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哥有没有觉得唐默对小七儿很不一样?”方子湛低声道,“他对我们兄弟都很守礼,见面总会先行礼,刚还对文大哥行了大礼。”
“嗯,他却从未对小七儿行过礼,我也没听见他称呼小七儿。”文浩天勾唇笑道,“子湛这是有危机感吗?怕那小子不守本份?”
“不是,他很守本份,正因如此我才觉得奇怪,为何独对小七儿不同。”方子湛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的念头有些可笑,于是又摇了摇头。
“可能真是我想多了,毕竟小七儿这性子和这年纪,确实很难让人把她当成当家主母看待。”方子湛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了。
“若有疑问就去寻找答案,总会有答案的。”文浩天见他这样便说道。
方子湛点了点头,朝文浩天行了礼,走去穿堂那儿等待小七儿和李全说完话,再一起回东屋。
他听见李全说已经送消息到官牙了,官牙正好有能带孩子也能做浆洗工作的嬷嬷,明天就能送来供他们挑选,不由放心了许多。
当晚方小福不再拿画笔,而是专心赶起书稿,之后沐浴、练功,睡觉前又琢磨起新的糕点方子,因为听二哥说徐大舅快来了。
徐家让她如此不爽,而她却让徐家赚了这么多银子。趁着过年的商机总要赚一笔回来的。而过年糕点无非是一些瞧着喜庆、寓意吉祥的小吃食。
能填肚子又能当零嘴儿,在过年期间最是划算了。
接下来又忙了三天,初五晚上散步回来,她将所有绣品花样子图都交给赵书朗。
她大松一口气地道:“三十九万两都在这儿了,先生仔细过目,若有需要补图的趁我在京里赶紧说,等我回家就不管了哈。”
“嗯,小七儿的图都很有新意,不论是布局、着色、勾线,都与众不同。看着栩栩如生,绣起来应该并不复杂。”
赵书朗也不客气地一一审视着,却给出很高的评价。虽然线条简单,但贵在画中内容讨巧,虽然不知价值如何,但完全可以尝试。
“先生觉得可以一试就行,在这些图产生价值之前,我也不会再画新图了。”方小福笑吟吟地道,“另外一说,衣饰图春款我也不打算画太多,顶多十八款。”
“为何?”赵书朗诧异地抬头看向她。
“今年已经画完了夏款、初冬款、寒冬款、新年款,虽说春款是你们自己看到的商机善加利用,但市场价值也已得到证明。”
“可是,这转眼一年将尽,又要开始画春款、夏款……如此反复,年复一年,就算我是个聚宝盆,也会有掏尽的一天。”
“江郎才尽知道不?为了这一天不要到来,我得省着点儿使用我的才能和智慧呀。而且这次有准备,是提前画明年的图,这万一明年行市有变化,不如今年热卖呢?”
“而且天下有南北之分,在北方,春天大半时间还能穿初冬款,,南方的春天却能提早进入夏季,而一年之中春款同样能秋穿,叫春秋款也可以。”
方小福分析着四季服装与气候的不同差异,在这差异下的共同价值。
“因此咱们不需要死板地区分四季,一季出多少新款来。可以重复利用,也可以新旧搭配,甚至新旧款稍加改变成为新款。”
“与其过于依赖我的图,不如请些能大胆改变风格的人、有欣赏品味的人,来做一些旧款调整,甚至能将旧款变成全新的款。”
“比如,像我现在穿的这身……咳,呃,就男装也可以。”方小福低头一看顿时尴尬地说道。她自离家到现在一直穿的男装,还没换回女装过。
“我这身长衫,里面可以配一条玉扣腰带,外面可以再套一件厚袍,这是冬天。若外面套的是纱袍,不就是春天了吗?”
“就这同一款,也可以请绣娘绣出不同花纹,或在不同地方点缀花饰,就能变成几个款式。这就叫搭配。”
“女装也一样,我可以为同一条襦裙搭几十件不同花色和款式的半臂,也可以将同一件粉蓝衣裳配几十条不同款式和花色的长裙、短裙。”
“所以,虽然我只画了十八款春装图,你让人费些心思多搭配出个十款、八款并不难吧?而且客人可选择的余地也多了,不用满大街都穿同一款。”
“小七儿说得在理,不过这种搭配一般都是客人买回家后自己在做,我到是没在这上面花过什么心思。”赵书朗尴尬地解释。
小丫头这么一说,他确实浪费了不少商机。
“客人会搭也好,你自己先搭一些出来增加款式数量,更吸引客源,之后若客人还能再搭,这个春天就真是色彩缤纷了。”
“而我虽然少赚了不少银子,但我可以多些时间休息,做其它事情了。”方小福笑了笑,突然不好意思地道,“明年我要腾些时间学缝衣,手艺太差可不算好媳妇儿。”
“原来是这个原因呀。”赵书朗这才恍然地哈哈笑了起来。
他就说小丫头怎会放着银子不赚,急巴巴地说什么要省着点儿使用才能和智慧,怕有一天江郎才尽,却原来最大的问题是要专心做好小媳妇的本份。
在赚了这么多钱也带着整个方家致富的现在,还能急流勇退回归小媳妇本色,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论魅力和胆识,她确实是非常优秀!
