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争抢药苗,很多人甚至都打了起来。”陈夫人继续说道。
顾婉蹙起了眉,这也正是她最担心的地方。若是等场面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那又该如何?
思索片刻,顾婉看向陈夫人说道:“你让人去悄悄地通知卖药苗的人,让他们把价格抬高一倍。再传我的话下去,去年种过了药田的,若是今年种不上的话,一亩地赔二两银子。”
这样的做法,一来抬高了成本,二来又给不种药材的人一些补偿,应该是能控制的住人们的热情。
只是,陈夫人闻言,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药苗的价钱抬高一倍,会不会太多了?”
顾婉摇头:“放心,他们能付得起。况且因为今年春天天灾人祸,导致药苗减产,严重供不应求,抬高价格,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陈夫人闻言点点头,她会尽快去办。
与顾婉说完药田那边的事情之后,陈夫人便回去了,但顾婉却还在一直思索着关于药田的事情。
她当初的想法,是想将楚湘的药材种植业发展起来,到时候可以办个药材展会之类的,为楚湘打响名声。
但这展会,也不是说办就办的起来的,最起码的,首先要让楚湘成为这附近,乃至全国数得着的药材供应地,或者是药材集散地。
为了这个目标,她一直在努力着。
正当她冥思苦想的时候,忽然听见传来小包子糯糯额声音。
“妈妈,妈妈……”,小包子一边喊着她,一边飞快地迈着小短腿,向她跑了过去。
顾婉要抱他到椅子上坐下,却被他拒绝了。不让她抱,而是自己奋力地爬了上去。
要是以前的话,他肯定会爬到妈妈的腿上坐着,让她抱着。但现在不行,妈妈肚子里还有小妹妹。
一想到小妹妹很快就要出来了,他就高兴的很,早就迫不及待了。
小包子在椅子上坐下,将手中拿着的书放到她面前。
顾婉见他坐的端端正正的,神情严谨地看着她,便笑着把书拿了起来。
“昨天学到哪里了?是不是学到五服散这个地方了?”顾婉故意问道。
“不是不是”,小包子忙回道,“学到葛根和芦根了。”
顾婉本就是想考验他一下,看他能不能记住,结果和她想的一样,他记得清清楚楚,一点都不错。
然而,她想了想,却忽然合上了书,看着他说道:“我们今天不学这个了好不好?”
小包子眨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她。妈妈不是常说温故而知新,每天都要学的吗?怎么今天就不学了呢?
正思疑间,又听顾婉说道:“温故而知新的确很重要,但学以致用更重要啊。”
说着这话,她便将他从椅子上抱了下来,牵着他的手,走到门口,在门槛上坐了下来。
“宝贝你看,这是什么?”顾婉指着眼前漂浮着的细小物体问道。
小包子歪头看了许久,粉嫩嫩的小嘴微微嘟着,细腻如瓷的脸上染着两团微微的红晕,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小眉头皱着,但却依然不知道眼前看到的是什么。
于是,他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顾婉将他搂到了怀里,说道:“这是空气中的粉尘,如果不是在阳光下,是看不到的,因为它非常非常小。”
小包子点点头,又听她问道:“那你猜,有没有比这些东西更小的呢?”
小包子嘻嘻地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可爱小乳牙:“妈妈,没有更小的啦。”
孩童欢快的笑声响起,将母子二人,全都笼罩在这片欢乐中。正如同今日的阳光一样,明媚,温暖,将这一大一小两人,包裹在一片和谐的光影之中。
宁卿进门看到的,便是这般情景。
☆、1084.第1084章 有话和你说
没有让人伤让人痛的烦忧,亦没有恼人的喧嚣,眼前所呈现出的,只有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比这些浮尘还有小的东西当然有了啊,因为太小了,所以用眼睛根本就看不到。”顾婉搂着小包子说道。
小包子仔细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妈妈是怎么知道的?看到过吗?”
