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郭筠见连音奇怪自己的到来,也不隐瞒,很干脆的告诉她,“王爷让管事找我来的,说是你在看账簿,叫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话这么说了,郭筠都觉得很无奈,封逸难道以为所有识字的人都适合看账簿吗?
连音听说是封逸让他来的,嘴角就带了点笑,不过对于郭筠要帮忙,她摇摇头,“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能行。”
郭筠虽然真没怎么过目过账簿,可如今被人拒绝,他就觉得挺没面子的,“我说,你和王爷两人的婚事不是近在眼前?你就没其他事要忙?竟然就在这里看账簿了?”
“没什么其他事可忙的。”说是大婚,但其实封逸和她都不怎么上心,万事有别人去操持,她只要准备好她自己这个人就可以了。所以她是真的很闲。
郭筠被她这话噎了下,趁势直接坐到她一旁,看了看她在看的账簿,好奇的问了句,“你这么急切的看这些做什么?可是想要尽早熟悉府中的事务?”熟悉事务做什么?为了做好这个女主人?郭筠有挺多问题含在口中没问。
因为他问起来了,连音也就半点不隐瞒,老老实实的告诉他,“封逸家大业大,府里有这么多的钱财,难道你们不该把这钱好好汇聚起来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郭筠扎扎实实的愣住了,脑中电光火闪的,顿时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还能与连音说什么,只觉得她真是聪慧。府中的这笔钱财,不说他了,就是封逸恐怕也忘了。
而且确实的,他们需要钱。
郭筠陪着连音坐了一会儿,要不是连音一直拒绝他一起看账簿,郭筠真的很乐意帮她分担的。不过她想亲力亲为,没帮上忙的郭筠只能在封逸下朝回来后,将连音同自己说的话都转告给了封逸。
封逸听后,面上也难得露了讶异的表情。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他,根本不曾想过,他府中的钱财不但是他过去一番遭遇的屈辱钱,也可以成为他反击回去的重要资金。而今被点拨清醒的他既想感谢皇帝,更是感谢连音的点化。
***
陵王封逸的大婚在腊月时节热热闹闹的办了。
几乎整个上京城的百姓都守在街上看封逸迎亲的队伍,喜庆的红色队伍绕过了整个帝京城的所有大道,让所有百姓都跟着见证了这一幕。
而这时候,皇帝则捂着心口在皇宫里难受的心如刀绞。
参加婚宴的官员众多,还有不少贵人们,各个来的都备上了大礼,陵王府特辟出放礼的小库房差点都要搁不下了。皇帝虽然没来,不过倒是送了一份大礼,甚至还送了连音一个诰命的身份,更不说金银这一类的物件了。宫中就皇后和几位皇子来观礼,不过也只出现了短短一段时间便就回去了。
晚上席间的敬酒,封逸有军中的副将们帮着挡酒,这才在清醒的状态下入了红烛高燃的喜房。
一身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的新娘端坐在床畔,只等着他去挑开红盖头。
封逸一时间没有靠近,反而离的远远的看了片刻,搁在以前,他从不曾想过他会有娶妻的这一日。虽然心下清醒的知道,他与连音的这一场婚礼不过是个幌子,可饶是如此,他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要说只是不可思议,却好像还有一些紧张和怯怯。
或许是他站在一旁看的太久了,端坐在那边的人摇晃了一下,想要活动,但又碍着规矩而不能乱动。
封逸再看了两眼,这才上去揭开了盖头。
红盖头下的小脸是被特地妆饰过的,不同于以往面对他的那张,不得不说,妆点过的小脸很美,最好看的便是眉目之间,特别是她的眼睛,和她眼里的光芒。
连音抬眼看着封逸,什么话都没说,就是保持着微笑,配合着将揭了盖头后的一系列事情完成。
两人一直沉默,直到仪式全部完成,屋内里的喜娘丫鬟全部离开,封逸才感觉自在了些。
连音也在这时候起身,伸着手扶了扶凤冠,想拿下来,又顿住,来问封逸的意思,“我能摘了吗?太沉了。”
封逸闻言,还不等她动手,先帮着她将凤冠取了。(未完待续。)
皇权路(十四)
别人家的洞房花烛夜是如何度过的,封逸并没有概念,也想象不出来。只不过到了属于他的这个洞房花烛夜,却只能用全程尴尬来形容。
帮她摘了凤冠后,两人相顾了眼,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尴尬。
想了想,要不如就先洗漱换衣吧。
各自洗漱换衣,洗漱过后又不知该做什么,尴尬。
眼看着当下时间尚早,不如坐会儿吧。
