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看了信后,心里沉重了一下。
事情涉及家人,任何人都不能不深思熟虑的权衡一番了。
说老实话,陈芸虽然是名义上的长辈,但是她的年纪比起予深来也是小了两三岁的,她并没有权利替他做主,也没有能力帮他揽下所有的后续责任,只能先劝着予深稍安勿躁。
过了两日,陈芸又去宫里请见姐姐,和姐姐说了予深的事。
“我问过他可是想清楚了,他自己说想得很清楚。”
“予深说自己读书上天分不高,加上家里有予溪读书进学就够了,更不用说予深下面还有两个庶弟,也是在外面书院读书,家里并不缺他一个人读书上进的,反而让他去军营里闯一闯,说不定能够一展所长呢。”
陈芸向姐姐详细的介绍了下予深的想法,她不能替予深做主,但是姐姐有这个能力,她的年纪也比自己大,思虑周祥,若是有姐姐的帮助,倒是能拿个稳妥的主意。
“予深自己有志向,也是好事,若是他们兄弟几个都是胸无大志,只知道吃喝享乐的纨绔子弟,我才要更忧心呢。既然如此,他有心一试,我会让皇儿召见父亲,和父亲说说的。予深想去,就让他去吧。”
想了一会儿,陈蓉抚了抚陈芸的头发,做出了决定。对于这个侄子,陈蓉也不免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够出息,若这是予深的选择,她只有为予深骄傲的。
陈芸点了点头,她相信姐姐的能力,一定能给予深摆平剩下的问题。
“姑爷好些了吗?这些日子他一直没有进宫,皇儿还念叨呢。”
正事说完,陈蓉又拉着陈芸问起了谢奕。
当时陈芸知道要害自己的是谢老爷,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姐姐,但是陈蓉和陈芸的心思一样,谢老爷的问题是谢老爷,子不及父罪,谢奕不仅没做错什么,反而还救了陈芸,他们也不能太小心眼了。
而对于谢老爷,他们也是存着想利用的心思,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恭王这个大威胁还杵着,刘瑞尚未长大,现在还不是谢老爷倒下来的时候,所以既不能主动针对,就只能当做不知道,小心防范了。
先保住命来,再图日后吧。
“你还好吗?”
陈芸不太好过,有个想杀人灭口的公公,而她也知道姐姐,同样也不好过。
不知道姐姐和恭王是不是还继续保持着那样的关系,但是与一个居心叵测的男人虚与委蛇也是件痛苦事,她很关心姐姐,也很心疼她。
“就那样吧。”
陈蓉不欲多言,恭王对自己有几分感情,她能感觉的出来,但是儿子以及自己娘家这么多人的前途和身家性命,却不得不让她小心再小心,谨慎的处理与他的关系。
与其撕破脸的让对方转为暗中行动,不如把自己当做诱饵,深入敌人阵营,可能到时候还能提前知晓些什么蛛丝马迹。
所以陈蓉自从怀疑恭王给刘瑞下毒后,不仅没有疏远恭王,反而表现的更加的亲密依恋,只希望能够麻痹对方的知觉,必要时一招致命。
刘瑞那里,也已经让心腹自己在厨房为他单独做放心的食物,但是为了麻痹隐在暗处的敌人,刘瑞吃饭依然很小心,保持着有些苍白看起来不太健康的脸色。
从宫里回来没过几天,宫里的惠贤太后卢氏病故,死前一直衣不解带照顾卢氏的平王,也被染上了咳血的病症,因为年幼体弱,在卢氏下葬时,也病死了。
这样一来,先帝的皇子就只有刘瑞一个了,是同辈中独一无二的继承人,位置无形中更稳了一点,原先想投资平王的世家们,因为平王的病故,也只能重新着眼,大部分世家都选择了支持正统,这样一来,倒是对刘瑞颇为有利。
惠贤太后下葬后,予深也来找陈芸告辞了,他已经在陈蓉的支持下,获得了家里的同意,准备奔赴北疆了。
“我娘总会想通的。”
现在家里唯有二太太姜氏整日哭哭啼啼,反对予深去战场,她就这一个嫡子,若是失去儿子,下半辈子怎么过,难道看庶子的脸色过日子吗?