顾婉对他并没设防,笑着回道:“看到过啊,只不过必须要借助一种叫做显微镜的东西才能看的到。”
“啊?显微镜是什么?”小包子仰头看着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满是好奇的光芒。
顾婉见他似是对显微镜十分感兴趣,便回道:“显微镜是一种——”
然而,她话这句话才刚要说出口,忽然听见小包子开心地喊爹爹。
顾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宁卿正站在他们身前。
“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句话,吓死人了。”顾婉拍着胸口说道,刚刚与小包子说的太入迷了,竟是连他过来了,都不曾察觉到。
宁卿没有回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刚才那场景如此温馨,如此和暖,他不忍心打破。
“妈妈,显微镜是什么?”小包子仍然不忘刚才的话题,向顾婉问道。
顾婉微微一笑,食指在他的额头轻轻地点了一下:“就是一种工具,能把很小很小的东西放大很多很多,这样不就可以看见了吗?”
她只这样简单地与他一说,并没有多做解释。显微镜的原理太过于复杂,以他现在的年纪,还不能完全理解。
小包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却皱着秀气的小眉头沉思了起来,似乎在心里猜测描绘着,妈妈所说的那显微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时间已经进入了四月初夏,没一会儿的功夫,太阳便升高了,即便是坐在廊下,也能感觉到燥热。于是顾婉便牵着孩子的手,带他进了房间,又与他一起玩闹会儿。
晚饭后,顾婉早早地便让乳娘带着孩子去睡了,在宁卿的帮助下沐浴过后,她身着一袭单薄的中裙,斜倚在床头,闲闲地翻着一本书。
初夏的晚风,透过雕花镂空的窗子,送进丝丝凉爽,偶尔吹动她的轻纱裙摆以及她乌黑的发丝飘扬舞动。
宁卿沐浴之后,走至窗边将窗子关上。虽说天气热,但夜晚还是寒气重,不能让她着了凉。
他才刚刚把窗子关上,便听顾婉说道:“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宁卿见她坐在床上,正眼神柔和地看着他。
“什么事?”他上前问道,也坐在了床上。
然而,他问她这话,却又见她垂下了头,一双眉也微微蹙着,似是在犹疑不决一样。不是她说有话要和他说的吗?到底是什么事?
顾婉的确是有话要和他说,而且这些话,是她思考许久,觉得必须要和他的说的。这几天,她想明白了,也感觉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以将那些话告诉他,有足够的信任,有足够的勇气去让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谁料,当真的面对他,要说出口的时候,她却又犹豫了,迟疑了,不知道该如何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宁卿有些好奇,她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什么事?”他再次问道。
顾婉脸上显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她挠挠头说道:“该怎么和你说呢?”
事情太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话,他也断然不会相信。所以,她想找个合适的方式将事情告诉他,让他能够容易接受一些。
但想来想去,却还是不知该怎么说。
宁卿坐在她面前,也不催促她,只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将想说的话说出口。
虽然他很有耐性地等着她,但顾婉却失去了想办法的耐性。抬头看着他,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吗?”
宁卿很是诧异她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但仍是回道:“五年前的春天,在你们村前的山上。”
他和她的一切,他都记得很清楚。
顾婉点点头,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也是那个时候,五年前的春天,在村前的山上。
但随即,她突然记起一事。他们二人所说的,应该不是同一个时候。
“你说的是不是你救了我的那次?”顾婉看向他问道。
宁卿点点头,就是那次。
那次,他从清凉山回来,路过那地方,恰巧就看见了打算寻死的她。当初他不知道她为何要寻死,其他的更没多想,便救下了她。
后来知道了她要寻死的原因,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那个时候,在他眼中,反正是与他不相干的人,他对她的事情,并不太感兴趣。
但是当他爱上她之后,再一想到当初的事情,只觉的愤怒,心痛。为程泗晨那样伤她而愤怒,为她的那些遭遇而心痛。现在再回想起来,竟是一种让他痛彻心扉的怜爱。此生,他绝不会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见他点头,顾婉了然地看着他。
她想的果然没错,两人所说的第一次相见,的确不是同一件事。
顾婉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便是哥哥程大海。那已经是程大海将寻死不成,昏迷在山里的人她找回来之后的事了。对于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她一点都不知情,更不可能在那个时候与宁卿第一次相见。
在她的记忆中,她所认为的第一次相见,也是在五年前,那个春天,在村前的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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