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雅跪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夫君,心也跟着一片生生的疼,只是现在她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讲,只能将这所有的苦痛生生受着,只盼着自己一家能够得到哪怕半分的安宁。
而许依依,如今虽然跟着跪在自家爹娘的身边,却对这一切完全不能够理解。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刻意的为难,许依依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便是傻的,她如今虽然已然八岁,但是心智却比不上三岁的孩童,不知让清雅、许文空伤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泪。
可是这已经成了事实,所以许文空也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对自己这个傻女儿更加疼惜,而他自己却不知道因为此事遭到了别人多少的白眼,可是他却丝毫都不在乎,只盼着自己的女儿能够过一个安稳的日子。
而如今当他见着自己的那个傻女儿因为自己手心的伤,固执地忍着膝盖上的疼痛,一步步地爬了过来,掰开自己的手,直想哭时,他的心中才觉出一丝温暖来,可是更多的却是痛。
他痛恨老天为何不将女儿身上所有的苦痛都给了自己,反而要这么折腾她,这么折磨她。可是老天从来都是听不见他的痛恨或者企盼的,所以,女儿仍旧是那副痴傻的样子,只是如今却学会了疼惜自己的爹娘。
许文空看着这样的女儿直想哭,可是现在他还不能这么做。
所以他只能忍着,忍着将女儿的手推开,忍着看着她脸上默默流下的泪,忍着将她推入了自己妻子的怀里,然后转过头来,不再看她。
而许依依见到自己爹爹对她的“冷漠”时,却忍不住大哭出了声,“爹爹……爹爹……”她哭喊着,可是清雅却一把将她给抱紧,那哭喊着的声音便也因此闷入了胸腹之间,再不见先前的清亮,反而只剩下一片嘶哑。
许文空狠狠地用手抓着地面,他的心似被撕裂一般钝钝的疼,而老爷子却刚好在此时再次喷出了一口血来,落到了地上,溅起了血花,落入了许文空的眼里。
“爹!”许文空大吼了一声,想要站起来,让人请大夫来给爹爹看病,可是老爷子却阻止了他的动作。
老爷子神情灰败,坐在那里,一片静寂。
他深深地看了老二一眼,便再也没有看他,也没有看跪着的任何人,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老四。
“老四,你的意见是什么?你是否也想让我将你二哥赶出许府?”老爷子的声音中透着悲凉,看着老四的眼中不知道是悲痛,还是孤寂。
而老四却早已被这大厅中的事情给吓呆了,他听到老爷子这么一问,身子一抖也猛然跪了下来,懦懦地不敢说话。
而老爷子见到他这幅模样,眼中那尚存一丝的光芒也跟着黯淡了下来,无声地闭上了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而跪在地上的人这时心中才生出几分不安来,他们彼此看了对方一眼,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就这么跪着,然后静静地等待着老爷子的最终决定……
良久过后,老爷子才睁开了眼,只是脸色灰败,神情颓然,坐在那里,虽然身形仍旧挺拔,却似乎一时之间老了十多岁一般,再也不见往日的丰神俊朗。
而老二的心中亦跟着一痛,嘴中发苦。
老爷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说道:“既然你们都容不小老二。那么,我们与老二一家就这么散了吧!只是……虽然老二家说过不拿许家一分一毫,但院外的那一处破房子是当年他的好友留给他的,不是我们许家的财产,所以今后如果有谁胆敢到那破房子里边再惹出什么事情来,我定不轻饶!”
老爷子这么说完,便挣脱了自己老伴的手,缓缓走入了里屋。
而老二一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狠狠地再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脸上一片湿意。而许文空原本已经磕出血来的额头,此时更加鲜血淋漓,但是此时谁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老三媳妇、老四媳妇的脸上都露出了笑意,而老大、老五此时心里也生出了几分快意出来,只是当他们看到老二的模样时,又都默然了。
如此这般,老二一家便终于离开了许家,从此富贵贫穷与许家再无半分瓜葛。
只是,老爷子虽然发话了,但是这许家想要从老二家里讨得一两分便宜的人还是很多。
这不,等到许文空一家回到自己原先住的地方,想要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的时候,老大、老三、老四、老五家的女人们可都来了。
“哟,二哥,哦!不,应该说文空兄弟,你这屋中的物品还真是不少吗?看来老爷子果真对你不薄,可比对我们这些姐妹们可要好得多了!”老四媳妇这么说着,脸上是又羡慕又嫉恨。
而老三媳妇的脸上也闪过一丝不满,不过一想到这些东西很快就要属于她了,又很快便喜笑颜开,咯咯笑了起来,“老四说的可不错呢,不过啊,只可惜文空兄弟一家福薄,以后恐怕是再也享受不到这样的珍品了。
哎!真是可怜呢!姐妹们,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该给他们留这么一两件好的,好让他们留作传家之宝呢?要知道,他们从此以后可是连看这些东西一眼的福分都没有了呢!”
