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见楚铭终于松了口,楚钰明显感觉到在他同意的那一瞬间,大皇子妃整个人都好像放松了一般。
相比于看到娴妃母子倒霉,来自明惠帝的惩罚,已经不能撼动大皇子妃半分。
呈上物证前,香寒再次开口提出,要请一名医术高深的太医过来助阵,明惠帝斟酌片刻,终是点头应允了。
太医院的太医来的很快,跪拜了在场的一众人后,侧身站到了一旁。明惠帝抬眼看向香寒,那双原本平和的眼眸里布满了风暴。她的要求他皆已应承,为何却不见她开口。
“那女子,物证在何处,还不呈上来。”
香寒抬眼想八皇子的方向看去,忽然展颜对着八皇子妃文菡一笑。顿时把屋内的众人惊在了当场。这、这件事难道真的与他们夫妻有关。
太医院的孔太医,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哪里,似乎很是淡定的模样。
见状,楚钰的眸光却是划过了一丝凉意,这事情……可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皇上,贵人当日曾经告知民女,那物证被他藏于御花园的假山之后。”
“御花园?”
“正是……”香寒点头。
“来人,派人把证物给朕取来。”明惠帝说完,黄图便道了一声是,派几名侍卫去御花园里,寻了物证。
众人等的心急,期间楚贤一直想要帮大皇子夫妻求情,皆被莲妃拦了下来。她便想不通,她这儿子当真那般淡泊名利,居然舍弃那唾手可得的皇位,去帮大皇子得天下。
莲妃拧着锦帕,咬碎了一口银牙。
护卫在取证物时,香寒再次抬头看向明惠帝,提出了一个让众人心惊不已的要求。
“你说什么,给朕再说一次?”明惠帝面色肃然的说道。
“没有此物,无法证明大皇子的清白。”香寒毫无惧色的望向明惠帝。
好,这女娃果然好胆量,如今这大楚国内,敢不惧与皇家威严的实属罕见。明惠帝暗暗点头,抬眼看向大皇子夫妇。
“你们……可否同意?”
“父皇,儿臣上不愧于天,下不畏于人。可这女子,今日却偏生要儿臣的血,请恕儿臣不能答应。”
“你不答应?”明惠帝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楚铭一窒,双手慢慢的攥紧。老八,你这步棋下的真好,别让为兄逮到机会,不然……
殿中的气氛陷入了寂静中,楚铭喘了几口气,终于点头应承了下来。
“好,如此……孙太医便带大皇子去后殿采血吧。”明惠帝大手一挥。
楚铭跟在孙太医的一起去了后殿,解开手腕上的衣物之后,便见到孙太医手中拿着一根细如牛毛,泛着寒光的银针向他走来。
楚铭的身边跟了两名护卫,似是准备着一旦有何不妥,便直接命人杀了他!
“陛下放心不下殿下,吩咐老奴过来瞧瞧!”说话间,便看到黄图神色恭敬的走了进来。
闻言,楚铭只神色不虞的点了点头,却是并没有说什么别的。
父皇……这是故意的吗?
而他身边的两名护卫见状,也是不禁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见到了“不妙”两个字!
有个外人在场,很多事情便不方便了,若是别的人倒也罢了,偏偏是黄图……
孙太医见此,心下却是不禁觉得好笑,他在皇宫担任太医二十载,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如陛下这几位皇子的心思,早就被他看在了眼中!
收敛心神之后,孙太医看准了穴位,手腕翻转间,便见到楚铭的手腕处涌出了一个殷红的血滴,他取过一旁的小瓷瓶收好之后,便告诉楚铭可以了。
见状,莫要说是楚铭自己,便是黄图在一旁看着也是心下忍不住的惊奇,这便算是……取了血?!
直到孙太医先行出了偏殿,楚铭慢慢的整理衣衫,脑中却是不停的在回想这方才的事情,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众人一见到孙太医这么快就回来了,只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倒是楚旭兄弟并没有如何担心,左右黄图也是身在那一处,更何况子幕他们方才也是暗中过去了的,倒是不担心楚铭会耍什么花样,尽管……他有那个心思!
