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想到儿时的贺楼远也不是这样总瘫着一张脸,那时的他也是爱笑爱说,打架疼了也知道哭,可当他担上肩上的担子之后,每年最多只能见上一次,从那时开始他就再没见过贺楼远笑过。
说到底,除了宁远王府的重担,压在贺楼远肩上最多的还是大衍国的这副重担,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贺楼远的成长都是血和汗水浇灌而成,正是有了贺楼远一日日变得铁血无情,才有他大衍国如今的四海升平。
而且,人家为了他的天下劳心劳力,他没事还要惦记人家的女人,虽然他也没有猥琐的心思,只是纯粹的爱慕,但想想,还是怪对不住贺楼远的。
看来往后他对贺楼远得更好些,大衍虽然如今没什么仗可打,但像江蒙这样怀有野心的敌国也不少,至少有贺楼远在,对于这些敌国还是很有震慑力的,他可不能为了个女人就让贺楼远跟他离心了,往后,还是把对凌小柔那点不可能的小心思给掐灭了才成。
葛三儿见李旬只盯着宁远王,一脸的莫名坚定,悄悄地拉了拉李旬的袖子,低低的声音问道:“公子,咱们还要看多久?”
李旬眯着眼,“等等,再看会儿!”
葛三儿暗暗着急,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公子,他只是属下了,既然要看……那就看着吧!
只是那脑袋砍的葛三儿心里一突一突的,再看下去脑袋就都没了。
直到最后一颗脑袋被砍完,原本人山人海来看砍头的人群已经散去大半,毕竟没有多少人能有勇气一直从头看到尾。
李旬伸个懒腰,对葛三儿道:“回吧,没什么好看的了!看了这么久,还真是累的慌。”
望着李旬渐行渐远的背影,想了想此来的目的,葛三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提醒一下李旬他们此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盯着宁远王眼睛都不眨地看。
只是话到嘴边,再回头看了眼那边堆着,肯定是没活气的海贼,最终什么都没说,人都死透了,再说那些有什么用?
看宁远王高高在上,身边将士精神抖擞,一个个盔明甲亮的,也怪不得李旬只是盯着宁远王看,换了是他也没胆子做额外的事。
不过,传闻说宁远王喜欢男人,虽然因他的成亲传闻传的不那么汹涌了,但谁也不能说没这回事吧?看公子细眉长眼,相貌英俊,难道也有这爱好?不然为何盯着宁远王一脸‘痴迷’地看的忘了做正事?
葛三儿暗暗举手做了个手势,原本还挤着看砍头的人群又少了二十几人。
在行刑的菜市口旁有一间三层酒楼,贺楼玉坐在三楼,隔窗向下指着,“那个,那个,那个……”
身后的卫兵一个个手势做下去,人群中顿时又少了几十人……
离菜市口砍海贼过了三日,整个渭城府还是未能平静,衙门里每天都人来人往,来认领失物的,来举报可疑人物的,还有一些纯是来看热闹的。
经过这次,就是逃走那些海贼想要东山再起,也得想想做海贼的下场,渭城府外的海域怎么着也能平静个几年。
至于逃走的海贼里,那些小喽啰也就算了,像杀人如麻的海贼头子,贺楼远也没想要放过,让人画了形像在各个城门张贴,而画像之人也在凌小柔的建议之下请了凤舞来完成。
毕竟对于大衍国画师的水平,凌小柔真心不信任,还是凤舞的素描比较像那么回事。
四处城门口都张贴了海贼头子的画像,本来也没人想着真能抓着人,不过是想让人把这些为恶多端的海贼牢牢记住罢了。
结果却不成想,真有那不知是笨还是自信的过了头的海贼头子,或许他们也对大衍国的画师很有信心,绝对不可能将他们的神韵画出来,而他们再妆束上做些改变,想来也不会被人认出。
可海贼们完全低估了凤舞素描的本事,尤其是那些脸上特征明显,比如脸上长了一颗大黑痣的,或是被一道刀疤贯穿半边脸的,总之只用了三天时间,渭城府里大大小小的海贼头子就抓了十几个,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也都消停了,只怕一露头就会被盯上。
对于这些海贼头子,一旦审问清楚,下场无一不是菜市口一刀,而在这里面居功甚伟的凤舞画师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只是凤舞对此完全一无所知。
自从被关押在宁远王府后,凤舞受到的待遇可以说是比任何一个囚犯都好得多,除了那间门窗上都有栏杆的屋子之外,从吃穿住方面,凤舞没有受到半分委屈,倒是让识实务的凤舞没什么可闹之处。
以至于,当被要求帮着画几张通缉令时,凤舞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对于大衍国画师的水平,她其实还是很鄙视的,刚好可以显示一下她江蒙国人强大的画功。
厨艺上比不上宁远王妃,美貌上比不上宁远王妃,至少在画画上,她是能压了宁远王妃一头。
却不知正是她这些辨识度极高的画像,让那些化妆进入渭城府的海贼们无处可逃,从一进到渭城府就被人盯上了,最终只剩下被砍头一条路。
从被关进宁远王府后,对外面就一无所知的凤舞自然不知道这些,而以她的身份,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些人就是江蒙国暗中培养的海贼,目的自然是搅乱大衍国的海运,以及打劫!
