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很大,但女掌柜的却是凤毛麟角了,郑树根还以为铺子换东家了呢,吓得赶紧跟人打听,打听过后他也想起来,这位姑娘正是刘姑娘身边的,也是宁安镇上出来的,他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郑树根前些天又来过几次铺子,领着手下人来给刘姑娘捧场,很遗憾的是,都没有再遇到刘姑娘本人,他那时候当然不知道,刘英男前些日子正猫在三皇子府里养伤呢。
这次他是要离开京城了,所以也不顾方便不方便,央着玲珑一定要见见刘姑娘,玲珑知道他是庆婶子的弟弟,第一次在凉皮铺子见的时候,自己也在呢。
听说他是来跟主子告别的,玲珑也没难为他,怎么说也是老乡,主子又是个认亲的,玲珑就派人去给刘英男送了信儿。
刘英男也没耽搁,很快就来了铺子,她其实是想把郑树根请到自己府里去的,但一想到县主的头衔有可能吓着他,刘英男又把这个想法儿给掐了。
“刘姑娘,你来啦。”一看到刘英男进了铺子,郑树根就赶紧把最后一口汤汁喝下肚子,抹了一把嘴站了起来。
“怎么要走了还吃这个,树根叔,走,我请你吃顿好的。”刘英男不由分说的就要把人往铺子外面领。
“不用不用,刘姑娘,我就爱吃你家这一口,临走了舍不得这个滋味,这才在等你的时候又来了一碗,以后路上走得远了,也能回味回味。”
郑树根这话说得刘英男心里滋味莫名,虽然跟树根叔相处没几回,但这人是个实诚汉子,面上粗犷,心思却细腻,只说他不忘旧这一点,刘英男就很是感同身受了。
“我听找我的人说了,树根叔这是想要离京了,临走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乱的,没想到你这个时候还能想着来跟我道别,倒让侄女儿亏心了。”
“瞧刘姑娘这话说的,咱们叔侄俩他乡相遇,哪有什么亏心不亏心的,人在外乡闯荡都不容易,你以后要多加小心,京城虽然大,可也不太好混呢。”
“叔知道你是个能干的,但一要注意身体,二要注意名声,如果在京城混得不好,或者受人欺负了,你就回宁安镇上去,那里终归是家乡,有亲人护着。”
没想到郑树根能在临出京城的时候,跟自己说这样的一番话,可见是真的对自己不放心,刘英男终于明白,自己刚刚心头泛起的莫名滋味是什么了,是温暖。
远在他乡,能听到有个家乡的人这么关心自己,刘英男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自己行来这一路,见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而自己亲身经历的,除了刘永福那个人渣外,都是贴心的人,刘英男再一次感叹,自己有多幸运。
“树根叔,你的话我记住了,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没人敢欺负我的。”
刘英男不想再跟郑树根隐瞒自己的身份了,哪怕是他会被吓一跳,刘英男也想对这个人坦诚相待。
“身份不一样了?你现在什么身份?”郑树根有些奇怪,一个乡下出来的小丫头,能混到在京城里开铺子已经让人惊讶了,她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身份。
“树根叔,我现在是大厉国的县主,皇上亲封的,虽然没有封地,但有良田,别的国家我不敢说,在大厉的土地上,敢随便动我的人不太多了。”
果然,郑树根的眼睛瞪得都快要掉到地上了,“你,你,你……”你了半天,郑树根也没说出下的话。
“我还是大厉国三皇子的义妹,虽然没上皇家的玉牒,可也算是半个皇家的人。”刚才的话郑树根还没反应过来呢,刘英男再次投了个重磅的炸弹,郑树根完全懵掉了。
刘英男也不催他,端着玲珑送过来的茶抿了一口,然后等着他慢慢的吸收这个消息,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半天,郑树根才算是醒过味来。
“刘姑娘,你是说你现在就是县主了?”郑树根还怕这是小姑娘瞎说的,所以把嗓音压得低低的,就怕被谁听到了,再把小姑娘抓走。
“是啊,大厉国的义敏县主就是我啦,呐,这块玉佩树根叔拿好,这是本县主的信物,你出去走商,肯定会遇到不少事儿,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难题,你都尽管拿着它去寻官府,让官府帮你解决。”
刘英男知道现在的朝廷,不管什么任命都会用文书下放到全国各洲县的,因为等级制度严密,就怕以下犯上的事情发生,所以她倒没担心自己籍籍无名。
郑树根捏着玉佩却是心潮起伏,他不懂人得有多大的机遇,才能一步登天,是的,在郑树根的心里,刘姑娘此时就是一步登天了。
这个在他心里,还有些放不下的孩子,临走都惦记着要来叮嘱一声的小丫头,竟然……手里的玉佩忽然被阳光折出一道光线,晃了郑树根的眼睛。
第三百一十七章天降的好运气
被晃了眼睛的郑树根,感觉眼睛涩涩的,他伸出粗糙的手掌揉了揉,没有眼泪,可鼻子却酸了。
“树根叔,你别愣着了,快把玉佩收好,我跟你说啊,这块玉佩老值钱了,你可别卖了它啊,得留着它救命,知道不?”
