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话很少的杨大夫,此时却是打开了话匣子,话出奇地多,跟刘英男聊起了一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很多事情都是刘英男闻所未闻的,甚是新奇。
刘英男哪能不明白杨大夫的心意,这是在帮自己分散注意力呢,怕自己痒得太难受,刘英男的心里着实很感激,感激杨大夫的心细和体贴。
只是,身上痒得越来越厉害,最后连杨大夫的故事也不能帮到她了,她下意思的就想上手去挠,杨大夫赶紧用眼神示意绘青,把县主控制住。
如果不是男女有别,他都急得想要自己上手了,做为一个大夫,他治过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病人,这骚痒有多难忍受,杨大夫是很清楚的。
县主小小的年纪,就能挺到这个时辰,已经是很难得了,不得不说,县主足够坚强,所以杨大夫就更想让县主得到最好的救治。
“县主,您再忍一忍,这么半天都忍过去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了,应该马上就妥,渲丹可是出去有一会儿了,就是现煎药,这个时辰也差不多够了呢。”
“其实呀,属下也是可以帮您施针的,但如果施针帮您压住了药性,就怕一会儿泡药浴的时候,反而失了该有的效果,属下还是想着尽量万无一失。”
杨大夫还是努力地多跟县主说话,让她能分散些注意力,既然刚刚没有选择将就,那就怎么也要坚持到底,不然这前期的忍耐就白费了。
“那个药浴用来帮您解痒是一个方面,它还有一个作用是要帮你把药性全部激发出来,等到毒药在身体里最激烈的时候,再喝下我给您开的内服药,才有可能把药性全部驱除。”
“如果施针的话,就有可能缓住药性,到时候毒素清不干净,难受的还是您,所以您一定要再坚持坚持,我向您保证,药马上就好,肯定马上就端进来了。”
刘英男不是不知道好赖的人,明知道杨大夫是为了自己好,她又如何能不坚持,只是,这真的是一种太过难熬的体验,让她再次感受了酷刑的滋味。
“来啦,来啦,杨大夫,您看是这两种吧。”门外传来渲丹的声音,此时听进刘英男的耳朵,宛如天籁,刘英男真想冲过去,抱着渲丹狠狠地亲一口。
杨大夫也是有些激动的站起来,“快,快,快,赶紧端进来。”渲丹自然没等杨大夫吩咐,已经端着药碗进来了,她比杨大夫还心急呢,哪肯耽搁。
杨大夫迅速地分辨了一下眼前的药,然后就端起一碗再次经过内室,去了洗浴间,把这一碗倒进浴桶里,又盯着看了浴桶里药水的反应,才再次伸手,“下一碗。”
渲丹赶紧把手上的药汤递过去,杨大夫把这一碗也倒进了浴桶之后,却没有再盯着看,而是拿过那根备好的木棍,用力的搅拌起来,直到药水泛起了一层白色的泡沫。
“县主,好了,属下去外间等着剩下的药,您让几位姑娘侍候您沐浴吧,刚进去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刺痛,但不会特别严重,您稍微忍着些。”
杨大夫嘱咐完了,就迅速地出了洗浴间,这次他没有留在里间厅房,而是直接到了外室,毕竟里间跟洗浴间只隔了一间内室,杨大夫还是要尽量避嫌的,如果不是为了等药,他应该马上离开县主的屋子才是正理。
刘英男看到杨大夫出了洗浴间,哪里还能再忍得住,立刻三、两下就扒了身上的衣服,迫不及待地进到了浴桶里,瞬间就是一阵刺痛袭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刺破了皮肤一样,刘英男暗自腹诽了杨大夫一句,还是‘会有些刺痛,但不会太严重’,根本就是瞎说,明明就很疼好不好。
但疼归疼,刘英男还是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不痒了,这点儿痛她完全受得住,甚至于她想让这疼痛更清晰些,好能立刻就掩盖住骚痒的难过。
“县主,疼吗?”看到县主微皱了眉头,渲丹就有些担心地问,杨大夫既然临走了还要嘱咐一声,那肯定是真的会痛,渲丹有些心疼县主忍完了痒又要忍痛。
“不疼,很舒服呢。”确实,刚刚经历过了那种痒得受不住的情形,现在的疼痛对刘英男来说,真可以用舒服来形容了,主要是这种疼痛是可以忍受的。
看到县主的脸上,确实是一种解脱了的舒服表情,渲丹才相信县主没有骗自己,吊在了嗓子眼儿的一颗心,总算是回归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杨大夫在外间又等来了七、八碗药,让绘青一碗一碗地送进去,按照自己叮嘱的法子倒进浴桶,最后所有的药都兑好了,县主也没说有什么特别不对劲儿的地方,杨大夫也终于是松下了一口气。
