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杨天里突然插话,且打算邹文楷说话时的这个当口,让老谋深算地老宰相不由眉头紧蹙,老宰相时而看看杨天里,时而又看向邹文楷。
至于穆玲珑,虽说穆玲珑也很是机敏,可穆玲珑到底不如自己的便宜外公足智多谋,更善于察言观色,要知道一来老宰相的年纪在这摆着,阅历丰富,二则是老宰相伴在皇帝身边多年,早就习惯了察言观色,有时甚至能一眼看穿眼前所发生的事情的利弊。根本无需去分析,考量。
眼下老宰相明显是看出了杨天里与邹文楷有异,若让邹文楷继续说下去,杨天里似是担心邹文楷会不小心吐露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顾才打断邹文楷,不肯让邹文楷继续往下说,而是自己来代劳。
“刘权他早前曾受童员外救助,当时你杜家生意还未曾衰败时,刘权家的生意就已然倒了,你当童家酒楼是童员外从谁人手里收来的?”
杜婉秋一听杨天里这话,不禁想起,早前父亲曾跟她说起过,与她有婚约的那男子家乃是做酒楼,买吃喝生意的,没想到童员外不单是她杜家的恩人,竟还是她的竹马家的恩人。
“可他受了童员外恩泽,也不能好坏不分,忠奸不明,那童天明要他做丧良心的事,他就做吧?”
“杜小姐,你不妨听杨某把话说完。”
“好,杨员外您说。婉秋听着不接话便是。”杜婉秋听闻杨天里道要自己让他将话讲完,杜婉秋知礼数地道了声,不会再打算杨天里的话了,要杨天里往下接着说。
“杜小姐许是不知,刘权其实心里一直念着杜小姐,哪怕那时刘权知道杜小姐你许已不再人世,可他却依旧不曾忘记杜小姐你啊。刘权乃是杨某见过最重情重义的男人。而童员外病逝的噩耗刚一传进京城,刘权就立即到我家来找我说明了此事,刘权也不肯相信童员外的死乃是病逝,顾才潜入童家做下人。其实他没做一件坏事,都会写信给我。向我求助,解决坏事的方法。”
想来杨天里扯出的这一弥天大谎,怕是唯有老宰相一人聪颖地听出杨天里乃是在撒谎,甚至连穆玲珑都哄骗了过去,从童家所在的县城进京,哪怕是快马送信,最早也要一天时间,而有时童天明与简水瑶当场出主意,立即就会让刘权去替他二人做坏事,刘权写信向杨天里求助,又岂能来得及。
“原来如此。”
“其实那次穆姑娘与天扬回家路上遭劫一事,刘权也与我商议过,而救助你们的那位蒙面人也是我请的帮手。”
“杨伯伯您跟……”穆玲珑的话未说完,杨天里便冲穆玲珑打了记眼色过去,杨天里的眼色分明在向穆玲珑说,若问那人是谁,让穆玲珑等会私下,寻个背人的时候再予他问。
“事情就是这样。杜小姐,刘权真是不错的人,如若杜小姐还怪罪刘权,那杨某也……哎!刘权虽看似在帮童家做坏事,可实则他背地却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补救,所以还请杜小姐莫怪刘权。他也是为给死去的童员外讨回公道罢了。”
“恩。”听闻杨天里替刘权说了这么多好话,杜婉秋哪还能再怪刘权,脸红得宛似熟透的苹果,毕竟杨天里可是将刘权夸得重情又重义。就差给刘权身上挂个绝世好男人的标签了。
“杜小姐,刘权他还在童家做事,毕竟童员外的案子一时半会怕是查不明,所以你看你自己的选择,要么你就听大将军的提议,去给将军大夫人,老相爷的千金做丫鬟,要么就跟我回童家铺里做女伙计。”
“我想去给将军夫人做丫鬟。”杜婉秋不假思索道,毕竟她早前误会了童员外,更是将恩公童员外告上公堂,此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尤其是大将军与将军之女穆玲珑父女两竟不约而同地宽恕了她,也许穆严贺与穆玲珑二人不会觉得什么,可对杜婉秋来说,杜婉秋却异常感激。
从穆玲珑与大将军穆严贺身上,杜婉秋仿若看见了枉死的童员外的影子,杜婉秋决定要将无疑报答给童员外的恩情债全部还给穆玲珑。
且杜婉秋之所以做此决定也与穆玲珑在前对傻小子童天扬不抛弃,不放弃的态度有关,杜婉秋希望穆玲珑能跟童二少爷童天扬两人这段感情能走得更长久些。如若童二少爷不曾成现在这样,成个傻小子就好了,两人定是极其登对的一对。
“那朕早前的允诺不就作废了?”见杜婉秋一事圆满暂告一段落,皇帝不禁又些感到怅然,失落,早前允诺给杜婉秋的千金之言竟白说了,不行,皇帝一言九鼎,当比任何人说话都要算话。
如今杜婉秋的良人已然寻到,那么自己不妨就为杜婉秋指婚好了。以代替早前的允诺。
275.第277章 秘密的问话
“既是杜家千金的良人已然寻到。那么朕早前应允要替其寻良人的允诺就作废了,可君无戏言,朕出口的话,岂能说作废就轻易作废的。既是杜家千金的良人已寻到,朕也知其人,不如朕就为杜家千金杜婉秋保媒如何?”
