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利落的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前来牵马的小二，苏眠月甩过去一锭十两的银锭子作为打赏道：“这匹马的性子烈，伺候的时候要小心些，要是马儿出了什么事，用你们整个正阳楼也赔不起。”
小二兢兢战战的牵着缰绳向后院方向走去，拿了赏赐却吓得浑身是汗。
一身的劲装，苏眠月手中的马鞭向后一扬挂在左手手腕上，朝一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各位小姐请前面带路吧。”
方才苏眠月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打量一众人的神色，就好像是主子要挑选奴婢一样，已经让许多人心里不满，只是城府深一些的面上并不显现，可有一些人面子上早已经挂不住。
“苏姑娘果真不是我们燕国人，连正阳楼是京都第一酒楼也不知道吗？一匹马而已，难不成还能比正阳楼更贵重不成？”说话的这位是刑部官员的女儿，看上去就是骄横的那种。
苏眠月浅笑扫过众人，见大家都默不作声，暗叹这个小姑娘被当做枪使了还不知道，也不知道今天倒霉的人会不会是她。
“西域汗血宝马千金难求，我这匹马是太子殿下所赠，原来在郑小姐眼中竟是廉价之物，改日见了太子殿下之后我倒是要问上一句，这匹马价值几何了。”苏眠月浅笑说话，见郑多喜脸色难看又曼声道：“我记得燕国最有名气的郑氏一族乃是贤贵妃的母族郑阁老一门，不知郑小姐和郑阁老一族可是同族？”
郑多喜脸色已经不是难看足以形容，此刻的她脸上血色尽失，看着苏眠月的神情犹如见鬼一般，可张了几次嘴却说不出话来，一看便知道是被吓到了。
有几名闺秀悄悄的移动些步伐躲开了一些，倒是隐隐为首，也就是之前和苏眠月对话过的紫衣少女开口道：“苏姑娘真是爱说笑，郑氏乃是乱臣贼子，多喜妹妹若是与郑氏一族有关又怎会站在这里呢？苏姑娘，里面请吧。”
说完，紫衣少女拉拉郑多喜的手，冲她温柔的一笑以示安抚。
对于这种戴着微闪面具的女子，苏眠月真心喜欢不起来，不过人家愿意演戏苏眠月也不会揭穿，何况好戏还在后头呢。
让一众闺秀走在前头，苏眠月负手随着走进酒楼，余光扫向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子微微颔首。
苏眠月一直挂着浅笑跟上众人的步伐，余光却是将大厅尽数收入眼中，今天的日子正阳楼能座无虚席说是没有猫腻苏眠月也不会相信，尤其是有些人偷偷的把目光落在她身上，还交头接耳的小声说些什么。
苏眠月很好奇城门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些闺秀却要宴请她的原由，是因为平日找不到她吗？
还是……苏眠月忽然摇头笑了起来，城门的事情必然会让季洵分身乏术，这些人倒也不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果然是宴无好宴。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二楼最大的雅间中，所有人都没有身为做东人的觉悟，大家鱼贯而坐之后苏眠月便只得了一个靠门口的位置，这是酒宴中最末的位置，显然是在暗示苏眠月的身份上不得台面。
对此苏眠月没有任何意义，安然落座之后仿若没看到她们眼中的不屑之意，安静的不发一言。
紫衣少女继续扮演她的知心姐姐，安抚了郑多喜好一会才歉意的看向苏眠月道：“失礼了，只是多喜妹妹一向爽直又胆小，她之前的话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苏姑娘见谅。”
“不愧是左相千金，圆场委实高超，只是袁小姐若真心疼你的小姐妹，为何要等到她受了委屈才帮忙呢？恕我一身江湖气，不懂你们这些千金闺秀之间的弯弯绕绕，只是你等既没有诚意邀请于我，大费周章又所为何事？”苏眠月似笑非笑的看着紫衣少女袁紫荆，一句话便将她们虚伪的面具给摘下来。
苏眠月没有时间和这些人兜圈子，她的脾性没直接掐住对方的脖子询问就是好的，这些人未免太把自己的身份当回事。
袁紫荆看着沉稳，可终究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听苏眠月如此不留情面的话，一时之间有些下不来台，努力的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可那神色还是不大好看。
九门提督的女儿见状便冲着苏眠月冷笑道：“苏姑娘还真是爽快，只是苏姑娘这样的性子怕是不适合在后宫生存吧？太子殿下纵然念着旧情，可苏姑娘这样的出身与处事之法，未免上不了台面。”
“若我的消息无误，九门提督这会应该还在城门口那里浴血奋战，郝小姐这会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赴宴，果然是上的了台面，原来这就是大家闺秀啊。”苏眠月一副了然模样看着郝锦绣点点头。
