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儿和青莲理解娘的心情,也不去打扰她,任她站在那里看了好久。还是玲姨开口打破了沉默。
“姐姐就不要伤感了,天下没有哪个做父母的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何况姐姐当年还是一个聪明伶俐的才女?”
“姐姐可算不上是聪明伶俐,更算不上是才女。要是真那样的话,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呢?”
“这不能怪姐姐,要怪只能怪那个没有良心,喜新厌旧的谢雨。”
“就是,就怪谢雨。”
青莲毕竟和谢雨没有血缘关系,说话也不用顾忌什么。然儿就不可能如青莲这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然儿站在一边,看着陷入回忆中的娘,什么都没有说。良久之后,娘才问然儿道:
“然儿,莲儿,想不想听娘的故事?”
然儿点了点头,青莲直接出声回道:
“想。”
然儿和青莲请娘和玲音到床上坐下,姐俩做在床沿上,听娘娓娓讲述以前的事情。
“娘就出生在这里小院,自懂事起,就跟着外公学认字,跟外婆学琴棋书画。不论是外公外婆,还是舅舅,从娘小时候就非常疼爱娘。所以,娘一直很快乐。直到十五岁那年秋天,娘正在这个房间里弹琴,不想琴声被从外经过的谢雨听到。隔天谢雨便上门拜访,那时候的谢雨也只有十七岁,文质彬彬,谈吐不俗,深得外公和外婆的赏识。”
娘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和谢雨初见时的情景。
“娘也被谢雨身上的书生气息打动了。一来二往,渐渐熟悉起来。有时候谢雨来了,娘弹琴,谢雨赋诗吟对,娘觉得要是能嫁给谢雨,一生将再无所求。从外公和外婆看谢雨的眼神里,娘知道,二老也赞成这门婚事。”
“那时候,娘知道谢雨的家世吗?”
青莲问娘。
“当然问过谢雨,可是他并没有告诉娘实情。其实,那时候谢雨就是告诉娘他是谢家的人,娘也不会离开他的。至于他为什么要瞒着娘,是娘后来才知道的。”
“为什么,娘?”
“谢雨在十四岁上,家里人就已经给他定了亲事,对方就是谢雨现在的夫人,也是临康城的名门望族。”
“真不是好东西。”
青莲怒哼哼地说道。然儿开口问娘:
“那后来呢?”
“后来,谢雨骗了我们大家,说自己是个孤儿,是谢府的远房侄子,几年前才来到临康城投奔谢府。外公和外婆,包括舅舅都没有怀疑谢雨的说法,娘当时更是深信不疑。所以,很快就答应了谢雨的提亲。”
“娘是怎么发现他的真实身份的?”
“娘和谢雨成亲后的第三个月,谢府并没有来人,反而是和谢雨订亲的女方有人找上门来。当时刚好谢雨外出不在。等娘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才知道被谢雨骗了。等谢雨回来后,娘质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时,谢雨说他并不愿意府里给订下的那门婚事。甚至说要和娘逃离临康城。娘当时还真的就相信了。”
“后来呢?”
青莲焦急地问道。
“不想,女方当天就到谢府告状了,谢府第二天一早就派人来找谢雨,并把他拉回谢府。临走时,谢雨把那个朱红色的木盒交给娘,让娘好生保存着,说过两天和谢府说清楚后,就来接娘去谢府。只是,娘等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再也没有听到谢雨的消息,就更不要说谢雨来接娘了。”
“那娘又为什么要离开临康城?”
“就在娘焦急等待谢雨的消息时,谢府派人来威胁娘,说要是再和谢雨纠缠,就让葛家从临康城消失,同时还告诉娘说,三天后,谢雨就要迎娶新夫人了。当时,娘并不相信谢府来人的话,不相信谢雨会弃娘另娶。只是,三天后真的听说谢雨成亲了,娘才死了心。想到谢府的威胁,娘自小受外公外婆和舅舅的疼爱,就算不能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也不能给家里带来危险,所以娘才离家出走的。”
“娘如果不走,谢府难道真的会对外公家下手吗?”