“好吧,你看着办,离京前能画一些出来吗?还是回家慢慢画?”赵书朗赞赏地笑问。和这么聪明能干的小姑娘合作,他觉得很幸运。
☆、955.第955章 不安
“我回家慢慢画吧,画好交给周大叔可以吧?应该会赶在新年之前。”方小福虽说是“应该会”,但心里已经确定这个月就会画完。
赵书朗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了。反正眼下初冬款已经上市了,手中还有寒冬款和新年款呢,春衫上市还早着。
两人又聊了一下明年的赚钱计划后,方小福便回东屋去了。等她沐浴出来,便将刚才和赵书朗说过的话告诉了三兄弟。
不过腾时间做好媳妇儿本份的话却一个字也没说,而是说起了别的。
“明年咱们的食楼就能赚钱了,我也要为盛世名园建个更大的合唱团,要天下闻名,另外舞台剧也要搞起来,这个恐怕没我来操心还真不行。”
说书的项目只要授权说书人便可以达到,舞台剧别人也不知道怎么搞,唱戏又不够新颖,达不到她引领时尚的要求。
所以她明年确实需要大把时间来做这两件事情。
“也好,反正明年我们也要上县学,你在别苑教歌什么的也方便。”
“不画衣饰图还有画册、书稿,写写画画不用那么赶,赚钱重要,开心更重要。”
“小七儿这些日子要做完这么多活儿,确实太忙太辛苦。书稿写完十册,不如也结束吧。”
“嗯,这个可以考虑,或者写到十二册,一月出一册,也能出到明年春天,可我能在过年之前写完。到明年夏天,肯定能有很多人出书了。”
方小福任由方子湛擦着头发,笑眯眯地说着她的想法:“征文历经半年总会有些收获的。何况还有哥哥、吴先生、小方先生他们的小长篇撑着呢。”
“真好。”方子元突然嘿嘿一笑,看向方小福,“明年小七儿应该能腾出不少时间了,可以练习缝衣绣花了吧?”
“能做鞋袜也不错。”方子健补了一句。
“先把中衣做好就可以了。”方子湛觉得做事要循序渐进,不能奢求一步登天。
“……”这些家伙居然还记得缝衣这件事,还在这么温馨的时刻想到了这么煞风景的事,他们真残忍。
方小福顿时觉得一颗心被伤得千疮百孔,再也修复不了了。
听着他们还在那儿讨论缝衣的问题,应该从哪件开始学的问题,猛地大声道:“我要睡觉了!”推开方子湛,起身就往西屋跑。
三兄弟这才傻眼了。小丫头这是咋了?
这一晚,不管三兄弟怎么问、怎么喊,方小福就是不应,却点着灯趴在床边看画册。
她自己画过的故事,在回味时也能生出许多新的构想。大概这就是“温故而知新”的本来面目吧。
忽然,帘幔被拉开,三兄弟站成一排看着趴在床边两脚跷着两只光脚丫晃来晃去的小丫头,不禁有些傻眼了。
“看什么看,没事做就睡觉去!”方小福终于开尊口了,不过没抬头,眼睛一直盯在画册上,又翻过了一页。
“小七儿,我陪你一起看吧。”方子湛突然坐到脚榻上,歪头凑到方小福面前。
“不需要!”方小福冷淡地拒绝。
“小七儿你累不累?要不要二哥给你讲个故事?”方子元也凑了过去。
“不累!”方小福大声拒绝,朝某个将累和故事扯上关系的家伙投去鄙视的一眼。
“那你唱个歌吧,好久没听你唱歌了。”方子元立刻换上讨好的笑容,又扯了个话题。
“……”方小福囧囧有神地瞪着他,心里不禁想,这么高冷的公子哥儿,是怎么将无敌和无耻扯上关系的?
“小七儿,你不是要建新的更大的合唱团吗?想好教什么歌了吗?”方子湛两眼发亮地望着小丫头,二哥的提议真是太好了。
“……”方小福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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