楚钰的目光慢慢的扫过孙太医手中的小瓷瓶,唇边不觉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乾清殿外一阵喧哗,众人抬眼看去,却是去御花园里取物证的侍卫回来了。明惠帝挥手把人叫进殿内,只见几人手中捧着一物,瑟瑟发抖的当场跪了下去。
“陛、陛下,物证已被带回。”
“打开包裹。”
侍卫抬眼看去,见明惠帝眉间微蹙,已然十分不耐。几人抖着手,轻柔的扯开包裹,内中之物蓦然跃于眼中。
这,这是……
那敞开的包裹中躺着一具幼小的身躯,手、足、指头一目了然,几乎与常人完全一样。众人忍着心中涌入的不适感,眼带同情的望向包裹中。到底是何人如此残忍,心狠,居然把一个已然成形的胎儿生生打落,让这幼小的生命承受无辜枉死的罪孽。
“放肆……”黄图大喝出声,“下作的奴才,居然敢让如此污秽之物,来沾染陛下的龙目,尔等该当何罪。”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侍卫颤巍巍的磕头。
“速速扔了出去!”
“且慢。”香寒高声呐喊。
黄图眼带阴霾的转过头,去御花园取证物的事乃是此女子所提,用心真是甚为歹毒。
“来人,把这女子带出去,严刑拷问。”
香寒被侍卫狠狠的压在地上,她不惧的抬起头,嘴角慢慢朝两边咧开,“皇上,您不看看这个孩子嘛,您不来看看你逝去的皇长孙嘛?”
皇长孙——
众人心中一惊,眼中莫名浮现骇然。
“皇上,若你不信大可以采用滴血认亲,看看这冤死的幼儿,是否与大皇子有关……”香寒一边挣脱着束缚,一边疯狂的大喊。
“堵住她的嘴!”
众人面容一敛,神情诡异的看向明惠帝,怪不得刚才她在殿中大喊,非要求得陛下恩准,说什么必须要一碗大皇子的血,方才能够洗刷他的清白。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啊。
明惠帝抬眼望向那敞开的包裹,幼小的身子令他冷清的心不由的一震,稚子何辜……
“你……有何话说?”
“儿臣冤枉。”大皇子捂住手肘,蓦然跪倒。
“还敢喊冤,你若冤枉那地上的幼儿,岂不是更加无辜。”明惠帝暴怒。
他先是命人取了一碗清水,又将方才取得的大皇子的血滴在了另一个碗中,随后便又拿出银针出手在那具小身子扎了一下,也是如同之前那般取了几滴血。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孙太医将那两份血都倒入了一个碗盏中,变故……也是在此时发生!
“这……这是怎么回事?!”就在他看的目不转睛的时候,却见大皇子的鲜血和那幼儿的血并不相融!
这……难道大皇子真是冤枉的?!
明惠帝见状,便赶忙吩咐黄图去瞧瞧情况,直到黄图手捧着那碗并不相融的血水时,明惠帝却是猛地一下站起了身。
不相融!
这是说,那具孩童的尸体……根本不是大皇子的孩子!
“父皇,这定然是八皇弟的阴谋,请父皇定要还儿臣一个清白。”大皇子心中一喜,声泪俱下的控诉起来。
此时,大皇子身边的大皇子妃见此,却仍是有些状况之外的不明所以。
“你作何解释!”明惠帝一把掀翻了眼前的桌案。
众人见到陛下这般动怒,均是纷纷跪在了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刻便将祸事波及到自己的身上。
眼见明惠帝忽然朝着大皇子妃发起了怒气,楚铭赶忙勉强收敛住心神,双眼锐利的看向袁琳儿。
“臣妾……不知父皇这是何意?”见着明惠帝忽然对自己发起了火,大皇子妃却是不禁一头雾水。
“好!好!事到如今你竟是还在隐瞒!”说完,明惠帝的手猛地指向了一旁黄图手中端着的碗盏说道,“朕曾派人取过你的血液,你的血却是与这幼儿相溶,可如今,铭儿的血却被排斥,你不应该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嘛!”
明惠帝的质问之声,像是一个晴天霹雳一般,将整个乾清殿中的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隔了好半晌,众人好像是方才想明白了明惠帝的话是何意。
大皇子妃与那幼儿的血相溶,可大皇子……却不能相融?!
闻言,楚铭交握的双手却是紧紧的捏在了一起,他猛地抬头看向了明惠帝,眼眸之中满是震惊!
“父皇……说什么?!”说完,他的目光好似看到了黄图手中的碗盏,便几步冲到了他的身边一把夺了过来。
“这不可能!”楚铭的神色好像是安全接受不了这般情况一样,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向后踉跄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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