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不由笑了,这个别扭的人。她托着下巴,娇纵的问道,“那你呢?”
陆晅眼眸闪烁了一下,比星光都要璀璨,他低沉着嗓音说道,“我也是你的。”
更深露重,小心马踏霜滑。
但拥抱着躺在马车中的两人并不在意这一点,他们仰躺在狭小的空间里,心被彼此填满,从此再去何方都是自由。
如今夜晚渐凉,偏生早晚温差又大些,很是烦人。但是永宁是个乖觉的,总不爱穿那么许多的衣裳,每每到晚上便要冻得吸冷气。即使如此还美曰其名抓住青春的最后一点尾巴。
陆晅看着永宁紧绷的身体,笑了笑,一边解开自己的衣襟裹住她,一边宠溺的斥责道,“做个‘冻’美人的感觉如何?”
永宁被陆晅这么一裹,温暖便像热水一样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她,直叫她舒服的想要轻声哼哼出来。她自陆晅的怀抱中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小脑袋来,冲陆晅皱皱鼻子说道,“有公子在奴家身旁,奴家便不冷了呢。”
这番话不由叫陆晅听得又起了反应,他捏捏永宁的小鼻子说道,“真真儿是个嘴甜的,看公子等会儿好好疼你。”
永宁佯装娇羞的在陆晅胸口锤了一下,“公子真是好坏呀,这么长时间不来看奴家,是不是看上了别的姑娘?嘤嘤嘤,反正奴家已是流落青楼,幸得公子垂帘才得以保住一条残命,若是公子看上了哪个姐姐或妹妹,奴家也是不怨的,只求公子多来温温奴家,莫要叫奴家独自一人度过这漫漫长夜,心痒难耐呀~”
莲子跟在二人身后,听得面红耳赤,心道自家主子在定安候面前这幅德性,偏偏定安候还这般喜爱纵容,真不知道是自家主子心大还是定安候心大。
陆晅失笑,问道,“这话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两人已经进了内院,跟随的仆从们都很有眼色的四下分散开了,永宁便在陆晅怀里一跳跳了起来,就那般攀上了陆晅的脖颈,两脚离地,陆晅怕她掉下来,大手一捞,便托住了她的臀。
她歪着头对着他娇笑,又媚又娇又可爱,“奴家这般说话,公子可喜欢?”
陆晅垂眸看着她笑的开怀,俯首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自然是喜欢的。”
永宁大抵是玩恩客和头牌的游戏玩上了瘾,一晚上都是这么过来的,好不容易熄了灯上了床,她却又不放过他,口口声声的说要‘伺候’他,说是这样能让他睡个好觉。
陆晅苦不堪言,就是因为她的那一番‘伺候’,才叫他又累又难受心力交瘁啊。
他长叹一口气,他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缠人的小丫头呢?
最近永宁很是清闲,未婚夫虽然很忙但疼爱她,好友生了宝宝,娘亲身体痊愈,不相干的闲杂人等也没再烦过她,永宁觉得很是满意,现在的生活大概就是她一直幻想一直希冀的混吃等死的生活了。
前一段永宁跟陆晅闲下来的时候讨论婚房的问题,永宁坚决一个立场不动摇,那就是坚决不要住到侯府上头去,但是两人又觉得要是要陆晅住到公主府来有些不方便,于是两人一合计,便拍板了,决定再建造一座府宅,作为两人大婚的府邸。陆晅比较忙,便叫永宁先去看看地址,然后再告诉陆晅,合适的话就马上动工,叫工人加班加点的干,等到明年大婚之前就建造好了。
于是永宁在混吃等死之余也多了一项消遣,那就是坐着马车四处的看。其实东城区这一块她熟的不能再熟悉了,主要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都住在东城区,平日里串个门儿赴个宴啊什么的也就走遍了,是以她转了几天下来,也没选到合适的地方。
要么说马上要成婚的准少妇的心境和少女就不一样了呢,以前她看房子选地址,多的都不看,只要雅致只要别致,其他什么都不拘的。但现如今可不同了,她要选个敞亮点的,给一家子人照个好鸿运,地段还得好,方便她出去玩和陆晅上朝,但是这地段也不能太好,不然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若是陆晅想要偷偷摸摸的召见哪个部下容易被人发现……总之是个不好干的活。
这天,永宁又坐了马车,百无聊赖的掀着帘子看向窗外,天气越发的凉了,但是这日头的强度却没落下去,只不过也是跟小儿撒泼耍赖一般,装腔作势罢了,看着暖洋洋的,实际照在脸上一点儿也不暖和。但永宁还是很爱阳光照在脸上的感觉,她用扇子在头顶遮着阳,眯着眼向四周望去。
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点盯着自己,永宁似有感觉的朝那视线的源头望去,就看见路边一个身着桃红上襦,绛紫色下裙的女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到自己望过来,便连忙低下头去。
桃红上襦配绛紫色下裙啊……一般很少有女子这么配色的呢。时下风气多求清新素雅,是以大梁的贵女多半不会追求这般高饱和度的颜色搭配,就算要穿些艳丽的颜色也不会这般全穿上,是以永宁直接就判断出来这女子并不是大梁的贵女。
但是眼见着她身上的衣料又不是什么便宜的,而且看那女子的脸又有些面熟,不过马车已经走了老远了,她只能看见那女子的一个侧影了。
嫣粉见那马车越走越远,才慢慢的抬起脸来,崔凯见她不进门,走出来揽上她的肩膀问道,“嫣儿,怎么不进来,你不是说想买首饰的么?”