看出了郑树根心里的纠结,刘英男低声跟他开了句玩笑,郑树根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紧张的心情果然缓解了好多,咬牙冒出了一句,“你这丫头!”
刘英男就嘿嘿地笑了,“树根叔,你这次还是往沙漠那边走吗?去进些域外的东西回来卖?那京城带过去的货好卖吗?”
说到自己的老本行,郑树根倒是顺溜多了,“去惯了西域那边,那边虽然环境不好,但骑马还是挺方便的,带回来的东西也不愁卖,就是京城的东西在那边销的不够好,所以每次都要在那边耽搁好久。”
“那你有没有想过去南边儿呢,听说京城的东西在南边儿卖得很好,而且南边有很多番邦的货物,那些货在京城也都很抢手的。”
郑树根憨笑了一下,“我倒是想过去南边儿,也是听说了京城的东西在那边很好出手,就是去南边儿需要坐船,马匹不好带,不带着马吧,旱路的时候又不方便了。”
往南去是要水旱两路换着来的,对于不习惯于坐船的北方人来说,本来就有些困难,再加上马匹的携带不便,所以虽然起过这个想头儿,但到底是放下了。
“树根叔,船上也不是不能载马的,能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听说江浙那边的丝绸,运到广州那边可是能卖出了不得的价钱呢。”
“三尺丝绸好像就值好几两银子,丝绸那么轻薄,一匹得有多少个三尺呀,你算一算,光是一匹丝绸,你就能换出多少银子来。”
“如果能用丝绸换到番邦的货物,可就更划算了,他们那些番邦蛮子,只知道丝绸是贵的,却不知道他手里的东西有多值钱。”
“不说别的,那边的水银镜子、钟表怀表、香料佐料什么的,运到这边来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那得卖多高的价儿,赚多少的钱啊。”
刘英男的话,到底是勾得郑树根的心里有些痒痒,谁不愿意钱多呢,何况西域也不是好走的,一次大风暴,或者一次迷路,都可能要了一队人的命。
“刘姑娘……不对,刘县主……不对,县主姑娘……”郑树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刘英男才好了,把刘英男逗得不行。
“树根叔,你就叫我刘姑娘就好,咱们关系这么熟了,那些个虚浮的名分都不重要,那是叫给外人听的。”
刘英男这话郑树根爱听,小姑娘虽然身份高了,可心性并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率真、耿直、能干,最主要是不嫌贫爱富,真是个好品德。
“那行,我还叫你刘姑娘,刘姑娘,不是我不想去南方,只是,番邦的东西带回来好不好卖,我也是心里没底的。”
“真说起来,西域这条路也不好走,风大沙重,我早就想换条路了,而且京城带过去的东西也不是特别吃香,那边的人更喜欢实用性强的,精致的他们并不太接受,但我不敢冒进啊。”
听到郑树根终于有所动摇了,刘英男的心也怦怦地开始跳,她是真的想给郑树根指一条明路,但同时也有着自己的私心。
“这样吧,树根叔,你如果只是因为担心货物销售的情况才不敢南行的,那我跟你承诺,你只要带回番邦的东西,京城这边的销售我包了。”
看到郑树根眼神不明的盯着自己,刘英男又再给他解释了一下,“我说的销售我包了,不是你回来东西我帮你卖,而是不管你拿回来多少,我统统买下来。”
郑树根的眼睛再一次睁大,统统买下来,这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啊,要知道,西域的东西再好销,自己每次来京城,也要找好几个主顾才行,还不是每次都好用。
“统统买下来,刘姑娘,你知道那需要多少钱吗?我这可是一个商队,东西弄少了不划算的,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可不想再给姑娘你增加负担。”
刘姑娘能给自己一块玉佩做保障,已经是给了自己天大的好处,自己哪能还不分轻重地给人添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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