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在上首坐了一会儿,就转回内院女眷席上去了。成亲的女眷出席正式宴会,与男子宴饮并不奇怪,周煄想潜移默化的让属下习惯易云的存在。没想到第一次办宴会,莫愁把易云的风头全抢光了,周煄还预备了好几段精彩的说辞呢,都没发挥的机会。
易云笑着转回内院,顺利完成就好,她感激周煄为她铺路,可现在身怀有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内院这边也得到消息,众位夫人正在谈论那位财大气粗的豪商呢。
能混到易云身边的夫人都是四五十岁的人,足够做易云的母亲和祖母,倒与丈夫的年纪官职相对应,开始她们怕和年轻的易云找不到话题,还特意把自己最得意的媳妇带过来,现在不用怕了。
易忠的妻子占着亲戚的便利,首先发问:“王妃可知那位莫掌柜什么来历,这么年轻,家财万贯,莫不是陶朱公在世,大家伙都好奇着呢。”
陶朱公辅佐越王勾践大败吴国,成就霸业,若不是清除自家堂嫂的性子,易云还以为她在暗示什么呢。“不敢称陶朱公,不过为迫于生计罢了。”
邱老夫人已经是满头银发,看着年轻后生有出息心里就高兴,问道:“老婆子在后面都听到姑娘们的惊呼声啦!莫不是个英俊后生?”
“邱夫人说的极是,义弟貌若好女,和咱们西北儿郎比起来,更多一番洒脱姿态。”易云笑道。
“那这位莫先生何方人士?家中几人,可有婚配?”有人迫不及待了问了。
“义弟乃是京城人士,父母双亡,五服已绝,除了我们王爷再无兄弟亲人。诸位可别小瞧了他,他在上皇三十九年考取举人功名,后来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去了东南经商,说都没和我们王爷说一声,再得到消息,义弟已经是腰缠万贯的大豪商啦。”
“王妃有所不知,他们小年轻有闯劲儿,肯定是胸有成竹才一意孤行的,现在证明莫先生是有大才啊。”以为老夫人笑道。
“什么大才,这几年王爷担心成什么样,自家兄弟不求他们多么出息上进,平平安安就好。”易云双手合十,直念阿弥陀佛。
“还是王妃慈悲,真真是长嫂如母。”周煄封地的郡守之妻刘氏笑着奉承道。
易云不答话,笑着另起一话题道:“刚刚邱夫人问我义弟可有婚配?没有呢,他和我家王爷同龄,又正是立业的时候,还没想成家呢,您老人家要做媒不成?”
刘氏讪讪收回笑脸,坐在她身边的另一位郡守之妻秦氏拉了拉她的袖子道:“早在预料之中,下马威罢了,姐姐别气。”
“我知道。”刘氏嘟囔一句,重新摆上笑脸。易云几次给她们难堪,她们愤怒的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过了这阵儿就好,往后有纯郡王求着他们的时候。
等两位郡守夫人调整好心态,话题已经说道哪家女郎才艺出众、品貌非凡了。
“义弟自由自在惯了,王爷也管不住他。早就说好了,娶妻随他自己的意,我们做兄嫂的只管给他准备聘礼就是。”
“老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妃娘娘也是纯郡王慧眼识珠,亲自求娶的,可不是一桩佳话嘛。”
易云垂头做害羞状,心里没起半点波澜。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千金贵妇当初说他们私相授受,有违礼教,谁能想到周煄那么硬气,直接把王妃的头衔扣在了她脑袋上,现在倒是人人奉承“天作之合”。
各家诰命打听清楚后纷纷在心里琢磨开了。年轻、多金,十几岁就中了举人,这是何等才华,虽然不知为何不入官场,但现在靠着纯郡王真想入官场那是轻而易举的。她们听着纯王妃一口一个义弟,看重之情溢于言表,还以为自家没指望了,但一听又是个崇尚“两情相悦”的,纷纷在心里鼓掌,那自家女儿/侄女/妹妹有希望了。
众人被莫愁的两千万晃花了眼,一颗心热乎乎得平静不下来。此次夜宴最大的新闻就是横空出世的莫愁和他的两千万了,人人的注意力都被莫愁吸引了去,自然就无人注意道周煄暗中收集封地两家郡守的罪证的事情。
清明前一天晚上,青竹带人围了两家郡守府邸,郡守家人悉数收押,家中主子丫头绳子拴着,如同待宰的鸡鸭一样串成一长串,被兵丁催促着行走。两家府邸都被抄了,抄出金银财宝不计其数,还有许多账目账本。多亏了莫愁的两千万两,吸引着他们回笼资金谋求合作,这才让青竹一锅端了。