老三媳妇这么说着,脸上虽然是满脸的可惜,可是这话语中却越发刻薄,听得许文空和清雅的心头火气。
而老四媳妇却似不知道他们两人的愤怒似的,跟着老三媳妇一唱一和起来,直说的许文空脸色发青,清雅的手更是捏地掌心发白,恨不得上前将这两人给赶出去,但是他们到底还是忍住了,这段日子以来,这样的话他们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如今再听这么一段,虽气但是还不足以让他们动怒。
只是这边,大姐和小妹两人也跟着老三、老四媳妇他们开始说笑,这对许文空来说却是真真在在的心痛。
对于大姐和五妹两个人,许文空的心中还是有着几分情谊的。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姐妹,只是,如今她们却对他如此凉薄,怎么会不让许文空痛惜?悲愤?
但是即便痛惜又怎么样?大姐和五妹自从成家之后就已经变了,她们两人不再是他许文空的大姐和五妹了,在她们的心中从此便只有一个家,而那个家便是她们的夫家。
这边只不过是他们偶尔的住宿,要说其他,那更是半分都没有。
这一次即便不是老三媳妇耸动她们,要给她们分上这一分半钱的,恐怕她们两人也会迫不及待地要将她们的亲弟弟、哥哥给赶出家门。因为这许府对她们来说终归不再是最终的归宿。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许文空感觉自己的心一阵阵绞痛。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大姐还有五妹了。
但是不管他再怎么不愿意去面对,如今为了自己的妻子,为了自己的女儿,他都必须振作起来。他已经不再是许府的二爷,也不再是曾经那个年少轻狂的少年,他身上肩负的是整个家庭的重担。所以由不得他许文空有半分的退缩。
所以许文空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妻子和傻女儿一眼之后,便猛然抬起头看了这一屋子的女人一眼,朗声说道:“我许文空虽然不成材,但是这最起码的尊严还是有的。今日我既已拜辞许家,那么这许家的一分一毫我都不会拿,各位婶婶姐妹们,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这屋中有些什么,都是经过管家的登记的,你们如果不放心,可以让管家过来对照一下,但这包袱里边的东西是我这些年来自己挣来的,你们亦无权过问。”
第4章 堂堂正正
许文空这么说着,老四媳妇却第一个跳了出来。
“什么无权过问,什么你自己挣的,你是从哪里挣的?要不是有我们许府在后边支撑着,你又哪里能够挣到半分钱?二哥啊,二哥,你可不能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大家心里可都明白。”老四媳妇这么一闹,老三也附和起来。
“就是啊,二哥,哦,不,文空兄弟,你这钱到底是从哪里挣来的,我们怎么会不清楚呢?
当初在殿堂上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拿许家一分一毫,如今怎么就突然变了脸了呢?
哎呀,我说文空兄弟,你可不能在爹娘面前讨了好,然后又来欺负我们这些弟弟妹妹的,要知道我们今日可是奉了婆婆的命令来‘送’你们出府的呢,我想这里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们自己心里也明白吧!”
老三媳妇这么说着,许文空的手猛地握紧,他狠狠地瞪了她们两人一眼,刚要说话,清雅已经忍不住出了声,“老三媳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在爹娘面前讨了好,又来欺负你们,我们一家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们了?
你们平日里说过我们什么,我们可曾说过半句抱怨的话?
这些年来,在府里有什么事情我也都是让着你们,你们现在是想怎样?我这包袱里边的东西都是我从我娘家带过来的,难道这些东西你们都还要拿走吗?”
清雅这么说着,老三却笑了起来,“哟,原来是你娘家的东西啊?但是……那又怎么样?你没听过嫁过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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