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爷不由的滴下泪来,“你别这样,你别吓我啊,圆圆。”
可是,方圆好像没听见似的,她只是一个劲的重复问同样一个问题:“倪重阳他,走了吗?”
穆府。
栀子花开的时节,可是,天却阴沉沉的。
杨端午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太医都过来看过了,可是,都束手无策。
穆风把杨康也找来了。
“端午,你不会有事的,端午。”杨康也哽咽了起来。
穆家的人,都是唉声叹气的。
可是,连太医都来看过了,太医都束手无策,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有下人走了过来,“大人,外面有个自称是倪重阳的人,一直站着不肯走啊,还说他可以救端午姑娘。”
“倪重阳?把他赶出去!他来做什么!他害的我的端午还不够吗?”杨康怒不可遏,脾气一上来,声音也就高了。
穆熊拉住了杨康,说:“眼下,还是救端午的生命要紧。如今就连太医都是束手无策的,可是,倪重阳医术很高,也只能请他来救端午了。”
杨康这才安静下来,“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
穆熊让人请倪重阳进来。
倪重阳走进去,脸色铁青,不管杨康怎么打他骂他,他都不还手也不说一句话,他甚至也没有躲避。
很快,倪重阳的脸上都是乌青。那是杨康的拳头落在倪重阳脸上的证明。
“你们打死我,我没有问题,可我要先救起她。”倪重阳缓缓走了进去。
他探了探端午的脉搏,然后,开始给端午的手臂施针。
端午中的毒很深,也是很旁门的毒,方家的人,竟然下这样的狠手。
很明显,方圆是要至杨端午于死地。
一个时辰之后,倪重阳给端午盖好被子,走出来对杨康和穆熊说:“这个毒很寒,我已经用银针封住了端午的各处脉络,一时毒不会扩散。可是,这毒还没解。我现在要去雪山找解药。”
穆熊一怔:“雪山?这可是在江南啊,哪里有雪山?”
“端午中的这个毒,解药几乎是没有的,可是,雪山上的雪莲,可以解她的毒。不远处是有一处雪山的,因为太高,山顶上都是积雪。我知道那山顶上有雪莲。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回来。”倪重阳说的很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一样,“那山顶太冷,除了雪莲,甚至没有一花一木,更何况是人。如果我死了,我也会把雪莲扔在半山腰,你们派人在半山腰就可以找到。”
杨康和穆熊相视了一眼。
“可我们怎么知道那是雪莲?”杨康对倪重阳的恨意,消散了大半,他原本就知道倪重阳是一个懂得舍己的好医生,可若不是因为端午,杨康对倪重阳只有尊敬。
“我会做记号的。可是,如果我带着雪莲爬下山了,那就最好了。我希望,我还能再见端午一面。”倪重阳说着,再次深情的看了一眼杨端午,听到她平稳的呼吸,他笑了,大步走了出去。
当晚,倪重阳就爬到了云端之上的雪山顶上。
皑皑白雪,肃杀了一切活物,倪重阳嘴唇干裂,发紫,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什么都没有。
难道书里说的是假的。
倪重阳急了,不行,一定要有。不然,端午怎么办?他就算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以谢罪啊!
他用力抓着干裂的泥土,直到手指都磨出血来。
终于,一抹纯白色,跃入眼帘!
那是,雪莲!
