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高大贵并不给她钱,她也从未开口。
直到有一次,事儿完之后,李梅随口说了一句想给女儿买件儿像样的衣服过年。
高大贵当时就从口袋里掏出五块,“拿去吧,给她扯块花布,做漂亮点。”
后面,每次完事儿后,高大贵要么是拿钱,要么是拿票,李梅也收的心安理得。
他们俩这段关系,已经延续了近五年时间,但纸总归包不住火,烧穿了!
至于高大贵为什么愿意在李梅身上花钱,高大能始终无法理解。
在他眼里,李梅又胖又丑,简直不忍直视,更何况是做如此私密的事情。
只能说从未有过男女之事的人,终究无法得起精髓。
对于高大贵来说,李梅够浪够放得开,比家里那个一板一眼的媳妇儿来说,有味道的多。
另外,在农村,村官虽然是芝麻大小的官,但在老百姓的眼里那也是不得了的人。
即便是身为国家工人的高大贵,能搞村长的女人,是件多么刺激的事情?
所以,这些年,工资大部分都花在了李梅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没钱打酒了,回来找李梅。
原本这件事情,只是在高石庄的嘴里做个笑料,但到了知青耳朵里,那就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了。
憋了许久的申红终于有了发泄渠道!
这样的典型不拉出来斗,思想觉悟那是大大的有问题。
只要能让高文生不愉快,高蛮子愿助一臂之力,更何况这事儿是知青们提出来的,他不过是个被政治胁迫的人。
不担心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农村的生活本就是单调而又压抑的,好不容易能出一件大事情,都不愿轻易放下。
申红也正是利用大家这个心理,将打倒破鞋的旗号越吹越响!
高婉婉绝对想不到,自己曾经推心置腹的好友,会这样捅自己一刀,而且还是致命的一刀。
等她和李梅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申红已经拎着一双破鞋,带着一批村民从田地赶到了破庙。
甚至还比高宝儿早半步,谁叫他腿脚不便呢?
“打倒破鞋!”
“打死这个臭不要脸的!”
“让她接受正义的审判!”
“打倒伤风败俗的狗男女......”
高婉婉还没来得弄明白破鞋的真正含义,李梅已经被揪着头发,朝村里平时搭台子看戏的地方拖去。
那地儿就在打麦场附近,用石头砌的戏台子,因为破四旧的原因,早已荒弃许久,今天终于又再次启用。
本来只是想看热闹的一些民众,也受到氛围的感染,加入到声讨的队伍。
虽然没有亲自参加过批斗会,但喊口号已经成为当今时代所有人的本能,只要有人呼应,下面的人就会挥起手臂响应。
为了彻底摆脱李梅这个儿媳妇儿带来的屈辱,村长老太太成了行动实施者的领头人物。
高婉婉被突如其来的人群彻底瞎蒙了,等她发现带头的是申红时,简直气红了双眼。
冲上去就是两耳刮子,“这个臭不要脸的,你这个叛徒,她是我妈,你怎么能这样做!”
申红一开始是没防备,等她反应过来,瘦身后的高婉婉哪里是她的对手,很快两耳光扇回去了。
“你妈外面偷人,难道不该挂破鞋吗?你这样包庇罪人,难道也是其中一个?”申红在京城的时候,批斗会大大小小的会场不懂参加了多少。
这种话张口就来,高婉婉哪里是对手。
“你说什么啊?什么偷人啊?”高婉婉觉得自己完全不在状态。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斗狗男女
旁边已经有人开始喊,“抓住这对狗男女,男的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都开始询问,高大贵去哪里了?
村长老太颤颤巍巍往高台上爬,下面有人看着实在费劲儿,就抽了一把。
老太的战斗力着实强大,刚才在家门口估计还没打过瘾,脱下鞋子,啪啪啪,狠狠地抽在李梅脸上。
不一会儿就肿成了猪头脸,但老太太还不放过。
又揪起头发往地上磕,下面的人也被激起了血性,捡起什么都往台子上扔。
好几次差点儿砸到老太太,自己才赶紧溜下来,跟着下面的人拿土块砸。
高婉婉看着母亲很快被砸的满脸血污,吓得捂嘴痛哭,却又不懂该怎么做。
直到身后传来一具有力的胳膊,才顺势站起来,往后一看,高宝儿。
“我妈,我妈,快救救我妈!”平时再任性,心里也明白,如果妈没了以后就彻底没了依仗。
高宝儿来的路上都已经问的一清二楚了。
这事儿他的确帮不了,甚至还要劝高婉婉赶紧和老妈脱离关系,不然以后头上戴上一顶破鞋女儿的帽子,这辈子都会受人指指点点。
将她拉到一边,强制让她镇定。
然后将事情的利弊一一分析给她听后,高婉婉迅速做出了对自己有力的决定。
“揪出那对狗男女,敢偷人,斗死这对破鞋!”毫无经验斗争的高婉婉,迅速组织语言,开始朝台上的人扔石头。
一开始,李梅完全无动于衷,任凭他们打。
当她在人群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时,下意识抬头,刚好一块石头砸到额头上。
鲜红的血立马从伤口涌出来,流到眼睛里,鼻子里,嘴巴里。
呵呵呵,她突然笑出声来。
这就是她处处维护了十几年的女儿啊?
