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懿霆脸色一变,冷哼一声,“彻查大厨房。”转身出去。
“外面那个……”晓蓉面色别扭,欲语又止。
云懿霆头也不回,“先安置在后院。”
到卧室时,若胭已经迷糊着将醒,闭着眼睛,半蜷着身体,不安的翻动,鬓边渗出点点细汗,初夏陪在床边,小心的擦拭汗水,低声呼唤,就听若胭哼了两声,梦呓似的说了句,“初夏,我肚子疼。”
云懿霆绕过屏风,恰好就听到这软绵绵的一句,心口揉的生疼,闪身如电,就到了床前,初夏看他一脸铁青,忙退开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云懿霆俯身探她额头,又拉过她手腕搭脉,若胭哼了两声就睁开眼,当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云懿霆那张阴沉沉的脸,也吓得打了个哆嗦,试着抽手,结结巴巴的道,“三……三爷回来了?”
“别动!”云懿霆捉住她的手,冷冷的喝止,感受她手臂一颤,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又缓了缓面容,放软了声音,“别乱动。”
若胭讪讪的盯着他,涨红了脸,试图解释,还是觉得自己吃粽子吃撑是件极度丢人的事,当着他的面怎么也说不出口,看他板着一张脸,大约也知道自己是因为贪吃的缘故了,所以才很不高兴,唉,娶个这样毫无淑女形象的妻子,难怪他要生气了。
“晓萱,倒水,配药。”云懿霆道。
门外晓萱应声,很快端了药进来,若胭很难为情的挤出一句话,“这是消食的吗?”
云懿霆怔怔的看着她,然后轻叹一声,柔声道,“治肚子疼的,乖,快喝吧。”
若胭听着这语气像是消了气,稍稍放下心,接过药喝了干净,这才羞赧的道,“三爷,我吃粽子吃撑了,真是……”太丢人了,实在说不下去啊。
云懿霆又是好气又是心疼,伸手将她搂过,无声一叹,目光极为复杂,低头蹭蹭她的头发,哄道,“以后想吃粽子,就在瑾之做,你再睡会,醒来再吃些东西。”
若胭自知理亏,便十分乖巧,又缩回被窝。
云懿霆见她合眼,突然出手封住她穴道,静静的坐在床边注视片刻,起身出去。
“主子,琴儿姑娘要见你。”晓蓉上前,低声禀道。
云懿霆眉头一紧,“不见,告诉她,好好呆着,不许露面。”径直去了书房。
日光西斜时,晓萱三人齐集,跪地回禀,之后噤声若栗。
“静香?”云懿霆冷笑,“把剩下的那个粽子给三太太送过去,就说三奶奶吃饱了,这一个,该她吃了。”
“是,主子。”三人不敢多言,悄然退出。
云懿霆略坐片刻,亦出门去,刚到廊下,就听一声娇呼“三爷”,一个婀娜身影款款而来,不由得眼睛微眯,一道冷芒转瞬即逝,笑容轻浮,驻步以待。
女子摇步上前,妆容精致、百媚千娇,“三爷,琴儿来了这半天,还没和三爷单独呆过呢。”
“不急,你既然来了我这里,好生住下再说。”云懿霆轻笑,“晓蓉,送回屋。”
“三爷——”女子曼声娇笑,媚眼横波,“太子殿下可说了,让琴儿多陪陪三爷,三爷若是不理琴儿,琴儿又怎么陪三爷呢?”
“琴儿姑娘既是太子派来的,就是贵客,怎好叫你相陪?云三有妻,琴儿姑娘还是安生住着吧。”云懿霆笑容不改,语气缓慢。
琴儿听了咯咯笑起来,媚态横生,纤指拉住云懿霆的衣袖,笑道,“三爷这是逗琴儿呢,琴儿自然知道三爷有妻,那又如何?这世上,有妻的男人便不贪吃了么?何况三爷?”
云懿霆目光陡然一寒,转瞬却又温和一笑,不着痕迹的抽回衣袖,抬手捏住她下巴,笑容深不可测,“你是太子送来的贵客,我会好生招待你,不过,你该记住自己的身份。”大步而去。
琴儿目视他远去冷厉的背影,轻轻的抚摸下巴,眼神很是不甘。
☆、琴儿
初阳入户,花香鸟鸣。
若胭在云懿霆胳膊上蹭蹭,满足的伸个懒腰,这才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探出手臂摸他的脸,满脸求饶的笑,“三爷,你不生气吧?王妈妈做的粽子真的很好吃。”
云懿霆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用下巴在她额前摩挲,微垂的眸中温情缱绻,唇角轻扬。
见他不说话,若胭忐忑着往后缩,却被捉住不能动弹,“别动,让我抱会,若胭,有件事,你……”云懿霆蹙紧眉头,第一次说话迟疑不决,担心自己词不达意。
“嗯?”若胭敏锐的察觉到云懿霆语气的不对劲,他从不曾欲语而止,从不曾言辞纠结,今天,很奇怪。
“三爷起身了吗?琴儿想见你。”突然,门口突兀的响起一个陌生的女声,不必见人,只听声音就觉得入骨酥麻,媚态撩人。
她是谁?
