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生笑了,这是慕青见过的最好看的一次,宠溺温柔,盛满了所有情感,“我在这里,最惦记的就是我的四弟,你出去了,一定要帮我找到他,他单纯无害,最是容易受人欺负,你找到他可要保他平安,知道吗。毕竟他是我的亲弟弟。”
慕青点头:“你放心,庆生我一定会找到的,你我也一定会救出来的,无论什么方法我都会把你救出来!”
他点点头,抚了抚她的脸庞,这时忽听狱警走近,喝道:“探监时间已经结束,这位夫人赶紧随我走吧。”她把包裹交到他手里,反复的嘱咐,被那狱警拽着往外拉,她回头,牧生一直的站在那里看她,苍白的脸上星子般的眼睛,嘴唇张开,却是没有声音,只是透着嘴型看出:“慕青……”她看不见他,可她知道,他一直站在那里望着她。
☆、第一三四章
慕青上了车后一直一言不发,朱掌柜也是不敢言语,可气氛实在是冷,朱掌柜又不忍心慕青情绪低落,便出声安慰道:“二少奶奶,二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多塞些钱人自然会放出来的,您就放心吧。”
慕青目光无所依托,便木然的看窗外,天阴的似要滴雨,听朱掌柜说:“大少爷是不是也跟着二少奶奶一起来江宁了?”他还不清楚周家发生的那些事,依然管赵瑾生称作周大少爷,慕青略略回头,听朱掌柜笑意晏晏的说:“刚才在外面等二少奶奶的时候,有一辆车经过,坐在车里的人看着像是大少爷呢。他若是来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大少爷在军部里供职,谁还敢再关着咱们二少爷不放是不是。”
“你确定是他?”
朱掌柜细细回想了下,说:“应该没错呀,我去宝山老宅的时候见过大少爷几次,虽说只有几次,可大少爷那种丰神俊秀的人物,大凡见过一次应该都不会忘吧。”
慕青这才清醒过来,车子还在开,她说:“你去联系李国仁的秘书,看他想提什么样的条件,那里面那样冷,怕牧生会受不住。”
朱掌柜答应了声,车子一路开到酒店,慕青径直进了房间,朱掌柜则将车子开到金行给李国仁的秘书打电话,秘书走到李国仁身旁附耳悄悄低语了几句,只见他一贯无趣的脸上显出奸佞的笑,“她也知道着急了。”
连着两天,李国仁给慕青的回话均是事务繁忙,让等着,可一拖再拖,竟是石沉大海。慕青呆呆的数时间,一坐便是一天,夜里辗转反侧,煎熬和焦虑在几天内就瘦了一圈。终是按耐不住,慕青一咬牙想方设法让人打听了赵瑾生。
他是三天前来的江宁,身边跟随的有钱朗,张良,还有几个面生的副官,均是得力的助手,目前栖身于位于江宁市内为高阶军官准备的疗养院里。说是疗养院,却是重兵把守,院内风景如画的温泉酒店,慕青在门口等,传达的人自清早进去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中午,顶着进进出出所有人奇怪的目光,倔强的立在门口,许是被她不到南墙不回头的倔劲被逼无奈,临近下午,钱朗才慢悠悠的从疗养院里走了出来。
他穿了件藏蓝色军装,魁梧的身材显得气质朗朗,又有些横气。迎面见慕青,未语先笑,“这不是周家的二少奶奶嘛,这么巧,咱们竟然在这遇到了。”
“我是来见赵瑾生的。”
“二少奶奶什么时候和我们上校关系这么好,可以直呼其名。”
慕青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放软了话说:“请让我见一见赵上校,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说。”
钱朗依旧的笑着,“真不巧,我们上校他太忙了,这刚一来江宁,赵田孙李的一大帮都争着要见,二少奶奶也想见,估计得排到下个月了。”
慕青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别人要不要见他我不管,可我和他之间,他要不要见我却不是钱大哥你说一声不见就可以直接混过去的。可否请你亲传一声,说我要见他。”
慕青气势逼人,钱朗被蛰愣在那里,他眼里女孩面容坚定,盛放着直射人心的光芒。他在心里笑,不愧是自己当初看上的女人,自己的眼光果然不赖。可面上却不动声色,低叹一声他说:“二少奶奶,周二少爷的事,我们上校已经听说了,你若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们上校,那我现在就能抱歉的跟您说一声,恕我们无能为力。二少奶奶只站在周家的立场上向我们上校予取予求,可曾为我们上校想过一分一毫,弑母夺妻,这是多大的仇,周家还有什么脸面再让我们上校出手帮忙。”
“当初的婚礼是他自己……!”
