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雨儿看向自己,金子咬了咬唇将视线看向了车帘外面。
雨儿掩着袖子偷偷笑了笑,白子墨朝她眨眨眼睛,一副本公子已经拿下男人婆的神情。
三皇叔朝跟在马车旁边的黑影做了几个动作,黑影抓了刚才没有说话的北疆人。将他放置在了车队的最后面。
那人一路惊慌失措地抱着马脖子,他抱得特别紧,生怕一个不慎就被黑影扔在了这个阵法里头。
我看向三皇叔道:“你也看到了他神色的不对劲?”
三皇叔摇头:“本皇用不着看他便知另一人在说谎。”
“哦?”我一直忙着观察两个北疆人的面部表情,倒是没有怎么在意他们说的话。“你怎么听出来的?”
三皇叔沾着药汁,在小桌子上画了三条横线,又在中间画了一条特别粗的横线,道:“这是北疆的入口,不是出口,去的人只会往前渡船,不会返回,所以。三艘船,无论多少人渡江都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河岸边。”
我稍微细想便明白了过来,想要让船停在入口处,就得有人将船重新撑回来。
可不管多少人撑船。最后总要有一个人留在最开始的岸边,等于这个人得永远留在湖的这一边。
我想世上不可能有人会为了将船撑回来而放弃去北疆,活活在岸边被毒气瘴毒死。
“这么说来所有的船只可能都停靠在了湖的另一头?可是这么多年来,还是有很多人往返北疆和冬翎,如果一艘船都没有的话,岂不是没人能去成北疆?”我歪着头思索着。
三皇叔的手指静静敲着桌面:“或许有人破坏了船只,又或许阵眼根本不是湖泊,而是其他的……”
三皇叔的话还没说完,刚才抓着北疆人的黑影重新回来了:“主子,后面的北疆人让我们不要走这边,他说前面是沼泽地,我们找不到的四匹马全都陷入了沼泽地,如果再往前的话,我们将全部陷进去!”
三皇叔高声喊了一声停,因为行进得慢,所以这一次大家停得很快。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北疆人已经脸色惨白,他从同伴被抓走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谎言会被揭穿。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凌皇饶命,我不是故意说谎的,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不懂阵法,只听到传音给我的人说,另外两条路一条是通向狼群,还有一条是通向蛇窝,我思来想去只有这一条路相对安全一些,只要我们将马和马车推到沼泽里,到时候用轻功踩着马车过去,就没事了!”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来,这个方法的确有效,可是他忘了,越重的东西沉得越快,而且我们也没有办法探知沼泽地有多大。
所以,恐怕我们还没飞到对岸,就已经全军覆没。
他自以为引我们去的是一条简单的路,却是这三条路中唯一的一条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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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我不告诉你
开弓没有回头路,我们并不知道前面的路还有多长,现在就算掉头重新选择道路,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解毒的三种药材已经全部用光了,就算再节省,剩下的药汁也很难支撑我们走出这片毒气瘴。
怎么办?
我们一下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中,三皇叔的手指一直在桌面上有力地敲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皇叔还是没开口,我有些心急如焚起来:“有没有第四条路可以走?”
这时,一阵马蹄声从后面传来,三皇叔转头在我的唇畔上啄了一口道:“现在有了!”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三皇叔,三皇叔掀起车帘,黑影朝他点了点头:“周围有很多树木可搓揉成绳。”
三皇叔的眉眼渐渐舒展,他高声下令道:“继续前行!”
听到三皇叔同意前进,跪在前面的北疆人如释重负,他长长叹了口气,伏在地上道:“谢谢凌皇!”
红影拉住捆着北疆人的绳子,喝令他往前走,队伍继续前进。
我忧心道:“前面是泥沼地。是死路啊,你真的有办法吗?”
三皇叔将我揽在怀里,看着我的眸子,不答反问:“你怕吗?”
我愣了一下。脱口道:“你在这儿,我有什么好怕的?”
三皇叔轻笑了起来,看着他缓缓展开的笑颜,我原本紧张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是啊,我有什么好怕的,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如果可以和三皇叔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更何况我连死都不怕,区区一个沼泽,我为什么要怕呢?
这么一想,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我勾着三皇叔的脖颈道:“此情此景,我突然想高歌一曲,夫君想听吗?”
三皇叔本来笑着的神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他咳嗽了两声道:“娘子,咱们可以不唱歌吗?”
我一拳重重打在三皇叔的胸口,他假装被我打得重伤,剧烈咳嗽起来,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道:“干嘛,我唱歌不好听吗?”
