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若胭拿了一块,其他人都不客气,各自吃了,纷纷称赞,说是“奇怪的好吃”,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
瑾之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开怀的笑声了。
若胭又让晓蓉去叫云归雁,晓萱却阻止了,“这件事三奶奶还是不要让六小姐知道为好,其实,主子很多事情,六小姐都是不知情的。”
若胭沉默片刻就点头了,不管晓萱说的“很多事情”包不包括救太子的计划,反正以云归雁对云懿霆很是自信,也不必非的提前报喜,这样一想,就收了与她同乐的心思,只是颇为歉疚,想起云归雁一向对自己坦诚,照顾有加,如今自己有了高兴事却要瞒着她,很是对不起她。
晓萱又道,“三奶奶若是将事情告诉六小姐,才是叫她不安呢。”
“这话何解?”若胭困惑。
晓萱道,“六小姐只当主子独身赶去,纵然身处侯爷军中,也不能擅自调用士兵回京,那么送东西回来的是谁?再者……”却又突然缄言,不往下说,再者这里面很多东西并非城中百姓所用之物,而是来自北蛮,若非已经交战,何来这些战胜品,只这话不能说出,若胭要知道来历,不免又追问战况。
若胭问,“再者如何?”
晓萱却是回避的一笑,“尚未想到,只这一点,也不能说了,免得六小姐心疑,原本不觉担忧,反要因此不安了。”
若胭虽隐约觉得她言之未尽,只是被众人说笑声打断,也就罢了。
这一夜,若胭睡的很是安稳,将那套奇特的衣裳放在枕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痴痴呆呆的发笑,直到困意袭来,含笑入睡。
次日醒来,却见晓萱和初夏一眼不错的盯着自己看,若胭大为怪异,问,“你们俩大早上的看我做什么?”
初夏笑道,“三奶奶昨夜睡的可沉了,奴婢进来两次,三奶奶都不知道,阿弥陀佛,以后能这样就好了。”
若胭失笑,“别忙着烧香拜佛了,快去看看早膳好了没,我有些饿了。”下了床,晓萱就递过衣裳来,服侍穿上,初夏已经往门外传唤来小丫头们伺候洗漱、梳妆,笑道,“阿弥陀佛,晓蓉这一早上没有白忙活,三奶奶只管使劲吃,早膳丰盛着呢。”
若胭笑,“初夏,你近来朝佛了不成?还想以后当姑子去?”
大家都笑起来。
初夏自己也乐,“要是当姑子能让三奶奶吃的香、睡的香,那奴婢就去当姑子。”
恰好云归雁进来,听了这话,就打趣道,“只有我三哥有这本事,你还是不必当姑子了。”众人又是一通笑,云归雁笑看若胭,“今天气色确实不错,莫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若胭一滞,晓萱已经笑着接过话,“今天表少爷要参加殿试,大家正在猜呢,六小姐要不也猜一猜,表少爷会不会再得个状元?”
“那就是连中三元了啊。”晓蓉大声说。
云归雁却悄悄垂了头,明显不安,强颜笑了笑,对若胭道,“我正是想找你出去玩呢,我知道你不愿去热闹处,不如就去郊外,这个时节山花正盛,去走走也好。”
若胭知道她这正是因为许明道之事心里紧张难受,故意要拉了自己出去玩耍,叹这丫头是真的动了心,已经患得患失、春思满怀了,奈何侯爷不在家,谁能管得了她这个事,心念一转,决意自己去探探许明道的意思,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坐下来一起用餐,很想与她一起踏青游玩,只是今天章姨娘离京,自己是必要去送行的,歉意的说明原委,云归雁愣了一下,“那我陪你一起去送行。”
若胭笑道,“哪里当得起六小姐送行啊,这样,你在家等我,等我回来陪你去。”
云归雁想了想,高兴的同意了。
奇怪的早上,云归雁吃的不多,若胭倒是没少吃,难得的好胃口。
☆、送行
饭后,两人又说了些话才散,若胭想早早的过去,能多陪会章姨娘,就带了初夏和晓萱两个出了侯府,一路马车往梅家去,当初听章姨娘说的是巳时正启程,此时刚辰时三刻,不想还不到梅家门口,就听到有马蹄声和车轮声吱呀吱呀的迎面而来,紧接着就听晓萱在外惊道,“三奶奶,章姨娘已经出发了。”
若胭大惊,猛地掀起了帘子,果然见一辆熟悉的小油车从梅家侧门而来,在油车后面,恰好看到几个背影消失在门后,接着,慢慢的关上门。
“姨娘——”若胭喊。
双方马车都停了下来,对面的小油车也挑起了帘子,春桃正扶着章姨娘坐在里面,章姨娘掩面而泣,闻声抬头,看见若胭,悲呼一声“二姑奶奶”,就手忙脚乱的下马车来,若胭也迅速的过去,早被章姨娘搂在怀里,哭个不住。
