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暗暗冷笑,进来撩起帐帘,却没有放下来,凌轩在天问的身后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白澈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慌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这样捂住了,刚刚说话的人就不是他了一样。
真是倒霉,怎么每次说王爷坏话的时候,王爷都会冒出来啊。
然而,这一次凌轩却没有像上次一样处罚他,现在没有心情为了这点小事责罚他。仅仅是瞪了他一眼,就坐了下来,神情肃穆。
“上次战斗之后,有几个受伤的士兵感染了病毒,浑身都有红斑点,呕吐不止,高烧不退,几天之后就暴病而亡了。刚刚太医过来禀告说,最近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又有受伤士兵感染了,已经接连死了十几个了,这病毒似乎已经开始扩散了,而且扩散得越来越快,如今,已经有上百人出现了初期症状,身上开始长红斑点了。太医怀疑,这是疫病。”
“疫病?”白澈和夜影都吃了一惊,闻言变色。
疫病,是军营里最为忌讳的东西,犹如洪水猛兽,一但传染开来,死亡率比打一次仗的死亡率还要高。
白澈开口问道:“那太医可有应对之法?”
军营里本来只有普通的军医,并没有太医,可是因为凌轩中毒了的原因,皇上为了他的身体健康,便派了几个太医跟过来。他们来这里,可没有对凌轩的解毒有任何帮助,凌轩只是派他们跟军医一起,一道给那些士兵治伤。
凌轩摇了摇头,眉毛皱的更紧了,“他们全都束手无策,现在也只是将那些已经感染的人集中在一起,在帐篷外洒了生石灰,而那些被集中起来的人似乎都不愿意,他们总觉得被困在那个帐篷里就是等死,颇有怨言。而另外那些还没有发现感染的士兵,谁也不知道,他们身体里是不是已经感染了,只是还没有表现出病症来。”
正说着,外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中年太医跑了过来,焦急不已,“禀王爷,又有十个士兵发现了病症,而且他们还是分布在不同的营里,在下担心,那些营区,还会继续有疫病士兵被发现的。”
夜影一听,也是十分焦急,连忙上前说道:“王爷,当务之急就是要控制疫情,否则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整个军队都会覆灭,到时候,北云国可就不战而胜了。而且这疫情一旦扩散出去,就不仅仅是北疆了,可能还会传染至整个东朔。”
“对,必须要控制了,这一天之内就已经集中爆发了这么多人,再不控制可就晚了,而且,这件事情,必须要告之皇上,求皇上来出手解决。”白澈也感觉到事态紧急,连忙道。
“还请王爷求皇上,派个能解决疫情的太医过来,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无能为力。”那个太医跪下来说道,他心里也有些害怕,他每日里跟这些感染了疫症的人在一起,真担心哪天连他也感染了疫症,那真的就也要跟着一起归西天了。他恨不得皇上赶紧派人来,将他撤回去,他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着了。
“你们可有什么好办法?”凌轩看向夜影、白澈,他们两个左膀右臂,希望他们能想出一些办法。
他们二人皆摇摇头,白澈扁着嘴巴说道:“我又不会医术,哪里有什么办法?不过以往爆发重大疫情的时候,都是把他们隔离到一个村子,然后封村,甚至会…”
后面的话,白澈没有说出来,怕引起军营暴乱,但是在坐的人对视一眼,都明白白澈说的是放火烧村,将那些感染疫病的人连带着病人用过的所有东西都烧毁,就成了一个死亡村。
几十年前,东朔也曾经这样干过,那时候疫症爆发,官府极力控制,烧了不少死亡村,整个东朔的人口几近少了一半。也有不少并没有感染疫症,仅仅是有些感冒发烧而已,皆被恐惧的人们把他们给关进了死亡村一并活活烧死了。
东朔的老人们都还记得那些惨痛的精力,也会口口相传告诉下一代,虽然这些士兵年纪小,没有经历过那次疫情,但是却听过的,自然知道那次疫情的恐怖情况。倘若北疆也用这种烧光政策的话,那些士兵必定会垂死挣扎,举兵造反的,北疆就不战而败了。
凌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旋即起身回了大军帐中写信去了。他本来抱了一些希望而来,还是失望而归,他们两个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个能力解决疫情呢,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几只信鸽扑棱着翅膀从北疆军营的夜空朝着东朔皇宫的方向快速的飞去。
在药王谷睡一觉,果然神清气爽,依依伸了个懒腰感概道,这药王谷真是个养老的好去处啊。
依依起床后,信步来到花厅,就见到鬼谷子师徒四人已经背着背篓从山上采药回来了,这一大早上的,就已经干了这么多的活了吗?