凤舞自认渭城府的江蒙奸细她都认得,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特征是那些人的,而以她的身份,当然不可能结识这些海贼。
所以,在来人告知她这些都是大衍国内穷凶极恶,需要通缉的匪徒时,凤舞是信了七成的,更何况她也不可能知道宁远王带兵剿灭了海贼,那些被江蒙国培养出来的海上霸王,再也散发不出丁点的王霸之气了。
而相对于凤舞的平静,葛三儿觉得自己几天之内就老了何止十几岁,头发都要愁白了。当初,一起被派来的江蒙奸细被抓的抓,杀的杀,凤舞至今还下落不明,可在看到城门前挂着的通缉令之后,葛三儿当时就明白那上面的画就是凤舞画的。
☆、437 道贺还是砸场
葛三儿想不明白,他们辛辛苦苦打听凤舞的下落,一心一意想要救她出来,她竟然已经投靠了大衍国,甚至还出卖了自己人?
以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处才能让她连自己的国家都不顾了呢?难道真是被贺楼二爷的真情给感动了?而之前渭城府那些被抓的江蒙奸细,其实就是凤舞出卖的?
越想越是如此,凤舞竟然为了跟贺楼玉双宿双栖,连国都叛了。之前或许还是暗中帮宁远王的忙,如今从画像这件事来看,她已经是明着跟江蒙国作对了。
葛三儿觉得他应该把此事赶快传回江蒙,这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事了,就算是刚刚被派过来的公子恐怕也做不了这个主。
毕竟按凤舞的所为,罪名下来难逃一死,甚至还会牵连太多太多的人。
可偏偏他在渭城府没什么势力了,之前好不容易混进城,想要劫持刑场的海贼们也都赴了前辈们老路,他真想把消息好好地传回国也怕被宁远王的人盯上。
可偏偏他急的睡觉都不踏实了,公子却整天心情不错地四处溜达,好像都不怕别人把他当成奸细或是海贼抓了。
提了几次要传消息回江蒙的话头,李旬都笑眯眯地一句话:“你看着办吧!”
他若是有办法看着办,还用得着请示李旬?可看李旬表现出来的信任,他怎么好意思告诉李旬,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本就没法看着办了。
虽然他还知道几个能传回江蒙消息的线,却又不确定那几个线安全不安全,若是被宁远王的人盯上,他去传信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葛三儿担心的头发都白了,却不知道其实他早就已经是送进虎口的羊,只是什么时候吃就要看老虎的心情了。
最终,在李旬的纵容和宁远王府的无视之下,葛三儿传了一封密信回江蒙国,在码头找到江蒙国留下的暗桩,把信交给暗桩,再由暗桩借由商船传递出去。
事情顺利的让葛三儿都有些难以置信,直到回到钱府,葛三儿还跟做梦似的。
信上他写了渭城府的细作都被拔除的七七八八,凤舞也为爱背叛了江蒙,至于海贼被抓被杀的事,就算他不说江蒙那边也早就得了信。
可坐下刚喝了口凉水,葛三儿才记起,他竟然忘了说李旬的事,而李旬也没有跟他提去信时多说好话的事,想来这位公子是看不上那些小功劳吧。
葛三儿自我安慰着,却总觉得李旬的身上都透着神秘,让他都看不透。
李旬这几日可谓是春风得意,无论是之前暗中派人给贺楼远送信,一举将混进城里的海贼一网打尽,还是撺弄葛三儿给江蒙国去密信,都体现了他这个做皇帝的好心机。
想想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李旬开始想是在贺楼远面前露一面,然后回京城呢?还是留在渭城府里继续跟贺楼远躲猫猫。
虽然他人已经在渭城府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了,可他一想到就这样自个儿出去见贺楼远,总觉得什么里子啊,面子啊都过不去。
按说贺楼远知道他在渭城府了,不是应该亲自带了人把他恭迎回府?可从贺楼远的表现来看,他是真想假装不知道这个没事总往宁远王府门前晃的人就是皇上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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