一开始的李梅是木然的,但这一刻,她突然重新活了过来。
不管下面的石头,也不管脖子上的破鞋子,指着下面的人群。
“你们这群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烂人,有多少个在背后嫌弃自己男人不中用,骚心荡漾的,在这里骂我?有本事做就有本事承认!”
“高文生,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那玩意儿还不如一截指头,老娘这辈子嫁给你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半条腿都快踏进棺材了,还跟这个老妖婆没断奶,臊不臊人啊?”
“你要是在床上把老娘伺候爽了,有必要偷人么?简直是没用的东西,老娘今天就是被斗死了,至少也爽过,你们呢?”
竖起指头,指着下面一个个朝她扔石头的女人。
点一个,后退哆嗦一个,到后面所有的女人像是集体愤怒了一般。
挣扎着朝台上涌去,即便是高蛮子想控制现场,都无法阻挡这群疯狂的女人。
偷偷咽了口唾沫,妈的,老子今天晚上回去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要让娘们儿爽了,不然这头上老觉得不痛快啊!
很快,李梅身上的衣服就被撕成一条一条,无法遮体。
几个力气大的女人合伙,将撕下来的布条,双手反剪捆绑起来,然后在地上找了根棍子,将腿叉开,跪绑在棍子上。
地下的男人看得目瞪口呆,这群女人是真的疯了!
“你他妈不要脸的**,不是很牛逼么?老娘今天就让大家伙儿看清楚了,你到底有什么资本在这里叫嚣。”下面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叉腰破口大骂。
“狗男女齐了,高大贵也被绑过来了。”后面的人群彻底沸腾了。
高蛮子发现现场已经彻底失控,这要是弄出人命,岂是他能承担的?
赶紧往后溜,要去村里通知其他人,赶紧想办法。
结果书记听完后也蒙了,没等高蛮子赶过去,在半道儿上就碰见了村里的一干人。
“书记,咋整啊?现在事态完全控制不住了。”高蛮子搓着手,想在这里讨个主意。
“你他妈的刚开始的在干什么?不是在割麦子么?你不同意他们会上来?”书记现在看到这个家伙就来气,说起话来更是半点儿情面都不留。
“这在城里本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天天都在斗,只不过主题不同罢了,出条把人命更是正常。”大家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村里竟有这样的狠人。
说话的是白冰,她平时看上去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如今满是疯狂。
本来正和高大能说着话,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口号声,立马出来一看,高大能的大哥被人从陈年麦垛后面扛出来往打麦场的方向去。
两个人赶紧跟着人群走出去,路上刚好遇到高蛮子和书记一干人。
高祥只字不语,只是深深地看了白冰一眼,从心底一直寒到骨子里。
想着回去要继续叮嘱媳妇儿,不要招惹这种人,更不要得罪这种人,太可怕。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像毒蛇出动一样,猛不伶仃给你一口。
防不胜防!
可惜,这叮嘱晚了,因为不光苗青得罪了她,就是高仙儿,不过是无心之问,也被放进了这个女人的报复名单里。
“城里真的都是这样?”高石庄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批斗事件。
即便是被上面特殊叮嘱过的田家,无非就是特意为难了一下,倒没人领头说要搞什么批斗。
高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高石庄这片稍微干净的地方,很快也要被搅得乌烟瘴气。
尤其是在有心之人的挑拨下,未来谁都无法掌控了。
想到自己的身份,张田两家的身份,在高石庄来说,都是异常敏感的。
如果大家被刺激地丧失了理性,未来上批斗台的,很可能就是他们。
“我觉得如今的首要是抢收粮食,如果在这种事情上太过热心,我担心今年需要上交的国库粮会有压力。”高祥思考再三,决定彻底打消书记和高蛮子的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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