依依出门迎了上去,主动将鬼谷子背上的背篓给卸了下来,背着那个背篓走进了院子,依依道:“鬼谷子,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这上山采药的事情就交给徒弟徒孙就行了,你若是万一不小心摔着了,你这把老骨头可经得起?”
鬼谷子见依依这么心疼他,便是得意的瞟了一眼严清道:“看看,还是丫头贴心,你们这帮臭小子,有哪个这么贴心照顾老夫了?”
严清暗暗扁了扁嘴巴,他们可是男人啊,男人对一个男人,哪里说的出那些关心的话,不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吗?还是女孩子说比较合适呀。要不然怎么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呢?鬼谷子绝对是把夏依依当女儿了,哪里是当师父了?
那两个徒孙见严清这副怏怏的表情,不禁乐了。以往在药王谷,严清可比他们两个得宠,鬼谷子总是在他们两个面前鄙视他们两个的慧根太差,没有严清好。如今看来,有了夏依依,严清哪里算是得宠啊?简直是被鬼谷子给打入了冷宫了。
鬼谷子连忙吩咐两个徒孙将药材带走去泡药浴,自己则走进了花厅,刚刚坐下,严清就十分熟练的按照鬼谷子的生活习惯,给他泡了一杯菊花茶。鬼谷子抬眸瞟了一眼严清,心里稍微有些满意。却仍旧没有给严清好脸色看,而是笑嘻嘻的招手叫夏依依过来:“丫头,快来,来这儿坐,严清,赶紧给她也倒一杯茶。”
夏依依一坐下,笑道:“鬼谷子,你今儿怎么这么高兴啊?”
正在倒茶的严清眼角抽了抽,师父今儿高兴吗?怎么不觉得啊?他一早上也没有见他对自己笑过啊。
鬼谷子一听夏依依这么说,高兴地挪了挪屁。股,往夏依依那边靠了靠,神秘兮兮的说道:“老夫今儿带他们去采草药,就是为了给你做药浴的,老夫这儿可有一个专门做药浴的房间,可比别人用浴桶泡药浴好得多,就是同样的治疗,都有不一样的效果。”
夏依依疑惑道:“给我做什么药浴啊?我又没有生病。”
鬼谷子哼了一声,道:“还没病?你那屁股都打开花了。”
“我不是抹了你给的药膏,已经好了很多了啊。”
“那还不够,泡了药浴,好得更快。”
依依的脸上连忙堆满了笑容,拉着鬼谷子的手一阵摇晃,撒娇道:“鬼谷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鬼谷子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老夫好了?当初点了老夫的穴道,独自跑去西疆的时候,怎么就不说带老夫一起去了?”
“那是去受苦的,又不是去旅游,带你干嘛?”
“那老夫不管,以后你去哪儿,老夫就跟到哪儿。”
依依的嘴角抽了抽,鬼谷子这是打算跟定自己,要自己给他养老送终吗?咳咳,送终?还是别这么想,这不是诅咒他吗?
依依见鬼谷子嘟囔着嘴,一阵暗笑,真是个老小孩,依依道:“好,带着你,天涯海角都带着你。”
一会儿,罗津就走了进来,禀告道:“祖师爷,药浴已经准备好了。”
嗯,鬼谷子点点头,起身就带着夏依依往药浴房而去。
药浴房离这里还有些距离,走路也要走个两三分钟,走到另一处小房子里,推开门进去,发现这里竟然有一处温泉,而那个大大浴桶则是建在这温泉里,普通的药浴,泡一会儿,水就凉了,若是加水,则会而这里的药浴,则是天然恒温的,效果自然要好很多了。
浴桶里面已经泡好了药浴,鬼谷子看了一眼夏依依穿了好几件衣服,便道:“脱掉两件,这样可不好扎针。”
依依和凝香、画眉都吓了一跳。
凝香连忙道:“谷主,王妃脱衣服,怕是不方便。”
然而夏依依可不是被脱衣服吓到了,而是被鬼谷子的针灸给吓到了,依依虽然不怕打针,可是却怕被针扎得满身都是,不由得让她想起来紫薇被容嬷嬷扎针的场景。
依依连连摆手道:“泡药浴就行了,还扎什么针啊?我怕疼。”
“你个大夫害怕扎针?那你怎么被打板子的时候都不吭声了?”
“两种痛是不一样的”
“放心,老夫针灸技术娴熟,不痛的。”
“真的?”
鬼谷子笑眯眯的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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