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间名为青云观的道观,在予斐的口中是这世上顶顶厉害的道观。
据他说,观下名徒不计其数,个顶个的都是响彻一方的人物,是世人眼中了不得的大人物、大英雄,每天都有许多人慕名而来,挤破了头的想要入道观拜师学艺。不过道观自有一套收徒的标准,所以来的这些人大多只能失望而归。
予斐还说,观主已经答应等他再大些就让真正入青云观,那时候他就会正式拜费子昂为师了。
说起这些时,予斐整个人情绪亢奋不已,絮絮叨叨的一直到天快亮时才打着哈欠睡了过去。
连音确定他睡着后才离开了他的卧房,顺着弟子厢房一路闲逛,一边寻找费子昂的所在。
就在她要将所有弟子厢房都逛遍时,她才找到了打着呵欠刚起床的费子昂。
此时不过天才亮,其他弟子甚至还在睡梦中,他却已经先一步起床,经过简单的梳洗后便在观内后院中开始早间修行。
在他修行的时候,连音便站在他不远处看着他。
不同于在予斐面前时的不正经模样,一人独处修行时的费子昂紧锁着眉头,一副心事满身的模样。
连音好奇的观察了一阵,只可惜半点都猜不透。
他一人修行了半个多时辰,而后才收拾了下去唤予斐起床早练。
予斐一晚上没睡,这会儿正在酣睡,对于费子昂来喊他起床的行为很不合作,头往被子里一蒙,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费子昂见此并不纵容他,直接使力将一床被子扯走,让予斐暴露在清晨并不太暖和的空气中无处可躲。
“晚上做什么去了?这个点了还不愿意起床?”费子昂扯了被子后又去扯他坐起身。
予斐茫茫然得坐起身,睡眼惺忪的看了费子昂一眼,咕哝着说:“师父,让我睡觉,我今天不想晨练了。”说着又要倒回去。
费子昂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他又要睡下去的身体,半点不通融,“不行!修行不可废。你晚上不睡,也不是你逃避晨练的借口。”
予斐咕哝着还要再说,费子昂干脆将手中的被子往床里头一扔,直接将予斐抗了起来往外走。
连音不懂费子昂也要做,好奇的也跟了上去。(未完待续。)
九个梦之业火(四)
费子昂扛着昏昏欲睡的予斐一路向观内后院方向走,途中遇见许多观内的弟子,弟子们对费子昂扛着予斐走的情况都已经见怪不怪,许多低阶的弟子向费子昂打了声招呼后便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连音看其他人这样,也放下了些心,既然其他人没有担忧,那就代表了费子昂不是要将予斐怎么着。
可当她一路跟着费子昂到了井边,见他将予斐放下又从井里打水时,她又提心吊胆起来,心下揣测着费子昂该不会是要泼予斐冷水吧?
予斐还是个孩子啊!若是要用冷水来泼醒他,那这样的惩罚未免也太过了些吧!
连音很想提醒予斐别再打瞌睡了,快瞧瞧清楚他师父究竟是不是要对他下毒手。然而她既碰不着予斐,也没法说话让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见费子昂已经快手快脚的拧了条湿帕子,展开后覆到予斐脸上,看似动作粗鲁,但十足细致的帮他净面。
予斐被帕子上的凉意一刺激,又浑浑噩噩的睁开了眼睛,迟钝的扫了眼费子昂,看过眼后又慢悠悠得半闭起了眼,一副任费子昂宰割的认命模样。
费子昂帮他净了回面,又重新拧了帕子,这会儿重点给他擦拭眼睛的眼角,边擦还没好气的命令道,“张眼。”
予斐听话得睁开眼,费子昂动作轻柔的帮他将眼角的眼屎都擦了去。
确定擦干净后又转身去拧帕子,这回命令说,“伸手。”
予斐又听话的伸出手,费子昂又手心手背把他的手擦了一遍。
连音看着他们俩这么有爱的一幕,松了口气,也为自己刚才的提心吊胆摇头而笑。
再看费子昂这么照顾予斐的模样,她终于愿意承认,费子昂与道人、子肖他们是有关联的。
等费子昂帮他梳洗完后,予斐终于打败了瞌睡虫,人也精神了些,但面对费子昂时却不怎么高兴的噘了噘嘴,仿佛是在责怪他打扰了自己的睡觉。
费子昂没好气的赏了他脑袋一颗爆栗子,催促他说:“现在回去穿衣服,一刻后来后院修习。迟到了罚你去站梅花桩。”
梅花桩是个很有效用的惩罚手段,予斐一听迟到要去站梅花桩,半点也不耽搁,直接迈着小短腿往厢房跑去。
一刻钟后,果然穿戴整齐出现在了费子昂面前。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便是予斐修习的时间,费子昂虽然还不是他的师父,但全程都盯着予斐练功,认真严谨的不容许予斐有开小差的时候。
