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个念头,江夏问道:“可知来犯之敌是羌胡哪部?莱王世子又打又拉的策略没有奏效么?”
徐襄看着江夏,很是放松道:“来犯者,乃是木铎次子巴林。至于莱王世子,传回来的消息是派出去的使者出关后,大雪阻隔,失去了联系,已经半月余。”
“失联了?”江夏讶然。
好吧,这个词貌似她来之前常听到,什么飞机失联、少女失联、美女失联……反正最后,都没设么好事儿。
正说着话,大门上传进话来:白先生回来了。
听到这话,徐襄自然要起身往前头去见白启文,走了几步,徐襄突然回头对江夏道:“西边院子我买下来了,这是房契和钥匙!你受累置办些酒菜过来,今晚我给白先生接风……顾三郎也要过来。”
说完,将装着房契和钥匙的荷包交到江夏手中,裹了大毛斗篷匆匆出门,往前头去了。
江夏拿着那房契和钥匙愣了好一会子,才寻思过来,徐襄将房契交给她,是说那宅子由着她去铺排布置?
徐襄之前没在京城买宅子,先是寄居在莱王府,后有住进衙门……这买了宅子,指定是他要搬过来住了……衙门里的值房毕竟不是长久之策,宅子买在一处,互相照应着……也好!总比不认不识的陌生人为邻好一些!
这房契,江夏没有多琢磨,随手放进柜子中的一个匣子里。这匣子里装着十数只木质簪子,几张大额银票,再就是这一张房契了。
钥匙,江夏随手装进自己腰上的荷包里……至于那边的宅子如何布置,也不用江夏操心受累的,徐襄原来的嬷嬷和丫头可都在呢,交给魏嬷嬷打理,比她自己瞎操心强得多了。
江夏去了厨下,与枝儿一起定了接风宴的菜式,又要了自己和越哥儿齐哥儿吃的饭菜,这才转回来,恰好看见魏嬷嬷在屋里,她二话没说将那钥匙交给嬷嬷:“嬷嬷,这是二爷让我转交给您的钥匙,就是西边儿宅子,二爷买下来了,说是让你受累操心,收拾收拾。”
不出江夏所料,魏嬷嬷毫不迟疑地接了钥匙,却满眼恳求道:“这事儿,姑娘可得帮着婆子些,婆子毕竟是小地方出来的,见识少,不懂京里的规矩,您得铺排着,婆子领着丫头们听您吩咐。”
这话江夏可不听,她连连摇头道:“嬷嬷是知道我的,我最懒散,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用心思……不若这样,嬷嬷不了解京里的规矩无妨,福宁郡主那边有的是积年的老嬷嬷,我去跟她说,请一位嬷嬷来略加指点就好……能挡住人眼也就够了,至于怎么看着合心、住着满意,就看二爷自己个儿的意思了。嬷嬷是最了解徐二爷的,这个再不用问旁人的,只嬷嬷一个人就能做了主去。”
说着话,越哥儿和齐哥儿下了课,过江夏这边来。
江夏询问了几句上课的事情,就打发两个孩子往前院去见客,送两个小子出门,江夏又嘱咐道:“你们陪着说会儿话,开宴之后,敬个酒就回后头来用饭!”
越哥儿和齐哥儿答应着去了。
江夏回过头来,就见魏嬷嬷一脸犹豫站在那里,不由失笑:“二爷打小儿吃的用的,哪样不是嬷嬷受累操持着,如今也不过是收拾几间屋子,嬷嬷转一圈看看,尽管吩咐丫头小子们干去……但凡用人,您尽管吩咐,要东西也尽管打发人去买来……”
被江夏劝了好一番话,魏嬷嬷似乎抛开了顾虑,看着江夏道:“既然姑娘这般说,老婆子就操持着去……不过,姑娘可尽快向郡主要个嬷嬷过来指点指点,才好动手。”
见魏嬷嬷想通了,江夏自然没什么推拒,立刻答应下来:“嬷嬷放心,明儿一早我就打发人去莱王府请人过来!”
魏嬷嬷终于露出一抹放松地笑容来:“那就有劳姑娘了!”
