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只好找来春花秋月伺候西梁公主,西梁公主不满意,奴家又找来八个小倌,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春花凄惨的求救声,奴家慌忙推开门一看,秋月已经口吐白沫死了,春花也奄奄一息;
而西梁公主带来的两个丫鬟也鲜血淋漓躺在地上,晕死过去;
奴家赶紧找人来帮忙,没想到西梁公主根本不听劝,还将奴家和找来的人打得浑身伤痕累累,晕死过去;
西梁公主白白作死了春花秋月,还把奴家等人打成重伤,损毁财物,现在就这样走了,这还有没有天理呀?奴家的命怎么这么苦哟?”
妇人语速太快,等齐宗昊想阻止时,妇人已经噼里啪啦地说完了事情经过。
齐宗昊怒火中烧,然而更让他恼怒的是,周围不少男子纷纷表示,妇人说的是事实,他们可以作证。
有人撑腰,妇人有恃无恐,忽然扑到两具男尸上,哭天喊地叫嚷起来:“娘可怜的儿啊,你们年纪轻轻就去了,还死得这样冤枉,娘的心都疼死了,想想娘花费多少心血和银子才把你们养大,结果……娘苦命的儿哦……”
听到妇人抑扬顿挫的哭喊声,西梁人脸色难看,其余众人却很想笑,不过都忍着没有笑出来。
“春花秋月是头牌,能给易妈妈挣不少银子,现在死了,赔偿十万两银子不算多。”有人大声叫着。
众人连连附和。
还有人说这里是东楚,西梁公主害死人想一走了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一时间,整个楼子里群情激愤。
众人倒不是同情两个小倌,而是西梁公主一个残花败柳居然敢觊觎东楚的战神宸王,比赛时还三番四次找宸王妃的麻烦,众人早就义愤填膺,正好有这个机会,众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西梁公主。
面对愤怒的众人,齐宗昊骑虎难下,脑海里思索着对策。
答应,面子里子都没了。
不答应,东楚不会放过罢手,毕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即便是两个卑贱的小倌倌,也同样是东楚人,何况是西梁理亏,最重要的是,回国后他依旧寝食难安,父皇和西梁臣民肯定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难道西梁的声誉还抵不上银子么?
西梁使者巴不得齐宗昊赶快答应好离开这里,可惜齐宗昊素来专横独断,由不得他们说什么。
“出什么事呢?”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龙玄墨和杨梦尘,以及东楚,庆安,南平和北越的一大群人走进来。
看到一行人到来,围观众人主动退开让出通道。
一眼看见屋中地上有三具光裸的男尸,龙玄墨当即把杨梦尘拥入怀中,不让她看那污秽不堪的场面。
雅霜公主等女眷连忙转过身去,脸色泛红,没想到竟是这种情形,简直是羞死人了。
瞧见龙玄墨和杨梦尘两人,妇人,即易妈妈暗暗松口气,匍匐爬到两人面前:“求王爷,王妃给贱妇做主啊,西梁公主……如今西梁皇子想一走了之,春花秋月不是白死了么?求王爷,王妃主持公道!”重复完事情经过,不停磕头,模样十分可怜。
旁边有人嘀咕,西梁兄妹不清不楚,声音却刚好让众人听见,气氛异常静谧中透着诡异。
埋首在龙玄墨怀里,杨梦尘微弯唇角划过一缕冷诮。
若非不想惹得父皇心情不快,他们当即会在宫里让齐宗昊兄妹身败名裂,胆敢算计她和文德,当然要付出惨重代价!
后来的人短暂惊愕后,全都眼神鄙夷和憎恶地看向齐宗昊,以及他怀里的齐秋馨。
死死盯着龙玄墨和杨梦尘,齐宗昊眼神晦暗难辨,双唇紧抿成直线,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原本他的计划是,静王在宫里的线人弄脏龙玄墨的衣袍,趁龙玄墨去换衣服,皇妹顺势紧紧缠住龙玄墨,最好造成事实,为此他还给了皇妹西梁独有的最强媚药。
宸王妃和龙玄墨感情好,龙玄墨久未回来,宸王妃必定会去找,他再尾随跟去掳走宸王妃藏起来。
没想到宸王妃没有去找龙玄墨,龙玄墨很快又安然无恙回来,令他的计划功亏一篑。
更没想到的是,皇妹竟然强行提前出宫,还到这种地方做出此等事情来。
现在五国的人都知道了此事,这次丢脸丢到全天下了。
关键是,他回国后要怎样面对父皇和母后的斥责,臣民们的愤怒,事事完美无缺的他丢尽颜面,这让他实在难以接受,心中怒火和怨毒也愈发浓烈。
挥手让墨云找东西盖住三具男尸,龙玄墨才语气冰冷道:“如果二皇子不愿意赔偿,那就直接把西梁公主押去大理寺,按照东楚律法判定处置!”