相对两坐,数着烛火跳跃,又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仍是尴尬。
直到时间确实已经很晚,封逸这才起身对连音说,“天色不早了,睡吧。”说完,他先一步走向床畔,就在连音以为他会躺下去,结果他却抱了一床被子又往那张狭小的美人榻走去。
连音心下叹气,几步走上去伸手拽住美人榻上的被子,等他看她时,连音说,“天越来越凉了,你还睡这里,会受冻的。”
“无妨。”封逸一脸的没有关系,但连音却不撒手,反而直接去拉他的胳膊。
封逸人看着精瘦,但站定后稳如泰山,连音的力气根本就拉不动他,反而跟像是在拔萝卜似的,从试探到使力,花费了半天的力气,他还站的死死的,半点不见移动。
连音不知道封逸这会儿心下的抵触,虽然回帝京的途中两人都是共乘一骑,靠的也近,可好歹是白天,又有铠甲阻挡着,他总觉得两人之间是安全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两人全是一袭单衣,若躺在一张床上,封逸简直不敢想象。
不过,封逸却也不知道连音今晚上的坚持。除非封逸活不久,两人就这么糊弄糊弄的也就完了。可她不会让封逸还像以前那样早死,不期他长命百岁,好歹也要人生七十古来稀,既然如此,他们俩起码要相对好几十年。难道剩下的几十年,都要这么过?那他娶没娶妻又有何分别。所谓的幸福完美人生,又怎么算完成。
所以连音怎么都要改进一下。好歹也是正式拜堂成亲了,她都能接受他,他难道就不能接受自己?连音又试着拉了拉他,还是纹丝不动。
两人无声的拉锯了片刻,连音终于放开了手,叉腰喘了两口气,才说,“我都不嫌弃你,难不成你还嫌弃我?可你再嫌弃,你也已经八抬大桥将我迎进了门,你想反悔也是无用的。”
封逸:“……”
连音见他还不说话,顿了下,又伸手拉他,“难不成你一辈子都这样躲着我吗?”
封逸看着她拉扯,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连音再试了一会儿,像是看出他真的不为所动,幽怨的看了他眼,放弃的说,“算了,你爱睡这儿便睡这儿吧。”说完自顾自走回了床畔。
按照习俗,床中央的位置都要铺上一块喜帕,以示新嫁娘由姑娘蜕变为妇人。而如今的这块喜帕却是皇帝特让人铺的,明早便会被送入给皇帝过目,其用意不过就是皇帝想要就此探探封逸的洞房花烛夜。
连音望着那块喜帕,直接将它拿了起来,往旁一丢,随即躺下,翻身面朝着里。
闭了眼有一会儿,她身后才传来封逸的声音,“你睡里边。”
连音嘴角瞬即一勾,连忙挪着身子睡到了里床,又转过身来看封逸,便见他躺在了她刚才的位置。
这会儿看她看着自己,封逸总觉得有点局促,躺下将自己那床棉被盖好后便闭了眼,以此断开连音的视线。
连音看看他的睡颜,再看看他盖着的棉被,再看看自己的棉被,非常干脆的丢弃了棉被,直接钻进了他的那一方被窝。
她一来抢他的被子,封逸便被吓的睁开了眼,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已经将两只脚伸了过来,随后上半身也拱了过来,与他靠的极近。
封逸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第一反应便是后退远离,可她明显动作更快,一只手直接拽住他的中衣衣襟,还冲着他皱了皱鼻子,似乎是在说他哪里逃。但这还没结束,她甚至还往他怀里窝,瞬间就靠的十足的近。封逸总觉得自己都不会呼吸了,就那么僵硬的感受着她的贴近。
但做到这一步后,连音显然是满足了,直接闭着眼便睡了。
只可怜封逸就这么僵硬着全身,半点睡意都没有了。想将她推开,却又怪异的无法真正下去手,只能就这么傻傻的看着她。
房内的红烛高燃着,透过烛火的映照,封逸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他模模糊糊的睡去。
天亮之后,下人们也不敢来打扰,只能候着房外,等房内的两人出声喊话才敢进。只可惜房里的两人都睡的久,下人们于是等了许久。这等待的越久,关于陵王夫妇恩爱的想法自然也越深。
而等着要给连音这个真正女主人敬茶的四位夫人则越等越不耐烦,越等越是嫉妒她。
一直到日上三竿后,房内的人才慢慢的有了动静。
等到下人们被唤进去伺候的时候,里头的男女主人都已经起了,下人们分工合作,帮着连音梳妆打扮的,收拾床铺的,只是等下人收拾床铺时却奇怪着怎么铺在床上的喜帕找不着,下人不死心的又找了一圈儿,还是没有。但又不能问男女主人,只能纳闷的收拾完出去了。心里却颤颤的,不知道该如何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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