“是啊,让娘亲和大嫂多劝劝她吧。”
“你自己,千万要小心啊。不要贪功冒进,刀剑无眼,一定要小心防范。”
陈芸按着予深的肩膀,在临行前给予他深深地祝福。
待予深走后,陈芸便难得的对谢夫人要求她与大嫂刘氏一起陪她去庙里上香,有了兴致。
谢夫人自从谢奕中了箭后,更加热心抱孙子了,想要陈芸尽快生下孙子,免得儿子再有意外,连个灵前摔盆子的都没有。
不过与谢夫人求子的目的不同,陈芸是想为予深捐一份功德,求个平安符,保佑他平安回来。
说起来,刘氏本来提前从清凉山回来,是要和谢大爷一起回旬州的,但是谢大爷突发痢疾,病来如山倒,刘氏只能留下来和他继续呆在谢家。
谢大爷的身体总是反反复复的好不利索,所以谢夫人便要刘氏来庙里求一求,为他祈福。
第50章 昏迷
“不去不行吗?你想求子,去庙里有什么用,应该来求我啊!”
谢奕一大早就醒了,纠结的看着容和,周嬷嬷等人帮陈芸收拾东西,准备要去寺庙的衣服等,嘟嘟囔囔的嚷着。
她们几个一去就是一整天,剩他一个人在家里多憋闷,由于伤还没养好,谢奕也不能出门,只能像个被扔在家里的宠物一样,目光灼灼的盯着陈芸。
“求你自己给你娘怀一个孙子?”
陈芸梳妆完毕后,从铜镜里恶意的打量了一下谢奕,冷冷的出言道。
她发现近期谢二这厮尤其的蹬鼻子上脸,竟然还会出言调戏自己了。
“我自己当然不行,但是我能保证让你三年抱俩!”
挺了挺胸脯,谢奕莫名自豪脸,笑的那双桃花眼都眯了起来,他想自荐枕席啊。
“不想试!”
陈芸毫不动容,起身后拍了下裙子,利落的丑拒了。
谢奕听后一脸委屈,却依然贼心不想死,“你就再试试嘛。”
伤口处最近有些发痒了,纵然身体还没有恢复,但是谢奕天天看着陈芸,心里也一直痒痒的,总想试着亲近一下,但是此次都被毫不犹豫的拍了回去,只能看得见却吃不着,他也很难过啊。
心安理得的把谢奕仍在家里,陈芸坐上了马车,与刘氏同一个车厢,谢夫人自己在一辆马车。
“大嫂气色不佳啊。”
陈芸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刘氏,她的眼底有青黑色的眼圈,形容消瘦,若不是自己知道刘氏和谢老爷有一腿,还真要以为她是日也照顾谢大爷,担心谢大爷病情呢。
刘氏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默默的坐在窗边,眼睛望着窗帘被风吹起时露出的风景。
车厢里只有她们两个人,陈芸受不了这么沉默的气氛,只能自己又找了个自以为安全的话题。
“近来大哥的病情可是好转了些吗?二爷才受了伤,大哥也病了一场,他们果然是兄弟连心啊。”
听着陈芸的话,刘氏不知道哪里被戳中,突然嗤笑一声。
“弟妹和二弟感情倒是好,听说二弟是为了你才受了伤?”
这阵子谢夫人私下里没有少对陈芸咬牙切齿,喊她“狐媚子”,迷了二郎的心智,这些刘氏看见也当做没看到,纵然谢二是救陈芸而受伤的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刘氏但是心里总还是好奇的。
她记得不多久之前,谢二说起这个陈氏来,还是满脸怒色,相当不满的样子,之前新婚时谢二就闹着要休妻,刘氏也是知道的,这才多长时间,谢二竟然就为了救陈氏豁出命去,多奇怪啊。
陈氏真的是好本事,这么快就把谢二拢在手里了,也让刘氏不佩服不行啊。
人心会变的这么快吗?刘氏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是啊,为了救我!我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个黑心烂肝的,竟然躲在阴沟里使坏,想对着我射毒箭,也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幸好我有个好夫君啊,宁愿自己不要命也要救我。”
嘴里刻薄的抱怨着,还要再秀一波恩爱,陈芸边说着边暗自观察刘氏的表情,她猜刘氏一定从谢老爷那里知道了什么,不然谢老爷也解释不通怎么会突然让她跟着谢大回老家。
至于谢老爷想暗害自己来封口这事儿,刘氏知不知道,就不好说了。
说起来刘氏也是个人物了,正常人和公爹偷欢被小叔子和妯娌看到,若是知道这事儿的话,总会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要脸树要皮,这个时代的女人天然道德感比较重的。
但是刘氏愣是就没有表现的有一丝异常,坦坦然然的面对着陈芸不说,还面色带着点说不出的讥诮和冷漠来,活像和公爹偷情的是陈芸一样。
“弟妹总是命好的。”
刘氏长叹一口气,神色莫名,接下来又重归沉默了。
等到了青蓝寺,陈芸和刘氏下来,一起去谢夫人那边,一左一右的伺候,看上去三个人倒是还挺和谐的,像是最平常的婆媳那样,婆婆面善,儿媳恭敬,也惹得同样来上香的西平侯夫人艳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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