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力掀帘进去,将一个小竹筒交给了护国公,恭敬的道:“护国公,这是轩王的指示。”
护国公将竹筒快速的打开,将纸条交给了丁大力,道:“你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等夏子英带着兵马在热河对岸跟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就立马动手。”
丁大力疑惑道:“按照原计划,夏将军他不应该是来这里先跟我们汇合,再一起通过热河的吗?怎么改变计划了?而且,他是怎么渡过热河的?”
护国公皱眉,“这上面并没有详细说他是如何通过热河的,想来应该是轩王做了周密的安排了,他不跟我们说,也可能是怕泄露了消息,夏子英那边的事情应该是比较重要的。我们暂且不必去关心他是怎么通过热河的,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的战斗准备就行了,另外,你不要将今天这个纸条上的内容泄露出去,以免军营里的奸细将信息泄漏给敌人,会导致整个计划都失败的。”
“嗯,好,末将这就去安排兵马。”
连城,夏依依虚弱的躺在床上,手臂上已经被扎了好多的针眼了,细细密密的,看得画眉一阵心疼。
“王妃,夜深了,你早一些休息吧。”
“咳咳”,依依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惨白,嘴唇上也是没有什么血色,“我有些睡不着,最近的睡眠有些不太好。”
最近她的睡眠总是零零碎碎的,白天偶尔睡个几趟段时间的,晚上又睡不成一个整觉。
“王妃,要不你就数数绵羊?”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数什么绵羊啊,又不是小孩子,还数绵羊哄睡觉?“前线那边可有传过来什么消息?”
“护国公现在困在了热河对面过不来,夏将军的兵马还在玉山那一带,现在就不知道他们那边是什么情况了。不过,热河这边驻扎了许多钟达的兵马,只怕护国公很难过得来。”
夏依依不禁锁眉,她以前在北疆呆过,十分清楚北疆的那些士兵的能力,他们在陆上打战是十分厉害,可是在水上就十分的弱势了,他们绝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游泳,泅渡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坐船啊。
“画眉,你有没有方法将消息直接传给护国公啊?”
“可以,在那边也有我们暗夜组织的人,奴婢可以将消息传给他们,让他们再转交给护国公。”
“好,我写个信,你帮我传给护国公。”
消息十分快速的传递给了护国公,护国公一看夏依依写的计策,不禁高兴的拍了拍自己大腿,赞叹道:“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计策。”
“丁大力”,护国公朝外喊了一声。
“公爷”
“快,带人去扎一些草人把整个船只都绑上草人,然后将船只排成两排,再派一些人上船去击鼓呐喊。”护国公道。
丁大力疑惑的挠了挠首,“呃?现在就要进攻吗?我们可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啊,再者夏将军还没有赶到热河那边,我们现在就进攻,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啊。”
“不,我们不进攻,我们只是去吓唬吓唬马裕,夏依依说了,这一招叫做‘草船借箭’。我们这两天这么吓唬他们几次,就能得到许多箭了,还能让他们心神疲劳,等到我们真的要攻击他们的时候,他们也许还以为我们仍旧是要故技重施了,他们说不定就不会反击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连箭支都不够了。”
“草船借箭?这是王妃的计策?”丁大力更是有些不太懂了,这是什么计策啊,不过既然是王妃出的计策,那一定就是好的计策了。
“你只管去办,等一下,你就知道这个计策的妙处了。”护国公捋了捋胡子,点点头,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半夜,夜色深沉,宽阔的河面被笼罩在浓雾里,远远的,也看不真切。天空上,别说没有月亮了,就连星星都没有一个。
河面上,一艘艘的扎了草人的船只悄悄的划入了河心,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长龙一般,丁大力带着秃鹰以及整个特战营分散在不同的船只里。
