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面在白布上倒着伤药,覆在三皇叔的伤口上,一面问道:“疼吗?”
三皇叔摇了摇头,想要伸手来捏我的手。我避开道:“我刚刚净了手,现在手上都是药粉,最好还是别碰了……”
我的话音刚落,三皇叔的脸就皱在了一处,他用一种十分幽怨的眼神看着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写着,本皇都受伤了,你就没点表示吗?
我看着他眼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侧头看去,看到雨儿、二十九、金子等人正满脸八卦地偷瞄着我和三皇叔,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他们三人接受到我的眼神,立即乖乖地背过了身子,垂下了头。
我扭头,在三皇叔如樱花瓣娇嫩的唇畔上落下一个吻,三皇叔却是不满足,他张嘴咬住了我的唇畔不让我离去。
我只好闭上眼睛,乖乖呆在他的唇边,他这才满意地放开了我的唇瓣,转而尽情地享用我嘴里的芳香。
他吻得很投入,呼吸也渐渐加重,大有要再深入的意思,我连忙重重地亲了他一下,和他分开。
三皇叔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看着他微微泛红的唇畔,说道:“以后不许再受伤了,这伤口太深了,为了让它尽快结疤,最近都不能做运动。”
三皇叔自然知道我说的做运动是什么意思,他听到我的话,眉头皱得紧紧的,都快打成结了。
我挑了挑眉,道:“要是有些人敢不听医嘱,那这个月都别想吃糕点了。”
“晓晓,本皇身强力壮,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三皇叔声音轻柔。语气带着一丝求饶的意味。
我勾了勾唇,用鼻尖磨蹭了一下他的鼻尖,语气清悦地说道:“这是惩罚,三皇叔。以后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了哦!”
我不再理睬三皇叔幽怨得快要将整个房间冻住的气息,转而认真地帮三皇叔处理伤口。
皇帝这一剑刺得很深,如果不是三皇叔的心脏长在右边,避开了要害,这一剑很可能会要了三皇叔的性命。
我知道政治斗争一向残酷,成王败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皇帝能够坐上这个位置肯定也不简单,我不知道三皇叔在这个过程中付出了什么,但我都不希望三皇叔以自己受伤为代价来换取最后的成功。
而且,好好休息。适当禁欲对男子也有好处。
我处理好伤口后,三皇叔看我的眼神依然幽怨得不得了,我捏了捏他棱角分明的脸,吩咐二十九将午膳带到书房来。
三皇叔抬了抬手道:“本皇要去花园中用膳。”
说完他就万分幽怨地走进了书房的卧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略过我朝外走去。
这是在给我甩脸子看?
我朝三皇叔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吩咐雨儿去熬解除余毒的药,雨儿依言快步走了。
我朝金子招了招手问道:“你知道三皇叔把我写给他的信放在那里了吗?”
金子摇了摇头:“属下已经根据姑娘的吩咐在府中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属下猜测主子是将信随身携带着。”
我撇了撇嘴,我昨天脱三皇叔的衣物时,特意摸过一遍,信并没有在他的身上。
这个腹?的男人会把信藏在哪里呢?
我的视线落在书房的桌案上,问道:“这上面的东西你找过没?”
金子摇头:“这是各地送来的机密文件,除了主子,任何人都不能动。”
那我的情书一定被藏在了里面!
我吩咐金子去外面帮我把守,我告诉她我要在这些信函里找一找,金子劝了我几次,见劝不住我,只好守在外面。
我快速地在信函里翻,可是翻了好几堆文案,都没有翻到我要找的东西,因为太着急,我的手肘不小心将一堆文案碰翻在地。
文案四散在地上,我连忙蹲下来将文案合在一起,就在这时,几行字落入了我的视线:“子夜时分,皇上党羽在太子府聚集,密谋铲除奸佞,带兵救帝,太子将于正午时分入凌皇府偷放龙袍,以此出师,望主子小心。”
一股寒意从脚底冉冉升起,我连忙合上所有的文案,放回了桌上,按照排列顺序来看,这堆文案应该是三皇叔还没看过的。
我连忙将金子叫到了房间里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金子道:“快到正午了,主子刚刚派人来请姑娘,说是太子也在呢!”
