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万岁,臣有事上奏。”
一道声音从大殿的右侧角传来,众人齐刷刷的转头,满脸的震惊,李德昌御史,第一天当官儿吗?不知道,要讲究个高低先后,要讲究个尊老爱幼吗?
本来已经伸出半只脚的内阁大学士,只能将脚重新收了回来,身子一闪差点摔倒,淡定的站稳了身形,瞧着大殿后面,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子,跪在那里,一脸的义正言辞。
“你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皇上心中也是一愣,本来已经做好和内阁大学士们,论理的准备了,突然被个御史插了一脚,皇上还有些不大习惯,不过就当开胃菜了,他知道今日的主菜还没上来呢!
“臣要参奏忠勇将军府!”那李德昌如此说道。
众人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会。然后想了想,这忠勇将军府到底是哪个府?才猛然间想起,忠勇将军,林钖战死了,而忠勇将军府位于北地,并非京城之内的人家。
“忠勇将军府,他们做了什么?竟然惹得御史参奏?”皇上的手指头放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神色却没有一点变化的问底下的李德昌。
“回皇上,微臣听闻,忠勇将军府林家在虎峰城开山挖金,破坏虎峰城的山峦,破坏我王朝的天然屏障。甚至还主动修路,方便进出山林。这岂不是要让北寒的军队长驱直入直破虎峰城吗?!皇上,这林家是包藏祸心呀!臣认为林家当罚,此外就是那虎峰城的知州,也应当细细审问,他们之间和北寒是否有勾结?!”
那李御史说完,一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什么意思?林家挖金山,真的假的?林家的运气这么好,随随便便就碰上了一座金山吗?
“哦,照你这么说,林家做的的确不应该。”皇上看着底下的御史,神色还是很平淡。没有气愤,也没有动怒,李德昌看了,觉得或许这把火加的还不够。
“皇上,微臣还有话要说。这林家挖山的目的先不论,微臣得到消息,这山真的出金子了。皇上,如今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林家挖到金山,竟然隐瞒不说,为人臣子的,竟然想着闷声发大财,完全不为皇上您考虑,完全没有为君王解忧的打算。皇上,这林家人如此做,简直就是辜负了圣上您对林家的宠爱呀!”
李德昌说的义正言辞,众人看着他的眼神却满含鄙视。说的这是什么话,做臣子的就该把自己的家产全部献给皇上才是忠君爱国吗?大家谁不知道谁呀!做官员的哪里都需要银钱打点,没有点私产,怎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当然,挖金山是有点过分了,但是他们这些开酒楼,开赌场的比比皆是,按照李德昌的说法,他们都该把自家的银钱献给皇上才是忠君爱国,才是无畏无私。
“说完了吗?如果你说完了,就让诸位大臣们说说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吧!”皇上的神色还是十分平静,诸位大臣看了也有些不解。
皇上对林家这么多年也是不闻不问的,可是前段时间才给林汐赐了婚,难道皇上对林家有别的打算?可是想想林家如今也没什么能用的人了,圣心难测呀,他们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罚还是不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想不想惩罚。
“皇上,微臣以为这件事情,李大人有些小题大做了,朝廷从没下令禁止私人开采金矿,只要交够足够的税钱,便是合乎律法的。李大人这么说,将王朝的律法置于何地?如果按李大人的说法,岂不是所有挖矿的人都罪该万死了?”
此刻说话的这一位正是贺知州的岳丈大人,早前还不知道贺之州办下了如此大事,但是既然人家连着他女婿一起参奏了,不站出来说一句总归不合适。
“卢大人,我如果没记错,那虎峰城的知州大人就是您的女婿吧?您这样为自己的女婿说话,难道就不怕被御史参奏你结党营私吗?”李德昌像是疯狗一样,谁为林汐说话,他便咬谁?
“呵呵,李大人我知道你们御史的嘴厉害,也知道你们御史喜欢胡说八道。但是我不知道你们做御史的竟然敢颠倒黑白,我说这些话,是为了一个公道,如果众人都因为是自家的亲戚便不肯说实话,那岂能对得起忠君爱国、公正无私这八个字?皇上还能听到真话吗?”
卢大人一脸无所谓句的说道,他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岂是能被轻易吓唬倒的,有本事拿出证据来,没证据,一切都是胡扯,皇上岂会相信。
“卢大人不用说的这么大公无私,如果不是涉及到你家女婿,我想卢大人也不会第一个站出来说话吧!”