“啊,刚才看见了一个人,”嫣粉笑着说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手里拿着的扇子很是精巧呢,嫣粉喜欢扇子,便多看了几眼。”
崔凯顺着嫣粉的目光看过去,瞧仔细了之后,突然笑了,“嫣儿啊,这次崔爷我可买不起那扇子了,那是尊永宁公主的马车,你看,马车四角都挂着金凤凰坠角呢。她那柄蜻蜓立荷角的团扇价值连城,全天下只有这一把。嫣儿这次怕是要失望喽。”
那马车已经消失不见,但嫣粉的目光还是没有移回来,她轻轻的‘哦’了一声,说道,“尊永宁公主啊,听着就很高贵呢。崔爷认识么?”
崔凯摸了摸下巴,他自是认识永宁公主的,但永宁公主认不认识他可就不一定了。永宁公主是多少世家子弟的梦中情人,甚至于有多少人的毕生梦想就是娶这位倾国倾城的公主。不过他虽然爱美,但看看他的好兄弟魏紫应那个为情所困的德性,就不敢想了。但是既然嫣粉这样问了,他也想在美人面前装一把:
“认得!怎么会不认得?我那位拜了把子的兄弟,就魏家的小爵爷,嫣儿也是见过的,是尊永宁公主的亲表哥!我们都是自小一道长大的,熟识的不得了。”
“哦?当真?”嫣粉的眸子亮亮的,“崔爷还真是厉害呢。”
得了美人的夸奖,崔凯心里自是喜滋滋的。这个嫣粉是流莺阁新扶上来的二头牌,很是心高气傲,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了她入幕之宾,当年他温流莺阁的大头牌白蕊的时候都没这么费劲儿过,不过事实证明越是难啃的骨头最后吃起来越香,这个嫣粉自有她的一番妙处,不然他也不能这么上心,对她有求必应。
但是嫣粉接下来有心无心的一句话却让他犯了难,“哎呀……这样的大人物,嫣粉真想亲眼见一见呢……”一双描了梅花妆的眼眸看向他,意味再明显不过。
贵族之间的宴席上也多有请青楼女子来献艺的,席间也多有女客,但只是献艺而已,便也无伤大雅。嫣粉要想见永宁公主一面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难就难在如何把永宁公主请出来。现如今整个京城圈儿都知道这永宁公主和定安候陆晅订了亲,婚期好似就在来年。这永宁公主是定安候的心头肉,他只不过是一个兵营里小小的参将,还不是在玄甲军任职,他要是敢宴请永宁公主,看那个定安候不把他给大卸八块了去。
见崔凯犯了难,嫣粉面有蔑色的轻飘飘的说着,“瞧嫣粉,说了不该说的话了,崔爷也不必挂心,嫣粉也不是非看不可的。哎呀呀,这日头毒了起来呢,”嫣粉用熏了香的小帕子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说道,“崔爷,嫣粉有些身体不适,这便先回去了。多谢崔爷带嫣粉出来买首饰,嫣粉改日再相陪。”说着,嫣粉连看都不看他,就转头带着小婢上了一边路旁停着的马车。任崔凯如何相拦都不理会。
眼见着嫣粉上了流莺阁的马车绝尘而去,他这般再跟在后面叫嚷也不好看,看着周遭贵女多鄙夷的眼光,崔凯只能放下了为嫣粉相看好的首饰,愤而离去。
崔凯心有不忿,便来到了兵部找魏紫应。魏紫应正埋头处理公务,看见崔凯一脸丧气的走进来,从案几上抬头飞快的瞟他一眼,便又低下头忙活着,“你怎么来了?”
崔凯往凳子上一坐,两手大喇喇的放在了脑后,两脚交叉着翘在桌子上,“看你新调到了兵部任职,来看看你呗。”
魏紫应嫌弃的将他的脚打落下去,“我才不信崔大哥能这么好心,你这样子一看就是又被拒了。怎么了?说说?快些说完我还要处理公务。”
“嘿,你老小子,当了兵部侍郎就不成你了,左不过从二品快正三品的官衔儿,你小子还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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