倪重阳如获至宝,不顾他自己的体温,已经越来越低,他身上的精血,随着他每走一步,就耗尽一些,他的呼吸越来越薄。
可是他的手指,还是那么紧紧的抓着雪莲。
他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
直到,他在虚弱的视线里,看到了莹莹的火光。
那是穆熊带人来找他了。
熊熊燃烧的火把,照亮了半天天空,倪重阳的唇角,露出了微笑。
穆熊已经看到了他。
“你没事吧!”穆熊去扶他。
他说:“请把这株雪莲,拿去救端午,不要管我。”说完,就晕了过去。
穆熊看到倪重阳手心手背都是血,可是那株雪莲,被倪重阳护在手心,却是一点残缺都没有。
“看在你还是爱端午的份上,我权且救你一回。”穆熊说。
一行人,往山下走去。
第342 发怒
正
血,全是血,那是她杨家人的血。大批大批的鞑虏人,手举起寒气逼人的圆刀,朝杨家人刺了过去。
杨端午感觉她的心窝子,都要被刺穿了,眼皮沉重的很。
而后,在黑压压的鞑虏人身后,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小皇帝,走了出来,他嘴角带着阴笑,看着倒下的杨家人,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快乐。
“端午,端午。”耳边,却忽然传来杨康熟悉的声音。
“爹爹,快走!”端午用力推开那双布满厚茧子的手。
一抹亮光,跃入眼帘。
那是穆府的摆设,穆风和穆熊两个舅父正着急的看着她,而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的人,正是她的父亲杨康。
冷汗,涔涔盖住了额头,空气里,传来一股汗腥味。
端午鼻子抽了一抽,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幸好是个梦。
看样子,杨康和穆家两兄弟因为担心端午的身体,有两天没有洗澡了,难怪空气里会有这着汗臭味。
“端午,你醒来就好了。”杨康深深呼出一口气来,“你晕迷的这两日,可把爹爹急死了。”
杨端午用力回忆晕迷之前的事,可是,越是回忆,就越是头痛。
“我为何会在这里?”
穆风看了穆熊一眼,穆熊会意,从架子上拿了湿巾,擦了擦脖子说:“都是汗,好久没洗洗了,我先去洗洗,你们说话。”
穆熊走了出去,可是穆熊不擅长说谎,杨端午一眼就瞧出来,穆熊根本就不是去洗澡。
杨端午低下了头,她想到了倪重阳。
“爹爹,我不是受伤了吗,那么,倪重阳呢?”端午问。
杨康发现了,端午这次,是直接叫“倪重阳”,而不是过去那样,叫“重阳哥哥”。
杨康说:“端午,你且好好养伤,别的事,先都不要去想。”
端午看看杨康,又看看穆风,感觉他们有事情在隐瞒着她。
“其实,我是不想见倪重阳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端午叹了口气,晕迷前的回忆,一阵阵的袭来,她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心,好痛苦。她真的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她和倪重阳,没法爱下去了。
她,累了。
“倪重阳听说你受了伤,就不顾生命危险,爬上雪山给你采来雪莲,治好你的伤,他还在门口等着。”穆风说,“他一定要见你,我刚才,让穆熊出去,就是赶倪重阳走。”
“是啊,端午,可如果你会原谅他,那么,爹爹就放他进来,毕竟,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们也不好干预太多。”杨康说。
原来如此。
“他没有受伤吧。”端午问。
杨康摇摇头,“倪重阳想要见你的意志太强烈,虽然在雪山上晕倒,可回来后睡了一觉就好了。”
“那,爹爹让他走吧,”端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女儿再也不想见到他。”
杨康和穆风对视一眼。
“端午,你,不后悔?”杨康觉得他是不了解女孩子的心。
明明端午曾经多么的想和倪重阳厮守终身,甚至不顾一切来抢婚,可如今,倪重阳回来了,端午却不想见到他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见他了,爹爹把他回绝了吧。”端午咬牙说完,却发现心在一抽一抽的痛,她贴在杨康的胸前,哭了起来。
穆家大厅里。
“端午不想见你,你不要徒劳了。”穆熊很干脆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倪重阳双手紧紧攥着裤脚,“我只是想知道,端午醒过来了没。”
“她已经醒了。”穆风走了出来,递给倪重阳一个墨玉手镯子,“这是端午让我交给你的。”
倪重阳看的清楚,这个手镯,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端午竟然把定情信物,还给了他。
心口苦涩至极,可是,嘴角还是扬起一抹微笑,“端午醒过来就好。她醒过来,我就可以走了。”
倪重阳接过手镯,转身,缓缓走去。
穆熊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万一以后端午后悔呢,就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
可是,倪重阳没有回答。
他大步走了出去。
听到端午已经醒来,倪重阳脸上的焦虑就全部退去,好像世界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既然端午自己决定不见他,穆熊还能说什么呢。
“当真是孽缘啊。”穆风叹了口气,看向穆熊,“最痛的就是孽缘,明明都是相爱的,却不能在一起。熊儿,你以后可不要沾上什么孽缘啊。”
“我当然不会了。”穆熊此时还是很轻松的语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金陵城,百姓们夹道欢迎。
马上的少年将军,英姿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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