若胭倏的全身僵直,连呼吸也静止了,痴呆呆的看着云懿霆,动了动嘴,却没说出话来。
“若胭……”云懿霆想了想,轻声道,“昨天,太子给的……”
“和当初的灵儿、巧儿一样?”若胭艰难的平复情绪,问。
云懿霆皱了皱眉,“不太一样,她……”话未说完,若胭已觉得一阵痉挛瞬间席卷全身,寒栗如秋风过境,所到之处一片荒漠,不由得弓起身子后退。
“若胭,给我时间,她只是一颗棋子。”云懿霆加重了力道,将她箍在胸口。
若胭心里酸酸的,没有再挣扎,安静的任他抱着,听着门外时不时响起的娇媚之声,接着传来晓蓉和晓莲的声音,轻而乱的脚步声过后,恢复了平静,可若胭的心始终不能平静,隔着薄薄的衣裳,可听到另一颗心脏的跳动,贴得如此之近,他的身体、他的气息、他安抚似的轻柔抚摸,都令她难受得想暴怒、想大哭,终是什么也没做,用沉默一点点恢复冷静。
“我该怎么做?”说出这五个字,若胭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
云懿霆轻轻的吻她,从额、到唇、到耳朵,无视她的闪躲,“当她不存在。”
当作不存在就好了?
若胭忍不住冷笑一声,我要是带个男的回来天天在你面前晃悠,你能不能也当他不存在?当初我连提一句许明道你就失控的跟个疯子一样,如今人家姑娘都到我卧室门口叫板了,你让我当她不存在?开玩笑呢!姑奶奶是个任人宰割的吗?
“只能如此?”若胭问。
云懿霆沉吟片刻,“若胭,我需要她……”
“需要?”若胭猛地推开他,坐起来,捂住脸,抵在被子上,“这个词真好。”
“不要胡思乱想!”云懿霆倏的拧眉,长臂一兜将她按下,低低的解释,“我需要她来稳住太子。”
若胭再度沉默下来,从云懿霆的话中,她知道自己不能像对理灵儿、巧儿一样施威,直接赶出瑾之,她只能忍,只能面对。
因为太子,又是太子!她恨死了这个人,这个从未见过面却数次往云懿霆身边塞美人的恶心家伙,他是想考验云懿霆的忠诚?对我而言更是在考验我的容忍度。
别扭的请过安后,勉强吃了早膳,晓蓉又端来参汤,若胭看着汤发了会愣,抬起头对晓蓉苦笑,“我好像已经看透了你们的想法,每次觉得我食无味时就开始让我喝各种汤,晓蓉,你炖的汤很好喝,可是,我并不想自己终日过着看不到希望的生活,只能靠这些参汤来吊着精神,若是季节不合,花肥再好,花也不会开。”
“三奶奶。”晓蓉垂下头,嘴唇一抿,泫然欲泣。
若胭从不见她这样委屈模样,只当是自己迁怒过重,端起汤一饮而尽,软声安抚道,“晓蓉,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也无奈,就继续做你的汤罢。”拭擦了唇角,起身往外走,“初夏,陪我出去走走。”
晓蓉在身后望着她,欲语又止,慢慢垂下目光。
云懿霆在门口等着她,满目深情,“你去哪里?”
“外面的空气新鲜些。”若胭轻轻一笑,满脑子都是早上那个娇媚的声音,还是去树林里听鸟叫更让人舒畅,既然是个动不得的人,那就避着吧,我承认我心胸狭窄、不善伪装,即使明知她是奉命而来,也做不到平静以对。
瑾之的空气不新鲜?云懿霆皱眉,心知她暗中所指,“我陪你去喂鱼?”
“不了,我去归雁那里坐坐。”若胭拒绝了,回头叫初夏,“走。”
初夏站着不动。
云懿霆狠狠的揪紧眉头,伸手将她拉进内室,拂袖关门,轻声道,“若胭,不要躲着我,你该相信我,我需要时间处理,这段日子你稍做忍耐。”
“我知道你身不由已,我只是做不到视而不见。”若胭很难受,闷闷的道。
“不是身不由已,是不愿功亏一篑。”云懿霆坚定的道,“五天,最多十天,我答应你,她会消失。”
若胭求证似的望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的从那双不笑自媚的眸子里寻找肯定,缓缓点头,且不论从前声名,从他这几个月的表现来看,言行还是比较可信的,至少没有过言而无信之举,五天么?十天么?并不久,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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