第七百七十一章担心的不止一人
杨大夫可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毒药呢,开出的药方全凭着自己这么些年的行医经验,和以前听说这种毒药时,自己探听到的解药方子相结合着来的。
至于真的能不能成,他其实也在忐忑之中,所以他其实比所有人都更紧张,这可不是自己平时试药,有些穷苦人治不好病,宁愿拿自己的身子一试。
现在屋子里面的那位,可是大厉国皇上亲封的县主呢,即使是没上玉牒的县主,那也不是自己这样的身份能糊弄的,何况这位还是三皇子放在心尖上的人,杨大夫能不紧张么。
“去跟县主说,让她再在药浴里泡上一刻钟就出来吧,把毒药的药性激发到最高的那个点就行了,药浴并不是泡的时间越长越好,泡得时间长了,药性再被压制回体内反倒不美了。”
“谢谢杨大夫,我们会给县主掐好时间的。”听到渲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进去洗浴间传话了,杨大夫就收好了药箱,坐到了外间等着点紫把内服的药端进来。
他要看着县主把这一碗内服的药也喝下去,才能真正的放心,结果点紫没等来,先把三皇子等回来了,周辉也正巧跟在三皇子的身后进了门。
“三殿下,这么早就散宴了?”按着时辰,这个时候不是宫宴散席的时辰,所以杨大夫才会有此一问,可问完他就觉得自己这是多此一举了。
县主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遭了这么大的罪,三皇子能在宫宴上坐得住才怪,可当时他又不能马上跟出来,毕竟那样就肯定会让人说闲话,这肯定是过后找了合适的借口溜出宫的。
果然,这么一想,杨大夫就很容易发现三皇子的面色并不好了,“我寻了借口提早回来了。”还真让自己猜着了,杨大夫听了三皇子的话,也就没再多问。
凌墨麟的心里确实是郁闷着的,小丫头在自己的眼跟前遭人陷害了,他哪还能在宴上呆得下去,所以一直在找寻能够脱身的机会,想着赶紧回来看看她伤得重不重。
所以在开席之后,他只简单地吃了宴,就开始动脑筋想着脱身的办法了,宴会的后半段,都是些歌舞助兴的节目了,三皇子哪有心情坐在那里看热闹,却看着那些舞姬计上心来。
凌墨麟装做很开心的样子,跟左右的兄弟们推杯换盏,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自然身体就有些受不住了,赶紧起身跟父皇和皇祖母告了罪。
理由是喝多了,怕丢丑,要带着两位宫女去逛园子,醒醒酒,至于醒酒之后还回不回来了,那就不要紧了,应该没人会真的查自己去哪儿了。
就算是去查也不怕,事后跟王德友对好口供,就说喝得太多,躲在哪里睡着了,看这边散了宴,王德友就让人直接把自己给送回府了呗。
皇上和太后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何况他手指的那两个宫女,就是刚刚侍候刘英男的那两个宫女,看样子,老三这是想自己撬开宫女的嘴巴呢。
皇上的心思却是跟太后有志一同的,今天这事儿既然是在宫里发生,那就要在宫里解决了才好,哪怕老三是真的想亲自审问,那他也得进宫来审才行,自己可是必须要掌握第一手资料的。
所以皇上就让身边的大总管刘天意,派了一位贴身的侍卫跟着三皇子,眼见着三皇子把这两个宫女送到了慎刑司,这才撤走了人。
皇上的意思已经这么明显了,凌墨麟又不傻,怎么可能跟父皇硬着来,只要人被关进了慎刑司,自己同样随时可以来查案的,倒不怕人跑了,总有报仇的时候。
“县主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要不是担心小丫头的身子,凌墨麟肯定是先审人再回府的,但现在小丫头才是让他最关心的所在,剩下的都可以推后。
“回三殿下的话,县主应该没有大碍了,看来下毒之人,只是想让县主在宫里出丑,并没有想直接害死人的打算,应该只是想毁了县主的尊严,不过,这个手段也是十分的歹毒了。”
要知道,一个闺阁的小姐,如果当着文武百官、命妇、皇室的一众人等,公然抓起自己身上的痒来,那真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说是不直接害死人,跟直接害死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或许过后的非议和揣度,会更加的让人难以忍受呢,可见行凶之人的心思之歹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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