☆、408.第408章 刚刚好(2更)
到了晚上安置时,是芷兰进来伺候的。
她一边替江夏梳通头发,按惯例编成一根独辫,一边低声道:“白先生给了二爷一封信,是大少爷写来的……彩霞在屋里伺候的,说是太太醒过来之后,渐渐好转,如今每日早晚都能坐上一会子,精神也好……说是,太太跟转了性子一样,特别稀罕颖姐儿和冲哥儿,每天都要把两个孩子放在自己眼前看着……”
江夏默默听着,也没做声。
徐襄进京之前,郑氏奇迹般的苏醒了,只是,身体再也回不到从前,大多时候只能卧床。恢复了半年,却仍旧只能在床上坐坐,下地行走……据江夏判断,很可能再也不能了。
对于郑氏,说江夏一点儿怨念没有不可能,但到了如今,她也确实不会咬牙切齿地去愤恨了,只不过,相关郑氏一切消息,她只听,却不会发表任何意见了。在她心中,与郑氏已经毫无关联了。
这一点,不但是丫头们了解,就是徐襄也有默契,在江夏面前从来不提及郑氏,郑氏重病,他也从来没有请求江夏出手医治,也算是对江夏的一种细致的体贴。
第二日,白启文与赵霖赵庆就要回程了。
江夏给任南川放了假,特特地备了二百两银子的大红封,还有上好的衣裳鞋袜两套,灰鼠皮斗篷一袭,一大早就让魏嬷嬷给任南川送了过去。
“任先生回家,尽管多盘桓几日,正月底进京即可。”江夏亲自送行到大门口,特特地叮嘱任南川。
这一年,任南川先是在临清给她修园子,进了京之后,又替她修缮房舍,又教越哥儿和齐哥儿读书……一直以来,辛劳勤勉,恭谨有礼,江家上下几乎将他当做家里的一份子了。
任南川感动不已,却知道江夏是一片诚挚,他也就不多做推托客气,只拱手一揖道:“江贤弟且放心,过完年就回转……小越小齐说好了,一起去赏灯的。”
江夏也不多说,拱手回了一礼,又转向白启文寒暄几句,看着白启文上了车,这才转回来看向赵霖赵庆:“回去,带我跟大伙儿道声辛苦,过年的物事早下手,备得周全些,大家伙儿跟着受了一年累,也好好地过个年!”
赵霖赵庆恭声答应着,辞别登车,一路去了。
江夏带着越哥儿、齐哥儿一起在门口看着,两辆车相跟着渐行渐远,看不见了,这才转回来。
徐襄要上衙,没办法送行,今天也就没有过来。
江夏转回来,就打发了人去莱王府,向小鱼儿借人。她没敢指望若愫姑姑,只想着给她一个管事嬷嬷就够了,也就是指点指点魏嬷嬷该怎么布置宅院格局,才不至于违制,并不需要若愫姑姑的大腕儿过来走场。
但是,她想到了若愫姑姑年底事务繁忙,却忽略了小鱼儿爱凑热闹的脾气,结果,不但若愫姑姑来了,榕西姑姑也来了,连小鱼儿自己个儿也买二送一,跟了过来。
而且,一进门,连口水也不喝,就拉着江夏往西边宅子里去:“你行啊,不声不响地又添了座宅子……这回好了,好生收拾收拾,等过完年,我还搬过来与你作伴儿!”
江夏被她闹的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那宅子不是我买的,是徐襄买下来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小鱼儿的眼睛倏然亮起来,熠熠生辉地盯着江夏,笑眯眯道:“原来是徐襄徐大人的宅子……没想到徐大人公务繁忙到这个地步,连布置宅院的功夫都没有,都交给你……啧啧,这份托付之情,可不一般呐!”
江夏刚刚那句话脱口而出,反而坦然了,睇着小鱼儿,摇头道:“你也知道,魏嬷嬷乃是徐襄的奶嬷嬷……”
小鱼儿这回也不说话了,只笑眯眯地盯着江夏,却看得江夏说不下去了。
貌似,这个话题根本没法解释,越解释越不清楚……或者,也可以称作‘越描越黑’?
唉,被徐襄害苦了!
眼看着江夏闭了嘴巴,不再说话,小鱼儿也不再多问,只啧啧连声道:“徐襄……徐襄……”
江夏一听之下,又是一阵尴尬,一阵汗。现代习惯了直接称呼姓名,到了这个时代,虽说她时时在意,却也总有情急疏忽的时候。她倒是没有想过,为什么别的人没叫错过,只单单‘徐襄’二字,常常是脱口而出呢?!
被小鱼儿拉着,一路去了西边的宅子,若愫姑姑和榕西姑姑自然跟魏嬷嬷一起去斟酌着宅院房舍的布置去了。江夏就被小鱼儿拉着,从第一进一路逛进去,一间房一间房,连门房和厨房都没落下。
转了一圈儿,小鱼儿最后指着与江夏共用的院墙道:“就在这里,打个月亮门儿,来往方便!”
江夏苦笑着摇头:“要什么来往方便……墙那边就是厨房,打个月亮门像什么!”
“唉,厨房好啊,那样子,徐大人这边就不用另设厨房了嘛!”小鱼儿拊掌道,“你刚才不说了,你现在用的那个做菜极好的丫头是徐家的吧?若是不打通了,徐大人这边另设厨房的话,那个丫头也得还给人家吧?你自己个儿说说,你舍得那么一个好丫头嘛?”
江夏张口结舌,好半晌才叹口气道:“人家的丫头,自然没有我长期霸着的道理……”
魏嬷嬷这时也转过来,听了这话道:“老婆子倒是觉得郡主铺排的极好……二爷每日上衙,家里也个做主的,若是姑娘甩开手不管,这院子还不乱了套?再说了,若是不打通了,老婆子我还真不知自己个儿该在哪边……说句厚脸皮的话,老婆子可是甩开哪边也不放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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