之所以选择特战营,是因为只有特战营里的人才是经过了系统的训练,每一个人都训练了游泳技能。若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那些军营里挑选出会游泳的人,不紧麻烦,还过于兴师动众,倒不如直接用特战营。
“千夫长,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士兵跑过来跟秃鹰汇报道。
“丁副将,你看,现在是不是要开始动手了?”秃鹰侧身问道。
“嗯,动手敲锣,等会儿,你们就只管敲鼓让他们朝着我们射箭。”
“好,立即传令下去,等我们这个船上的锣鼓一响,其他的船上也立即敲鼓。”
片刻后,鼓声震天,士兵雄浑的呐喊声振聋发聩,将河对岸正在熟睡中的士兵全都给震醒来了,惊慌失措的连衣服都没有穿戴整齐就急慌慌的拿着武器冲出了帐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们惊慌的喊道。
“你们都慌什么?他们现在离得还这么远,只要我们射箭,他们就上不了这个岸。”马裕立即带着士兵就往河岸上跑,连忙让士兵急慌慌的朝着黑漆漆,啥也看不见的河心射过去,只能凭着对方的鼓声来判断船只在什么位置。
唰唰!箭雨好像是下雨一样扎进了草船上,丁大力躲在船里,船内侧用盾牌绑了一大圈,船里十分的安全,他从船舷上的草人身上拔下来一支箭,用手摸了摸箭矢,啧啧直叹,脸上闪烁着兴奋的神情。
“呦,秃鹰,你看看,这钟达的箭做得可真锋利啊,比起我们这些旧箭,可是要好得多啊。”
这些士兵见收集了这么多的箭支,呐喊得就更是起劲了,对岸射箭也越发的猛烈了起来。草人上都扎得密密麻麻了。
一炷香后,箭支慢慢的停了下来,丁大力朝着河对岸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到,想着也许河对岸的人察觉到了不对劲,就停了,丁大力笑着吩咐道:“既然他们送了我们这么多箭过来,我们也别小气嘛,也送他们一些,不过要记着用我们自己的箭,别用他们的箭。”
等丁大力这边的箭往河对岸一射,他们刚才停下来打算休战的人连忙拿起箭朝着河心猛烈的射起来,不过,他们射十支箭,丁大力才射了一支过去,这样一来,丁大力收获的箭支仍旧是赚大了的。
双方互射了一个时辰,丁大力按照护国公的要求,不再多逗留,便是带着船只鸣金收兵了。一回到岸上,连忙命人将草人上的箭支全都给搜集起来。
等过了两个时辰,又带着船只去河心一震敲鼓呐喊,再次搜集了不少的箭支回来。
待到天快亮时,便是回来将草人全都撤了,让人看不出端倪来。
如此两个晚上,一共骗了马裕四次,几乎将马裕那边的箭支全都给骗过来了,直到第三天白天,通过探子的打探,马裕才知道自己上了当了,当即气恼的想要过河来好好的教训一下丁大力,可是苦于没有箭支了。只得连忙派人回去跟钟达讨要军需。
然而,箭支还没有讨要得到,就腹背受敌了。
这天半夜,河心再次响起了震天的鼓声呐喊声,马裕躺在床上,道:“不必管他们,让他们敲去,喊去,不再浪费箭支射他们。”翻了一个身继续睡觉。
片刻后,士兵急慌慌的再次跑了过来,禀告道:“不好了,他们的船只朝着我们划过来了,越来越近了。”
马裕翻身起来,气呼呼的怒骂道:“怎么,今天没有给他们送箭支,他们还敢冲过来要箭?”
“不像啊,他们的船上好像并没有扎草人了,似乎是真的要攻打我们了。”
“什么?”
马裕惊得立马从床上冲了下来,赶紧朝着河岸冲了过去,一到那儿一看,可不是嘛,船只都已经越来越近了,透过浓雾,已经能隐隐的看见床上密密麻麻的真人了,不是草人,这是真的要进攻了啊。
“射箭、立即射箭!”马裕惊慌的命令道。
“可是,我们并没有多少箭了。”
一个稳重的声音传来:“那就射火箭!”
马裕回头一看,忠勇将军踩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了过来,之前,忠勇将军就已经劝过马裕,不要再射箭了,马裕硬是不听,如今,却是已经将箭支都快要用光了,无箭御敌岂不是要败?
马裕听罢,连连点头,道:“对对,射火箭,他们的人可是北方的人,没有几个会游泳的,只要一用火箭,船只一着火,他们必定只能往河里跳了,一跳下去,他们就是一个死。”
很快,一只只裹了油草的箭支带着旺盛的火苗朝着河面的船只射了过去,红红的一片。
然而,并没有让马裕他们看到想要看到的局面,船上的人一见火箭射了过来,就连忙躲进了船只里,船只上面竟然绑上了沾湿水的棉花被子,那些火箭一射入棉花被子,就被被子里蓄的水给浇灭了,站在船里的人连忙从船的另一侧舀了水往船顶浇水,水顺着棉花被流下去,就算是有些火箭没有被立即浇灭,也会在片刻之后被新泼的水给剿灭了。
马裕十分郁闷的看着火箭都没用,抬头望向忠勇将军,焦急的问道:“现在怎么办?敌军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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