家姑娘为难,又怕他此时的形象让她受到嘲讽,总之一切不利于武家姑娘的事情他都不会做,哪怕他饱受相思之苦。
有时罗掌柜一点都不明白这种浓厚的情感,有时他又似有所悟。
当初夫人也是这般,一心一意的钟情着罗老将军。
罗掌柜亲眼看着夫人由个活力四射的小姑娘,变成了泪水洗面、求而不得最后郁结而去的妇人,却不愿她的儿子也变成这副模样,是以,在武家姑娘寻来后,他彻底松了口气,因为他已经感受到少爷的生机在慢慢的消磨,恐怕用不了几年也会随之而去。
甚至罗掌柜有一种悲绝的猜测,少爷强撑的这几年是在等武家姑娘彻底将他遗忘,等到什么时候真的忘的干净,那他也就没有生存下去的必要。
罗掌柜真的想拽着少爷大声的质问,他到底将自己当作了什么?武暖冬的附属物品?凭什么?他凭什么能对自己如此残忍?
可是看着少爷云淡风轻却空洞的眸子,罗掌柜只觉嘴唇沾粘的厉害,无法再用语言去伤害一个强迫自己痛苦活下去的人,而这人还是自己亲手看到大的少爷。
他看着紫喙传来的纸条,取了纸,挥笔写下一行字,放进细竹筒里,系在紫喙脖下,将它重新放飞。
卑微也好,执着也罢,既然是少爷活下去的希望,他又如何能冷眼旁观。
紫喙很快的回来了,武暖冬捧着它看向正在熟悉轮椅的罗玉寒,好奇的问:“罗大叔就在附近吗?”
轮椅的轮子停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既定的轨迹,罗玉寒向她的方向走来,语气闲暇的说:“嗯,该到给我送药的日子了。罗叔写了什么?”
武暖冬席地而坐,半趴伏在他的腿上方便他看清纸条上的内容,“我看看!”她说着,摘下竹筒,展开纸卷,“罗大叔他说……怎么可能?”
她声音惊诧,捧着纸条认真的看了起来。
“怎么了?”莫名的,罗玉寒有几分紧张,低下头看着她乌黑的发顶,声音发涩。
“罗大叔说同济医馆亏损严重、负债累累,准备关了它消声灭迹几年。所以他将你托付给我,万不可让你抛头露面被人发现。”武暖冬很是艰难的望向罗玉寒,“同济真的很缺钱吗?”
罗玉寒干笑两声,顿时明白了罗叔的打算。
罗叔是怕暖暖治愈好他,就没有义务在收留他,所以才……
这招简直……妙不可言。
罗玉寒露出一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的表情,“这两年确实有些难熬!”
武暖冬了悟的点点头,叹惜道:“官府没有人坐镇,生意都难做!”
虽然很想言明在圣上的治理下其实大唐官僚远没有那么黑暗,幸亏他理智尚存,很中肯的陪着她长长叹了口气,或者说是深深松了口气?
“咱们走吧!爷爷和爹他们都挺想你的!”好在武暖冬没有计较这个话题,她本就打算彻底解决了他身上的问题再放他离开,而那需要几年时间不等,这样也罢,能让罗大哥住的更安心吧!
将罗玉寒安置在了玉府,武暖冬依旧乘着苍穹离开,吃晚饭前到了贺州。
因为秋天夜色降临的很快,武暖冬直接在宅院内落了脚,老爷子知道他们今日回归,晚餐正好在院子里烤肉。
“小姑姑(夫夫)!”两个叠声娃娃音欢天喜地的喊着。
在浅池边喂鱼的武山游和武山柳手牵手的扑向了武暖冬。
垂头看向腿上挂着的一大一小,武暖冬笑眯了眼,弯腰抱起,不偏不向的左右亲了一口。
小游羞涩不已,捂着脸挣扎的要下去,倒是松儿眨巴着圆眼自动把自己另一边脸凑了过去,软糯的说:“小夫夫,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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