“宸王息怒,敝国愿意赔偿。”其中一个使者急切道。
公主再犯错终究是公主,代表的是西梁,若是关进东楚大牢按律处置,传扬出去西梁将颜面无存。
齐宗昊自然明白那位使者之意,咬了咬牙让心腹侍卫给银子,然后看向龙玄墨,实际却是在看龙玄墨怀里的杨梦尘:“现在本皇子可以带皇妹走了么?”
“可以。”龙玄墨淡淡答应:“此事到此为止,谁若是传扬出去,绝不轻饶!”
其实大部分人都已知晓,尤其在场之人包含三教九流,怎么可能封锁消息?龙玄墨只是表明态度而已。
“多谢宸王!”齐宗昊气得吐血,却不得不道谢,抱着齐秋馨大步离去。
今天之辱,来日他一定会加倍奉还。
西梁使者们告罪一声,跟着齐宗昊离开,同时还带走了那个西梁侍卫的尸体。
看着西梁人背影,夏侯沐扬和乌正烈暗暗摇头。
很明显齐秋馨是想算计宸王,结果反倒被宸王算计,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要知道宸王谋略天下闻名,身边又有聪慧绝伦的宸王妃,岂是什么人都能轻易算计得到?真是个愚蠢至极的蠢货!
龙玄墨等一行人随即各自回府或驿馆。
众人纷纷散去。
“大爷可满意奴家的表演?”此时屋子里只剩易妈妈,还有面无表情的墨雨。
拿出银票给易妈妈,墨雨无视易妈妈的搔首弄姿:“这是奖赏你的银子,另外这段时间你最好关门避一避,省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易妈妈接过银票放进怀里,乐得见牙不见眼,一下子得了十几万两银子,她当然要躲起来。
眨眼间墨雨消失无踪。
而易妈妈立即召集所有下人,说给他们放两个月假并提前发工钱,然后带着银子关门避祸。
西梁驿馆。
几个使者各回各的房间,这一趟东楚之行让他们无地自容,还在明天就会离开,否则他们只能躲在驿馆里无脸见人。
吩咐心腹侍卫去找随行的大夫,齐宗昊抱着齐秋馨直接回她的房间,重重将她扔到床上,再走到桌边坐下,面色阴戾,眼眸冰冷如寒潭,凝聚着浓郁杀意。
很快,侍卫找来大夫,大夫仔细给齐秋馨诊脉,完了恭敬回禀齐宗昊:“回二皇子,那药太霸道,公主伤了身子,需好好静养。”
他跟随二皇子多年,对于西梁皇室秘药,多少知道一些。
“还有呢?”
大夫神情一怔,不明白齐宗昊是什么意思?
齐宗昊直直盯着大夫沉声道:“公主体内可还有其他的药物?”
“回二皇子,没有。”大夫如实回答。
“你确定?”
“是!”
齐宗昊眼眸阴沉如深海,眉宇间染着冰冷沉郁的气息:“把她们两个弄醒。”
大夫拿出一个小瓶子,在碧春碧冬鼻子下晃了晃,没多久,两人的睫毛微微颤动,俨然要苏醒过来,看到齐宗昊挥挥手,大夫随即退下。
缓缓睁开眼睛,碧春和碧冬有片刻的茫然,待看到坐在桌边的齐宗昊,顿时变得清醒,顾不得浑身钻心的剧痛,跪在齐宗昊面前,齐声道:“奴婢没有伺候好公主,求二皇子恕罪!”
“把你们离开宴会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从实说来。”齐宗昊迫切想知道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大的纰漏?
“回二皇子,奴婢二人扶着公主离开御花园。”碧春颤声道:“半刻钟后,奴婢借故支开那个宫女,公主带着奴婢二人按照静王给的图纸前去朝晖殿(男宾暂时休息之地,当时龙玄墨去的正是朝晖殿),在路上,公主服下了二皇子给的药;
走到半路,公主突然坚持要出宫,无论奴婢二人如何劝说,公主都不听,奴婢二人没办法只好跟着公主出宫,奴婢原想让碧冬去禀报二皇子,结果公主不让,否则就杀了奴婢二人;
守卫宫门的侍卫说要派人护送,公主竟勃然大怒,当时用长鞭打伤好几个侍卫,出了宫门,就命令车夫去‘倌乐遥’,奴婢二人阻止不成,还被公主打伤;
到了‘倌乐遥’,公主直接闯进去说要十个身体最强壮的小倌倌,那个妈妈很快找来两个小倌倌,公主立即就……
谁知没过多长时间,两个小倌倌口吐白沫死了,奴婢二人见势不妙,上前拦住公主,却被公主打得晕死过去,直到现在;
奴婢二人没能劝阻公主,奴婢二人失职,求二皇子饶命!”两人不停磕头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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