正文 第410章 苏眠月有什么好的
“你！”郝锦绣被说的面色发青，一拍桌子就想要站起身来。
“郝小姐还是稍安勿躁的好，论单打独斗就算是你父亲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你觉得你的花拳绣腿能够伤到我吗？”收敛起笑意，苏眠月似笑非笑的对上目光复杂看着自己的袁紫荆，冷声道：“若非正好有些饿了，这场宴会我还真找不到应下的理由，既然话不投机我还是先告辞好了。”
“苏姑娘见谅，我等闺秀怎会知道城门那边的事情？苏姑娘武艺超群，让我等姐妹都艳羡不已，这才诚意相邀。”袁紫荆此刻已经恢复了常态，那张笑的温柔的脸上找不到任何不悦之态，好似她是这天下最温柔似水的女子，绝对是高门大户里当家主母的不二人选。
看着袁紫荆那张看不出虚伪的容颜，苏眠月只觉得胃里有些翻腾，和这样的女人坐在一起吃饭简直就是对自己的折磨，也不知道一会是否能吃得下去。
不过想到这绝不会是个简单的饭局，苏眠月便按着性子道：“是啊，你们这些闺秀的世界我进不去的，正如你们也无法懂我的世界一般。既然袁小姐这么说，眠月自是要给足了面子。”
“如此，紫荆便谢过苏姑娘了。”袁紫荆温柔一笑，点头向苏眠月致敬。
只是袁紫荆还待再说话之际，苏眠月却已经高声喊道：“小二还在磨蹭什么？招牌菜尽管上来，再来二十坛最烈的酒，今日诸位小姐可是要不醉不归。”
苏眠月的话让不少人脸色再度难看起来，且不说她们能不能饮酒，苏眠月这般一喊对她们的闺誉可是有所影响，就算燕国民风开放，也没有大家闺秀在外面大醉的现象。
苏眠月倒是不管这些人想些什么，只是转身又对外面喊了一句，随即便看向袁紫荆道：“袁小姐见谅，在江湖上待久了，早已经忘记在闺阁时是什么样子。各位既然相邀，想必也是知道我苏眠月的出身及过去的事情，各位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只要能回答的定会知无不言。”
袁紫荆没忍住的抽了一下嘴角，她是真的没想到苏眠月会是这样的性情，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让她一时之间无从应对。
苏眠月的出身她们自是知道，可袁紫荆不会傻的自己去说那些折辱苏眠月的话，又怕自己这帮小姐妹会吃亏，便示意大家今日不要提及那些。
可苏眠月也说能回答的知无不言，这就表明有些话问了也白问。
垂眸略作思索之后，袁紫荆这才笑道：“苏姑娘也知道闺阁女子出门并不容易，何况是书里才会写的那些肆意江湖之事，其实我等姐妹也只是想问一句有关江湖上的趣闻，不如苏姑娘说给我们姐妹听个乐子如何？”
这是把我当说书的了？苏眠月暗笑，这个袁紫荆果然不是个没脑子的。
“不是我不愿意讲，只是怕我说完之后大家就没了用餐的兴致，那倒是眠月的不是了。”
“苏姑娘这话是何意？”袁紫荆眨眨眼，一副不解的样子。
视线扫了众人一圈，苏眠月心中忽然起了捉弄之意，没道理她一个人被当猴耍，便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一脚踩在椅子上带着几分痞气的道：“江湖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一言不合便出手，打残打死各凭本事，江湖上讲实力也讲究底蕴，只要你的武功能高强到没人敢招惹，杀人也就跟杀鸡似的玩，朝廷也不会干预这些事。但那些有背景的江湖人就不一样了，可以打可以伤，却不能要了性命，除非你能保证做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线索，否则就等着被一个门派追杀，整日过逃窜的日子吧。”
“江湖上就只有杀人吗？”大理寺卿的女儿秦梦秀皱眉问了一句。
“自是不然。”苏眠月摇头，随即扬唇流出一抹阴冷的笑容环视众人道：“只是不杀人的江湖人如何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众位小姐都是名门之后，一定没见过那些被杀的人脑浆迸裂、肠子流满地，四肢分家的惨状吧？说实话，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就没敢下这样的狠手，和对方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双方都力竭，为了能活下去，我就这样……”
眼珠儿一转，苏眠月忽然转身掐住一个少女的脖子，掐的少女直翻眼白，这才松手道：“就是这样把那个人给掐死了，然后我就晕了过去，躺在他身边睡了两天一夜才醒过来。之后再杀人就不害怕了，不管是掏出对方的心脏，还是割破对方的喉咙，又或是把人砍成几段也都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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