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凌点头应是，“他们还没失了血性，只是太过松散。”
“两边要是中和一下就好了。”章鱼感叹。
洛凌不置可否。
神灵对凡人的优势太大了。这就好像父母对于子女。有的父母总想着摆布子女，将他们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结果适得其反，养出来的儿女是什么样，谁都不知道。父母和子女之间还有基因和言传身教的作用在，神灵对凡人就完全是摆布了。但相同的是，最后的结果如何，很难说。换做是时之境，洛凌觉得他有可能完成章鱼的计划，将兽人打造成战争机器，掀起新的位面战争，并取得辉煌胜利。可章鱼实在不是那个人才。他在这个位面花费了很多时间和心血，他的收获肯定不少，只是离他的预期目标差得远了。
洛凌没兴趣给人当爹当妈，她想要做的事情总带着点顺水推舟的味道。就是这次想要开空间门，进行位面战争，这其中也有顺应兽人们对先祖们过去荣光追思的推动力在。要是灰在神灵殿堂的时候不说，她可就不会想到这些。
章鱼又透露了一些内容，“当初位面战争，还有一些神灵来了。只是，他们后来都离开了。”
“他们工作完成了？”洛凌疑惑问道。
章鱼点头，“胜利嘛，分成了很多种的。”
洛凌了然。
篡改历史，将位面意志的割地赔款定性为胜利，这也是一种完成工作的方法。那些神灵在看到这个位面的位面意志后，应该就是放弃了。到现在，只留下了章鱼。
《下界位面通史》对此有所记录，只是洛凌原来不知道那些对战争的记录是神灵弄出来的。
章鱼看洛凌不说话，又瞧了洛凌好几眼。
洛凌不明所以，等章鱼要憋红脸了，她才猜到了章鱼的意思，摇摇头，“只有我。”
章鱼提到其他神灵，就是想问问洛凌幕后的那位强大神灵有没有给洛凌一些帮助。他大概是想不到，时之境长时间跟着洛凌，陪她完成了近乎每一个工作。
洛凌也有点儿担忧。
时之境上次的状况并不好，这次到现在都没出现，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章鱼有些遗憾，“那我们先去把空间门打开吧。本来两个位面的连接点是在陆地上的，因为位面意志割让了一部分空间，那里变成了海洋。我在位面战争后，就没去看过了。”
“有船？”洛凌惊讶。
“你坐我身上就行了。”章鱼说道。
洛凌不知声了。
章鱼的地位很微妙。他叫来了外头守着的荣天，和他交代了两句，就带着洛凌出了他居住的殿堂，一路往北方而去。
洛凌在外头没看到红光和红炎，应该是被荣天打发走了。章鱼选的路线是从王宫后门走，一路也没看到人。
因为章鱼的兽态不适合在陆地行走，他就保持了半人身的状态。洛凌也是此时才知道，章鱼的技能之一就是他的章鱼外形，袍子下面的十多根触手以及章鱼蕴含的神经毒素，都是他实力的组成部分。只是，作为代价，他的模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许愿者的模样。
“所以我挑选许愿者的范围很小。有些工作我完全不能接。”章鱼摇了摇他气球模样的大脑袋。
洛凌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两人都是神灵，同行的时候也不用做什么遮掩，日夜兼程，完全不用吃喝拉撒。越往北走，越是人烟稀少。原本还能看到的一些农田都变成了荒野，一片不毛之地。
“这里原来是战场。位面战争结束了那么多年，这里也没恢复。”章鱼感慨道。
“是经过了特殊武器的攻击吧。”洛凌想到那个仙侠和科技属性齐头并进的位面。
章鱼点点头，“我没办法修复这里。”
“这个位面也没条件修复。”洛凌叹道。
因为章鱼临行前交代了，让荣光国暂时只集结兵力，暂时按兵不动，不要再攻击草原联盟。现实发展和章鱼的计划出现了偏差，可他对荣光国的掌控还是实实在在的。章鱼对此很自信，洛凌对草原联盟那边很放心。虽然是一门心思赶路，但也不算着急。
他们需要准备一下打开空间门后可能面对的情况。
只是，在此之前，他们先要面对另一个出乎意料的事情。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洛凌对章鱼说道。
章鱼和洛凌并肩而立，一块儿眺望海面，“那不像是水生生物。”
第876章 兽人之大猫神（五十一）
因为距离很远，两人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洛凌只知道那不是什么岛屿，章鱼这个“水产商”能排除掉水生生物的选项。