予斐总是偷偷趁费子昂不注意的时候看向连音,或是向她做鬼脸,或是对她献出一个微笑。
连音站在一旁,全单照收,还对着他微笑。
望着连音露出的笑意,予斐只觉得全身心的满足。
予斐每天除了睡觉的时间外,其他时间就是跟着费子昂到处逛,像只甩不掉的小跟屁虫似的。费子昂则会在不经意间刻意的教导予斐他所知道的一切。
而连音出现后,费子昂身后的跟屁虫就多了一只,费子昂教导给予斐的功课也多了一个学生和聆听者。只不过费子昂始终看不到连音罢了。
每个晚上予斐都会和连音聊上一阵天,开始的时候予斐控制不住什么都想和连音说,往往说的都忘了时间,等他醒悟时天就要亮了。他连忙倒头而睡,每回还没睡饱就被费子昂给提了起来,一阵折腾开始新一天的内容。
这么几次过后,费子昂奇怪予斐每天精神不济的状态,打算晚上给他规定下入睡的时间。予斐也自觉自己一直这样也不好,渐渐的就将这毛病改了改,不再一说说上大半晚,而死有节制的聊会天,时间一到就睡觉。
两人白天一起看见的事物就是晚间予斐的谈资,谈说的过程中,予斐还会告诉连音许多她所不知道的消息,让她更加的了解这个世界。
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连音在这青云观里待了半载。
观里除了予斐,还是没人看得见自己,就连予斐最为崇拜的观主也不例外。全世界似乎只有予斐能瞧见自己。
连音对此从郁闷到渐渐习惯,最后也就没感觉了。而予斐对此一直是高兴的模样,对他来说,这样的连音就成了他一个人的朋友。
不过随着与连音这个朋友处的越久,予斐也会有不甘心和奢求的地方。
“如果我能和你真正的聊天该多好。”相处的越久,予斐说这话的次数也越多起来。
连音倒是没他这份感觉,比起他的话多来,她可能会是一个比较闷的人,也不可能对着他一个小孩儿说那么多的话。所以这样的情况也好,她不能抗议,所以只能聆听。
这一晚,予斐结束单方面的聊天后便睡了。连音见他睡着了,像往常一样离开了他的卧房,慢慢地又晃到了费子昂的房门外。
正要抬步走入,厢房里忽然传出一道痛苦的呻|吟声,令连音的脚步不由得一顿。
厢房里又传出第二声时,她果断抬步走入房内。
一走入房内,她不由得被房中所见吓了一跳。具体来说,应该是她被费子昂吓了一跳。
此时躺在床上的费子昂根本就不是平日里所见的费子昂,他的脸上和露在被外的手上爬满了一层层鱼鳞状的东西,那东西覆盖着他的皮肤,非常的立体,所以连音非常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然也是如此,连音脑中充斥了许多疑问,为什么费子昂会这模样。他是中毒了?还是得怪病了?
费子昂满面痛苦的紧闭着眼,口中咬牙哼哼,如今坚持了许久后才终于坚持不住的睁开眼。
他一睁开眼,连音又被吓了个正着。因为他的眼睛也不再是普通的白底黑仁,黑色的同仁此时已经成了血红色。
很像是……魔化了。
连音知道这个世界有魔化一说。予斐同她说过,这个世界有许多的妖魔,妖魔有魔气,还会感染人。被感染的人会成为魔的寄生兽,或是直接丧失人性,魔化成妖魔。
难不成他也魔化成妖魔了?(未完待续。)
九个梦之业火(五)
道不尽的痛苦折磨煎熬着费子昂的每一处神经,他再也躺不住,挣扎着坐了起来。但身体中泛出的痛感实在不是常人能熬得住,也使得他像个垂垂老矣的老者一样,哆哆嗦嗦间断着完成每一个动作。
他掀开被子似是要站起身,可脚上软绵绵一点力气也无,才刚站起来就直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连音见状,下意识的走上去伸手扶他。手伸到一半时又顿住,她反应过来她的力不从心,只好黯然的收回手,无奈的旁观着他。
本以为他会再站起来,但他却干脆背靠着床榻,就那么坐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从他露出在外的手臂和脚丫可以看出,他全身都生满了鳞状物体,密密麻麻的甚为恐怖。
要不是连音确定眼前的人确实是费子昂,也能从他的眉目间依稀辨认出他外,换了旁人,恐怕无人会相信面前的这个怪物就是平日里所见的那个费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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