若胭惊道,“不是说好的巳时,怎么这样早就走?若非我来的早,岂不是要错过为姨娘送行。”
章姨娘哭而不语。
春桃哭道,“二姑奶奶不知,原本确实是定的巳时,到今儿早上却又改了时辰,说是老太太昨夜里做了个噩梦,梦中菩萨警示,说是巳时远行要妨主,就改的提前了,姨娘怎么做得主,只想着不能见二姑奶奶一面,哭了一早上。”
若胭气恼不已,张氏从不信佛,怎会突然冒出一句菩萨警示来,不过是有意早早的打发走章姨娘,不叫她们母女相见罢了,再将车里仅有的几个包袱扫了一圈,更加心知肚明,这主仆二人竟是这样寒碜前往,自然不好叫若胭看见,心知若胭疼惜姨娘,见了此景,定要生气,索性连面也不让见了,若胭此刻看了确实生气,看那包袱,不过几件换洗衣裳,也装不了什么值钱东西,这般回去,与乞丐何异?大老太爷一家见了,怎么会有好脸色相与?暗叫几声张氏狠毒,恨不得冲进去找张氏理论,又冷冷一笑,有什么理论的,连梅家恩也不管,薄情至此,还指望张氏大发慈悲?只心里憋的疼,抱着章姨娘,母女俩哭了一场,还是初夏劝道,“三奶奶和姨娘都莫哭了,总算三奶奶赶到,这也是天意怜愍。”
章姨娘忙擦了泪,连声道,“正是,正是,总算走之前又见二姑奶奶一面,姨娘走的安心了。”
若胭却哽咽道,“姨娘此一去,身旁无依无靠,更无积蓄,怎么过活,既然已经从梅家出来,我也不必再顾忌,姨娘先去我的庄子上住着,等我再做安排,何必非要去延津,那里人地两生,去了我不放心。”
章姨娘却摆手,“不可,不可,姨娘终究是梅家的人,回去祖籍也是理当,若去二姑奶奶的庄子,不但于梅家不好交代,也要连累二姑奶奶被人笑话,哪有嫁了的女儿将娘家的姨娘收留的?我还是去延津,有春桃作伴,两人做些针线,守着几间祖屋几亩地,也可过活,虽不富贵,但是清静,一生若能这般,姨娘也知足了。”
若胭听着心酸,哪里肯放行,章姨娘坚持要走,若胭也堵了气,吩咐初夏立即去采办细软用物,并回瑾之去取几封银子过来,晓萱则拦道,“三奶奶,这些倒不必,奴婢已有安排,请三奶奶稍等片刻。”
若胭诧异的问缘故,晓萱则转身跑到街口看了看,又折回来,道,“奴婢已经安排晓蓉,她应该很快就会赶来。”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若胭还要再问,却见人影闪过,只见晓蓉已经到了跟前,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皆是一样的装束,表情严肃冷峻,只抱拳向若胭行了礼,叫了声“三奶奶”,更无他话,若胭怔怔的看着两人,眼前飞快的闪过许多人,半缘庵护送杜氏骨灰回蜀的两人,昨天刚从云懿霆身边赶来送东西的男子……他们都是一样的装束,他们都与云懿霆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晓蓉已经笑道,“三奶奶,他们是主子临走前就安排留在京中保护三奶奶、听候调遣的,三奶奶这样放心不下姨娘,就让他们护送前去,将一切打点妥当,有他们在,三奶奶大可安心,更不必仓促置办物资带去,尽可到了那边交代他们俩去采买就是。”
若胭此刻除了感谢的落泪,别无话说,原来云懿霆早已将一切都安排好,他虽远在千里之外,虽然自己身处危境,却将自己妥妥的保护在身后,事无巨细的照顾着。
“好。”轻轻的点头,一低头,泪已落下。
章姨娘和春桃则不知所措的打量着陌生的两人,直觉的感应到两人身上收敛不住的杀气,意欲拒绝,晓萱解释道,“姨娘放心,如果没有危险或者姨娘的吩咐,他们俩不会靠近姨娘。”
若胭也温言宽解,说是身边多个人,路上也安全些,“姨娘和春桃都是女流之辈,从京州到延津,不远不近也有千里,只一个车夫跟从,怎么安全,就算府里人少,也总能腾出一两人来,再不济,还有姜先生呢?”说着陡然想到姜先生,自从梅承礼离家出走,自己也忘了姜先生这么个人的存在,当初张氏可是特意修书从新乡请他来的,既然如今梅承礼不在家了,他是不是也该告辞了?顺路同行,人多些也好照应吧。
章姨娘却一脸惊异,“原来二姑奶奶还不知道呢,姜先生早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吗,若胭摇头,自己身边还一堆事呢,哪有功夫想得起他?春桃突然道,“姜先生走的时候还和老太太大吵了一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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