两人面面相觑。
“按照距离，是空间门的位置。”章鱼呐呐说道。
“走吧，总归要过去的。”洛凌下了决定。
空间门不是随便就能开的。要是不在两个位面相连接的区域，就是用再厉害的武器轰上一年，魔法、功法不断攻击，那也开不出空间门来。反之，位置对了，只要给予恰当的冲击力，空间门就能开了。
洛凌和章鱼别无选择，更何况那不知是何物的东西要是放任不管，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演变成什么状况。章鱼显然是想要在这个位面刷满资历，那就不能坐视不理。洛凌也是好奇，想要跟上去看看。
章鱼掀开了袍子，露出了章鱼的身体。他的模样和在神界的时候差不多，和兽人反倒是完全不像。章鱼的十多个触角轮番前进，身体就进入了水中，好像海绵一样膨胀开来。
洛凌在旁看着，觉得还挺有趣的。
等到章鱼的兽态完全显露，光是那个脑袋就有十多米的直径，触角能伸到百米开外，洛凌跳上了章鱼的脑袋。
这感觉就跟蹦蹦床一样，还有点儿弹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愿者的身体关系，章鱼的颜色是蓝色的，有点儿像蓝环章鱼，但那鲜艳的色彩没构成一个个环，而是不规则的图形。
章鱼缓缓向海面上的阴影游去。
洛凌坐在他脑袋上，随着海浪起伏，和坐船的感觉又有些不同。
海风吹拂，四周寂静无声，没看到鱼，也没看到海鸟。
洛凌提醒了章鱼一句。
“嗯。水下面有些鱼，但都是小鱼，没有大鱼，数量也不多。那个东西可能很危险。”章鱼声音发紧。
“逃跑总没问题吧。”洛凌镇定自若，“实在不行，我们抢先开空间门，总有个地方跑。”
章鱼认同地说道：“没错。这主意好。你知道位置吧？”
“知道。”
章鱼也没问洛凌是从何得知的。洛凌不知道他是看过《下界位面通史》，还是对此不在意。
就她所知，将《下界位面通史》仔细看过的神灵屈指可数。
一人一章鱼渐渐靠近了海面上的阴影后，洛凌就看清了那里的东西。
“是岛屿？”洛凌惊讶。
章鱼大概有些特殊的侦测手段，“不是，看这大小，应该是大陆。这边是它的一个半岛。”
位面战争造成了地理变化，时光流逝又让这一片区域有了自己的发展。
两人到现在才发现，刚才在海岸边看到的东西距离这个半岛仍有距离。它如昙花一现，现在又藏在了岸上茂密的原始森林中。
章鱼爬上了海边的悬崖，触角灵活地吸附在被海浪冲刷得光滑的岩壁上。
洛凌有些遗憾。她现在要能飞起来，在旁观看，一定会觉得这一幕很震撼。一只从海里爬上悬崖的艳丽大章鱼，可称得上灾难片的大场景了。
上了岸，洛凌就跳下了章鱼脑袋。
章鱼身上的水已经全部流光了。他的皮肤还保持着湿润，但不再滴水，身体也变小到了壮汉的模样，没了袍子遮挡，他也无所谓。
两人朝着原始森林进发，发现这片森林也有种诡异的宁静，没有动物，连昆虫都少见。
洛凌提起了一颗心，小心提防。越是往前走，她越是迟疑。
在远处尚不能确定，到了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在海岸上看到的东西就处在空间门的位置，刚刚好好，而不是在空间门附近。
章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和洛凌交换了一个眼神。
章鱼在林间行动，几乎无声。他伸展开触手，黏住高处的树干，如猿猴一样在树枝上移动。比起跳跃着移动，总会带起很大动静的猿猴，章鱼的动作悄无声息，比在地面的时候更为安静。他的动作有些慢，靠着触手从一棵树移动到另一棵树，小心避开树枝树叶。
洛凌还留在地面，和章鱼保持在同一个速度，并弄出了一些声响。
两人一上一下，渐渐走出了一个夹角。洛凌就处在章鱼的触手可以触及的地方。
又走了一段距离，洛凌听到了呼吸声和树叶的摩擦声。
声音有些大，可以想见发出声音的东西是个庞然大物。
头顶上忽然出现了一片阴影。
洛凌和章鱼都停了下来，同时仰头看去。
透过树叶的缝隙，洛凌看到了一点灰色，是灰色的毛。那东西整体呈现出条状。
洛凌怔住了。
在海岸边，她就是看到了一团东西在海面上划了半道弧线。那肯定是个活物，不是岛屿。加上大陆半道的轮廓，让这个东西看起来是某种巨兽。章鱼说不是水生生物，洛凌第一时间想到的巨龟就被她给划掉了。现在，看到了毛，还有那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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