“李大人堂堂御史,竟然也和泼妇一样,我们在此是说理,不是吵架的。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们如今探讨的重点是林家能不能开矿山,开金山是不是符合律法规定?怎么?李大人是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吗?我是为了什么,皇上心中自有定夺,不需要李大人你来污蔑。”
卢大人说完往后退了一步,义正言辞的一站,众人点点头,这才是老油条,朝堂上混得久了,就该有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李大人虽然身为御史,擅长咬人,可是太急了一些,反而落了下乘。
第四百八十七章 挖坑(一更)
朝堂之上,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好似眼前这场争吵根本就没发生一样。能在这里站着的,有几个蠢人?给棵树都能爬上去的主,比猴都精的人,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呵呵,他们就看看,他们不说话,上面老大都表情自然,这点小范围的争吵算什么。御史,说难听点,就是告状的,谁家有问题,他都要说两句,不过,这问题的大小和真假,最终都是皇上来决定的,御史说了还真的不算数。
“皇上,微臣忠君为国,不能看到朝廷的利益受损啊,并非想污蔑卢大人,还请皇上明鉴啊!”那李御史说着,头就狠狠的磕在了明光锃亮的石头地板上,磕的那叫一个响亮。
众人听了这动静,咬咬牙,为他觉得头疼。多大点事情,至于吗?督察院也是的,自己人这么出丑,不出来说两句吗?
其实,对御史,在场的众人真的是难以喜欢的起来,他们特立独行,他们不属于朝臣中的任何一个党派,他们随时准备给你一下子。
其实,很多时候,这御史还是管用的,尤其是督察员的老大,御史界的精英,督察院左督御史徐大人,那才是真正为老百姓办事的人,许多贪官污吏,都逃脱不了他的法眼……当然,这些贪官污吏也是他们的手下人,这么说来,果然御史们还是不让他们喜欢啊。
当然,这御史们也不是徐大人挑选的,有许多还是皇上自己定下的,这李大人就是其中的一个。所以,当李大人每每拿着人家官员后院的鸡毛蒜皮的事情来烦自己的时候,皇上都会想着,下次看人得看清楚点,看清楚点,想明白了再说。
自己钦点的御史,哭着也得听他说完,不然御史一个不如意撞柱子了,他一代明君的名声往哪里放啊。当初就是看这个行李的性子圆滑,才给他弄到督察院的,想着让他好好的劝劝那群公正不阿的御史们,别没事就撞柱子,撞地,撞人的,威胁谁呢!
要不是想要当一个明君,这人生不能有污点存在,真当他这个皇上好脾气啊?!撞柱子,有本事你撞去,我不会让太监们把柱子给包起来啊。
可是,皇上哪里想的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李大人不学好,不过进入督察院一年的时间,就学会了威胁皇上这一套,一天到晚的准备找个话题成全他作为高级御史的使命,死谏,真的是死谏。
“咳咳。李爱卿不要激动,朕相信你!”皇上笑着说道,让卢大人十分郁闷。
他知道,皇上怕御史,怕他们没事就要死谏,怕自己未来在史册上留下不好的名头,但是,也不能这么惯着啊。会磕头了不起啊!不怕疼了不起啊!
这一会的功夫,李大人的头就磕破了,众大臣看了都觉得凑不要脸,就会这么凑不要脸,哼哼,回头下了朝你别走,看你能多磕几下。
“不过,卢爱卿说的也有道理,这国家的律法的确是允许私人开采矿山的,你这么说林家,站不住脚啊。”皇上淡淡的开口说道,一句话,基本将这个事情就给定了性了,小事,都是小事。
“皇上!虽然律法允许开采矿上,但是,这虎峰城的山是能随便动的吗?如果他们开采的是京城外的矿山,那微臣什么也不说了,可是,他们动的是虎峰城的山啊!那虎峰城是北边的边界。皇上您可能不知道,这开矿,要将山给铲平了,挖出一个大坑!到时候,北寒的兵将就直接过来了!”李御史一脸悲愤的说道,那表情,好似人家挖的不是山,是他们家后院一样。
“是吗?兵部尚书,你说来听听,真的是如此吗?”
皇上一副我什么都不懂,你们自己来分析一下的表情。而那兵部尚书的眉头就微微的一动,皇上,不来这样的,祸水东引啊,大家都是你的臣子,你不能因为那位不怕死,就把我推出来和他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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