“会的,这样的事情不是发生一起两起,谢家家大业大,私下做过不少欺压良善的事情。其实娘最初离开时,心里并不恨谢雨,娘当时认为谢雨肯定是被家里人逼迫,才不得不另娶。直到然儿第一次回来,他不仅不认然儿,反而索要那枚玉佩,娘才开始有些明白当初是自己看错了人。再加上谢雨夜袭山庄,娘才终于看清楚谢雨的为人。”
“娘,都过去了,现在娘有外公外婆,有舅舅,有然儿和莲儿,还有玲姨,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了。”
“放心吧然儿,娘只是把以前的事情讲给你们听,娘早已想开。如今娘和玲姨都是两世为人的人,自然不会再为以前的事情伤心,谢雨只是娘上辈子遇到的一个人而已。”
“这样最好,娘和玲姨以后尽可能多的在玉佩的芥子世界中,利用那里浓厚的天地灵气,等有一天凝聚出肉体,岂不是可以长生不老了吗?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然儿的话说的娘和玲姨都笑了起来。
“我们要长生不老干什么?只要能在你们外公外婆面前多尽几天孝道,能看着然儿和莲儿嫁个如意郎君,娘就心满意足,再不奢求其他。”
☆、360.第360章 姐妹重逢为人母
由于表姐就嫁在临康城内,离捣衣巷不远的李家,第二天吃过早饭,舅妈拦住要去李家看望表姐的外婆,打发葛童去把表姐接回捣衣巷。
不大一会,葛童就领着表姐和表姐夫来了,表姐怀里抱着已经有五个月的小侄子。然儿和青莲迎上去,却是青莲快了一步,从表姐怀里接过肉乎乎的婴儿,只是青莲从来没有抱过孩子,一时双手捧着不知如何是好。把旁边的外婆和舅妈都逗笑了,外婆赶紧从青莲手中接过去,唯恐青莲不小心再把孩子掉到地上。
青莲围在外婆跟前,不住眼地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粉粉嫩嫩的小脸,两只小拳头紧紧握着,嘴里还不住地吐着泡泡,青莲几次想伸手摸摸孩子的脸,都被外婆拦住了。
“不能摸,摸多了容易流口水。”
外婆还不忘打趣青莲。
“是不是眼馋了?等回去后可别总是把媒婆轰走,你和然儿也该找婆家了,都多大了,还拖。”
青莲只当没听见外婆的话,自顾自地围着襁褓转,时不时弄出些怪模样逗孩子。
然儿则先是和表姐夫见过礼,然后拉着表姐来到娘的房间,姐妹俩说一些体己的话。从表姐嘴里,然儿知道表姐夫也是位秀才,和大表弟也算是同窗,如今正在准备参加明年的春围。
“然儿妹妹,自从上次一别,转眼就过去快四年了。从妹妹的家信中知道,妹妹还没有许人家,妹妹有十九了吧,也该找婆家了。”
“不急的,等过两年再说吧。”
“还等啊,妹妹再过两年都二十一了?”
姐俩说了会话,便来到院子里。见青莲还在围着孩子看。然儿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莲儿,你不会把小侄子当玩具了吧?”
“哪能呢,对了表姐,怎么给小侄子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呢?”
“叫什么名字?”
然儿只顾着和表姐说话,倒是忘记问了。
“姐姐,叫小孬。你听听,是不是很难听啊?”
“表姐,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然儿没有理会青莲,而是转头问身边的表姐。
“他们家里人都说贱名好养活,小孬又是长孙,所以格外重视。原本起的名字更难听,是我不同意,才叫了这个名字。”
“姐夫家也算是书香门第,怎么还信乡下这一套呢?”
“谁说不是呢,只是你姐夫的奶奶是来自乡下,执意要按乡下的风俗来,一家人也只能照办。其实,我们背着奶奶都叫孩子宝贝,只有守着奶奶的时候,才这样叫。”
表姐一家人的到来,让葛家的院子里更加热闹起来。中午,舅妈张罗了一桌丰盛的食物,一是为外公外婆,以及然儿青莲接风,二是招待表姐一家。出嫁的女儿再回到娘家,就是客人了。
席间听舅舅和舅妈对外公外婆说:
“本来亮儿亲家是要春上时成亲的,考虑到亮儿来年要参加春围,才推到明年夏初,日子也订好了,是五月十七。”
“亮儿也不小了,今年十八了吧,明年十九,是该成亲了。”
外婆倒是对两个孙子和孙女的年龄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爹娘这次回来,就不回去了吧?”
舅妈问道。
“正要和你们商量呢,等亮儿参加完春围,完婚后,我们还回然儿那里,回去就不再回来了。爹的意思是,百年之后,就葬在那里。”
对此,舅舅葛礼似乎早有预料。毕竟,作为小有名气的风水师的儿子,舅舅葛礼从小耳濡目染也知道养阴穴的难得。自从上次去然儿那里,舅舅就已经从外公的眼神里看出点苗头。所以今天听外公如此说,倒也不显得吃惊。只是舅妈就不一样了。
“爹娘年纪大了,正要我们在身前尽孝,怎么能到然儿那里呢?”
“呵呵,在哪里也一样,那里不是也有然儿姐俩吗。再说了,等亮儿完婚后,你们也可以过去住一段时间。对了,小童的铺子开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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