三皇叔一边捂着胸口,一边违心地说道:“非常好听,绕梁三日。且很有个性,更有提神醒脑的功效,令人听之难忘。”
我被他一本正经的夸赞给逗笑了,我笑骂道:“油嘴滑舌!你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三皇叔凑到我耳边问道:“你倒是说说。本皇哪里讨厌,是上面讨厌,还是下面讨厌?”
我一巴掌将他的脸颊推得老远,羞恼道:“我不告诉你!”
就在我和三皇叔的打打闹闹中。沼泽地很快就到了,因为毒气瘴愈加浓郁,我们看不清沼泽地究竟有多远,只能凭感觉猜测。
两个北疆人被带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告诉我们前面是沼泽地的北疆人狠狠刮了另一人一眼,轻声道:“你死定了!”
另一人冷哼一声:“你出卖我,你等着,老子肯定让你死在我前头!”
红影没有理会他们两人的争吵,而是喝令所有人下马帮忙,我和三皇叔也走下了马车。
三皇叔亲自指挥大家将马车里的凉席全都拿出来,北疆寒冷,这些凉席也派不上用场。丢掉的话也能减轻一些分量。
我也去帮忙,但没想到的是,三皇叔是让红影将这些凉席缝制在一起,做成一条又长又宽的小路,正好足够三人通过。
我不解地皱起了眉头,凉席的确很轻,放在沼泽地上一时半会是不会沉下去的,可如果加上马车的重量,那是绝对不可能通过的。
三皇叔那么聪明,肯定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可他还是坚持这么做,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缝制的针法要求不高。只需要缝得结实就可以了,所以很快,一条长长的凉席路就做好了。
三皇叔又命令黑影在旁边敲定四个结实的木桩,其他人则用周围的藤条做着更粗壮的麻绳,然后将麻绳牢牢地固定在最高的木桩上。
我看着这渐渐成型的搭建,不由皱起了眉头,莫非三皇叔是打算在沼泽地上搭桥?
可是我们的资源有限,而且马车的重量实在是太大了。这样的凉席桥就算搭建起来,也会断裂啊!
我不看好这座桥,北疆人就更不看好了。
他们不停地阻止着大家,让大家不要浪费时间,更?吹大家,让大家直接将马车推到沼泽地,踩着马车顶过去至少能留下一半的人,要是动作快或许能够留下三分之二的人。
可是他们说了大半天,没有一个人理他,大家都在忙碌着三皇叔布置给他们的任务。
大约半个时辰后,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只差去对面安木桩了。
我将行李里的夜明珠全都拿了出来,一股脑地全都塞到三皇叔的怀中:“每隔一段距离就放一颗夜明珠,让我能看到你!”
三皇叔点头应下:“好,等着本皇!”
说完这话,三皇叔便带着红影出发了,三皇叔的武功最高,所以负重也最多。
红影走在他前面,两人互相帮助,将长长的凉席路铺在沼泽地上,三皇叔紧跟其后,用力拉扯着麻绳,同时将装有夜明珠的白色袋子系在麻绳上。
随着夜明珠的汇聚,前面的沼泽地渐渐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我暗暗吃了一惊,这个沼泽地远远比我想的要大,不过庆幸的是,凉席足够长。正好可以铺到对面。
看着三皇叔等人安全地抵达了对面,我长长舒出一口气,对面的毒气瘴明显要稀薄很多,三皇叔命红影在旁边架起了火堆。同时摆好了一个阵法,照亮了半条路。
他将木桩牢牢地钉在地上,然后用力拉了拉麻绳,这边的暗卫也立即晃了晃麻绳给他回应。
随着麻绳和木桩的捆绑落地,一座简易的凉席麻绳桥终于是搭建好了,三皇叔让红影留下照应,自己则踩在凉席上飞快地往回跑。
木桩上总共绑了两条麻绳,凉席是半捆绑在麻绳上的。如果有一个地方没有捆绑好,那么这么一动,整个凉席就会塌陷下来。
我看着三皇叔没有用轻功,就这么直直地朝我跑来。我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秒他就陷入沼泽地,再也出不来。
不过显然我的担忧是多余的,红影做事细致,缝制得很认真,所以三皇叔安然地跑了回来。
直到三皇叔来到我的面前,抱住了我,我才感觉悬着的心落在了实处。
“出发!”三皇叔高声下令,有武功的人便带着行李朝着凉席铺就的路飞奔到对面。
伤员和不会武功的人则由轻功高强的人带着去对面,马儿是绑在最高的一端,直接顺着麻绳滑到了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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