“不来就可以易主吗,这是什么道理。虽说当初情况特殊,可也不是非这一步不可。凭着良心说,周家当初这样做,心里恐怕早就想这样做了吧。一方面视他为非亲骨肉借机抢占,另一方面又打亲情牌,拿周家兄弟手足亲情牵制使他不得发难,仗的不就是有恃无恐嘛,周家夫人真是好手段。如今她儿子锒铛入狱,求到我们上校面前又是仰仗了什么?”
慕青侧了头不看他,只是说:“我要见他,有什么话我当面和他说。”
钱朗仰起了头,眼里却是止不住的嘲讽,面露讥笑,道了声:“好,我这就通传,你既然一点不在乎我家上校的感受,刚才我钱朗说的一通话全当是放屁,二少奶奶你听听就好,莫往心里去。”
慕青依旧的侧着头,听钱朗的脚步声渐渐的远了。
钱朗经过一处小木桥,桥下莲花已败,红色肥硕的锦鲤在浅水里缓慢的摆动着,假山环绕,竹林翠绿,日式的房屋后面便是露天的温泉,雾气袅袅的,让整个小院子云雾缭绕犹如仙境。钱朗过桥来,也不脱鞋便直接推开了屋门,赵瑾生正背对着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屋后。
竹林丰茂,枝叶间几只雀鸟正欢快的鸣叫蹦跳着,隐隐有水声传来,他似是在听,竟是一副认真的神色,钱朗也忍不住侧耳细听,他忽然的说:“她还在那里吗?”
“嗯。”钱朗径直踏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在一处矮桌前给自己添茶吃,又听他说:“她要见我?”
“你不能见。”钱朗斩钉截铁的说,“李国仁把你从宝山忽然调来江宁,肯定是对你有了防备,江宁不比宝山,这里可是他的地盘,稍有风吹草动全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知道。”
“我说上校,你这是知道的表情么,这事你真不能管,李国仁现在可是如狼似虎,就瞅着找什么机会好借机向你发难,他这可真是一箭双雕呀,不仅图谋周家的钱,还打算趁机把你算计进去,咱们现在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我知道。”
钱朗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赵大上校,什么都可以不管,父亲的仇总不能不报吧,不能让老人家死不瞑目呀,我们只有一击制胜,机会只有一次,万不可感情用事呀。”
此时,赵瑾生才沉默下来,他依旧的看窗外,从背部看不出表情,可那却是一个沧桑的姿势,笔直的扛着常人难以忍受的重量。
慕青巴巴的等,见钱朗从重兵守卫的疗养院里走出来,依旧的笑着,眼尾微微的眯起,说:“真的很抱歉,我们上校他不见。”
慕青蓦地睁大了眼睛,而后所有的光都黯淡了下来。
☆、第一三五章
时隔五天,李国仁那边终于有了消息,牧生的事可以商量,怎么个商量法,慕青带人去了趟将军府办公室。接见的人是个年轻男子,自称是李国仁的秘书,慕青坐在那里见他翻笔记,先是将周牧生的罪浓墨重彩的夸大了一番,真是要多严重有多严重。慕青坐在长桌的一方,低了头,似在听又似什么都没有听进去,那青年讲的口渴了,才试着问了她一句:“周夫人,你还有什么不明白,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有,”慕青这才回过头来望向他:“我什么时候还能再去见我家先生?”
自上次后,她也尝试着和李国仁交涉,去见牧生,可都被李国仁以军事重谢绝入内等理由拒绝了,她问“|我什么时候还能再去见他?”
那青年笑了起来,“夫人不用急,只要机会合适,人自然会放出来,到那时候多少次的相见是见不到的?都可以长相厮守了是不是?”
慕青沉了眼,又低又轻的问:“你们想要什么?”
“那就看夫人你有什么了。”青年意味深长带着促狭神色,将桌上的笔记本敲的“邦邦”的响,似暗示般的看她。
“我有什么?”慕青望着长桌上的纹路,心里又问了自己一遍。
听那青年翻开之前已经调查好的数据,一页页的念“全国目前六十家的药房,一家医药公司,一家药厂,从四年前的初建到现在,经核算师核算,大概净收益在六位数上。”那青年报出一个具体的数字来,是以美金核算的。
没有那么多,自己的钱自己难道不清楚么。她双手放在长桌上,问了句:“是不是付完款我先生就能放出来?”
“夫人有没有听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给的钱总会用光的,要想一直有钱那还得有个产钱的机器啊夫人。”那人手指从纸扉间划过,言语间止不住的暗示,“只不过短短四年时间,却能盈利这么多,这一行油水可真是厚呐,想想也是,人嘛哪有不生病不吃药的,有人千金求药,看来药比黄金都要贵呢。”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