今天家里来了一个客人,嗓门特别大,我关上门带着耳机都无法隔绝,嗷呜,好痛苦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就知道戏弄我
我心道一声糟了,连忙快步朝着花园跑去。
花园离书房并不远,花园中,三皇叔一袭月牙色锦袍正悠闲自在地坐在桂花树下,对面坐着太子,太子穿着一身黄色宫服,上面绣着金龙和五彩祥云,彰显皇家的卓然地位。
此时,太子正在说着什么,三皇叔并没有接话。也没有看太子,而是侧坐着,似乎是在考虑太子说的话。
太子斟了一杯酒,站起身,说了一些什么话,将酒杯递给三皇叔。
因为隔得远,我没有听到太子说的话,但是我一看到太子递了酒杯被三皇叔,吓得大惊失色,冲上去就将太子的酒杯扔在了地上:“有毒,别喝!”
太子诧异地看着我,我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太子,皇叔念你是读书人,一直循规蹈矩。仁爱无双,惠及百姓,加上你之前也一直说你不想当太子,只想当一个闲散的王爷,读读诗书。和丞相府千金吟诗作对,过快活的日子,现如今你为何要来加害三皇叔?”
“我……”太子开口想要解释,可是对上我怒气冲冲的脸,又看了一眼三皇叔,最后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我看着太子,颇有些失望地说道:“昨日在养心殿,你处处照顾我,不惜与皇帝反目。昨天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已经等不到三皇叔来救我了,平心而论,我是很感激你的,也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男子。”
我越说越激动:“可是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怎么就不会明辨是非呢?皇上心胸狭隘,为了一己私欲能够给边疆的百姓下毒,让他们饱受瘟疫之苦,而且他明知道欧阳婉晴的计策有问题,还是让人执行,又处处谋害三皇叔,这样的皇帝真的适合当皇帝吗?”
见太子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我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三皇叔虽然性子冷,但是内心是记挂着百姓的,如果你今天用其他卑劣的手段陷害三皇叔,你的良心会好受吗?你和我并不相熟,你看到皇帝对我不公平,都能挺身而出为我说话,足见你是有良知的人,三皇叔是你的亲皇叔啊,你忍心以卑劣的手段来达到皇帝所谓的师出有名吗?”
太子看着我一阵哑然,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
我咬牙打断太子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我不会让你的计策得逞的,快说,你把龙袍藏在凌皇府哪里了?找不到龙袍你也别想出凌皇府这个门,没了你这个太子,我看那些人以什么名目去宫中造反!”
太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而后看向三皇叔,脸上露出了莫名的崇拜之情。
三皇叔唇角微微勾起,他端过太子面前的酒壶,准备给自己倒一杯酒,我恼怒地将酒壶整个砸在地上:“说了有毒。你还喝?”
三皇叔悻悻然地放下手,端坐在一旁,一脸幽怨地看着我,我咬牙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本来想把书房里看到信函这件事告诉三皇叔的,可是一想到太子还在这里,而且说不定在暗处还有内奸,便将话咽了回去。
三皇叔还没说话,太子倒是先笑了起来,我奇怪地看着太子,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太子没有看我,而是看着三皇叔,站起身双手拱在身前,道:“皇叔,您运筹帷幄,猜测人心的本事。侄儿佩服!”
三皇叔点了点头:“日后你也会成家,慢慢就会懂了。”
我被三皇叔和太子之间的互动搞得莫名其妙,成家,成什么家?
见我迷惑,太子弯腰,从旁边的椅子上端起了一个托盘,他将盖在上头的红布拿开,我呼吸一窒,那托盘里的赫然就是用来嫁祸三皇叔有不臣之心的龙袍!
难道太子还来不及偷放龙袍就被我发现了?
太子坐在桌子旁,示意我也坐下,他指了指地上的酒道:“今日我确实是为了那些天天烦我的大臣而来,但我没有想过要嫁祸皇叔,更没有想过要清君侧。皇爷爷说过,凌皇在,冬翎不倒。若是我今日将这龙袍藏在了凌皇府,那我岂不是成了不忠不义,摧毁冬翎的罪人?”
我顺着太子的手看向地上,酒壶破碎,里头的酒悉数洒在了地上,可是地面的颜色只是加深,并没有冒出不同,看样子这只是一壶普通的酒,并没有掺杂毒药。
太子接着道:“今日,我其实是来凌皇府避难的。那些大臣经常来我府邸,扰得我不得安宁,正好二弟送了我一壶十年陈的女儿红,便带来和皇叔一起喝酒下棋。”
我顿时哑然,十年陈的女儿红,那岂不是很贵?
哎呀,就这么被我打翻了,真是太可惜了!
哎哟,我这个脑子啊,怎么就这么莽撞呢,应该问清楚再行事啊!
我肉痛无比地看着地上的酒,古代的酒都是纯手工酿造的,十年陈的,定然很好喝……
太子又笑了起来,我撇了撇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误会你了,刚刚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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