青竹骑马看着这些蓬头垢面,在蒙蒙细雨中被拉到街上的人,冷笑道:“明日就是清明,后人祭奠你们倒不必费两遍事。”
刘郡守和秦郡守被押在一边,嘶吼道:“我乃朝廷命官焉能受你一介奴仆折辱。”家中妻儿小妾在一旁呜呜哭成一片。
青竹看人已经全部羁押,从怀中取除一份帛书,对着两家人念道:“纯郡王手谕:郡守刘成、秦泰安,罪从反王,勾结西蛮,洗劫百姓,草菅人命,致使两郡百姓深受其害,今特旨收押,抄没家产。”然后对着周围围观的众人道:“明日巳时王府法理堂公审此案,诸位愿意见证真相的都可以去旁听。”
不管这大街上议论纷纷的众人,青竹押着刘、秦两家人往王府大牢走去。刚刚是贵族街区围观的大多是各家仆役,一路上青竹还不忘把两家的罪行到处宣扬。两家在当地是豪族,被他们欺负的人不计其数。西北民风剽悍,被西蛮洗劫的时候他们就义愤填膺,现在更是恨不得手刃仇人,什么烂菜叶子臭鞋子都往两家人身上扔,初春的天气有些冷,一盆一盆的脏水泼向两家人。
青竹让人宣扬明天纯郡王府第一次公开审理案件,不管事对这个案件感兴趣的人,还是单纯去看热闹的,
第110章 四更啊四更
第二天天还没亮,法理前就挤满了人,人人都等着刘、秦两家的下场,这两家在当地根深蒂固,人人都知道他们家不干净,可人人都不敢出首上告。这两家还是先惠王的亲信,普通百姓和他们起了过节,也只能自认倒霉。
如今新王新气象,大家都在观望着纯郡王会如何处置这两家呢,听说要公开审理,别说普通百信,就是文官武将也派的心腹奴仆乔装打扮,等在一边。
巳时一到,鼓声隆隆,伴随着衙役的唱喏声,纯郡王一身正装坐在上首。
周煄一拍惊堂木,喝道:“肃静,带原告、被告。”
不一会儿原告的刘老儿和被告的刘秦两家家主就被带了上来。周煄这种没经过审理就先定罪,还抢险一步把人家给抄了的,完全是司法滥用,可旁人听周煄带的不是“人犯”而是“被告”只觉得周煄公正明理,事事讲证据。
当然小声在人群里解说的“书生”功不可没。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小人刘老儿,原是东郊农户,五年前刘郡守家中要扩充草场就把小老儿的地给占了去,给了小老儿五两银子。王爷明鉴,那地足足有十亩,小老儿耕作了几十年肥力最好,十里八乡谁不知道的。就这么被他们贱价买了去,小老儿一家上门说理,不想被打了回来。我那独子给打成重伤,当晚就不行了,儿媳妇动了胎气,留下一个孙儿,也去了。刘郡守一家害得我家破人亡,还请王爷为民做主。”
“你怎么知道是刘郡守家要扩充草场,别是人云亦云吧,刘郡守何等人物,总不可能亲自去和你谈买卖吧?”周煄问道。
“肯定是他家,现在小老儿的地现在还在他们家的草场内。当初来买地的时候小老儿一家抵死不从,又有族中兄弟帮衬,刘郡守府上管家不敢擅自做主,怕出了人命,还是刘郡守家的小儿子带人来打砸一顿,绑着小老儿按的手印。后来上门理论,也是刘郡守家的小儿子在门口奚落我们一家,口口声声称这是刘郡守首肯的,我们若是阻拦,不得好死,然后叫人把我儿打成重伤,不治而亡。”刘老儿说起这些,呜咽难言。
“你也说了事情是五年前发生的,你怎么现在才来告发?”周煄再问。
“先前刘郡守有反王庇护,小老儿已经把儿子儿媳搭进去了,如何敢以卵击石,若只有我一个人死了也干脆,可我还有个小孙孙,才五岁,我去了他可怎么活?小老儿留着这条贱命,一直等着机会。后来反王叛逃去了西蛮,又打起仗来,都没机会上告。等到王爷就藩,小老儿才找到机会拦轿伸冤。”
“说的合情合理,那你可有证据?人证物证都行。”周煄问道。
“人证有,当初按着小老儿画押的人都记得清楚,是刘郡守家的小公子、二管事、小厮旺福、旺财、旺喜和随从刘木、刘林、刘叁。物证就是小老儿画押的地契,当时他们拉着小老儿的手,硬生生按在上面的,根本不是小老儿自愿的。还有,还有他们在打砸的时候遗落了一枚玉佩,小老儿请算命先生看过,上面有一个刘字,这是刘家子孙特有的玉佩,刘家出告示找过玉佩,不会错。这些年小老儿再穷再苦也不敢把玉佩当了换钱,就是等着有朝一日沉冤得雪啊!”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