“圣上要为婉秋保媒?”杜婉秋听闻皇帝的话,不由微微一怔。杜婉秋似一时听懵,竟没能听懂皇上话里的含义。
“还不快谢恩,皇上要为你赐婚。”
“赐婚?”好在老宰相从旁提醒,杜婉秋这才算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圣上早前说的那话,竟是打定主意要为她赐婚,指婚给刘权。“婉秋叩谢皇上。”后知后觉的杜婉秋,得了圣上的赐婚赶紧向圣上道谢。
而圣上没有只光顾着杜婉秋,而忘记里公堂上的众人,虽说眼下皇帝没有办法为童员外挖开坟墓,要仵作再为童员外开棺验尸证明清白,可皇帝却想尽一切办法弥补这些,在今日携手为童员外喊冤的人。
“邹文楷。”
“草民在。”
“徐?”
“民妇徐秋葵在。”皇帝虽没能记住徐秋葵的全名,可却记住了徐秋葵的姓氏。皇帝道了声徐姓,徐秋葵自是知道皇帝是在叫她,徐秋葵忙自报姓名。
“恩。朕也可以为你赐婚,你可愿意受啊?”
“愿,愿意!启禀皇上,民妇徐秋葵愿意,只是……”徐秋葵连道愿意,可很快却又话锋一转,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实在是太过卑微。
“徐妈妈莫怕。”杜婉秋伸手紧紧一攥徐秋葵的手,为徐秋葵打气。
其实刚才皇帝赐婚时,杜婉秋又何尝不曾考虑此事,为自己的身份担忧,想来自己为向被自己误以为是杀害爹娘的仇人童员外报仇,竟不惜沦落风尘。杜婉秋甚至还曾想过若是寻到良人,而良人不肯接受自己,她就找个庙宇,削发为尼,从此与青灯古佛作伴。可当听闻杨天里杨员外道刘权的种种好,杜婉秋不禁认为刘权该是不会在意自己并非清白之身。莫名的杜婉秋对刘权有这种信心。她想相信刘权。
而眼下徐妈妈的良人就在眼前,就在这公堂之上,皇上赐婚时,那个名叫邹文楷的男人都不曾出言,且垂着头,身子似都在激动的打颤,可见其确是由衷欢喜,不介意妈妈的身份真心想娶妈妈为妻。
“莫非你是在担心自己的出身,认为自己配不上他?”皇帝听闻杜婉秋与徐秋葵低唤妈妈,心里已然能知道徐秋葵是做什么的了。“无妨,你只需问他是否愿意……”
“草民愿意,愿意,非常愿意。”不等皇帝的话问完,邹文楷已然迫不及待的赶紧连声答愿意。
圣上听闻,满意地颔首。
“启禀圣上,杜小姐与刘权的婚事,恐怕暂时无法办理喜宴,因刘权还要在童家继续做一阵下人,还要刘权……”
“恩,朕明白。”
“而邹文楷与徐秋葵这对,如若办理成亲喜宴,还望圣上将此对新人的成亲宴交予杨某来办,早前杨某曾跟着穆将军的长女玲珑小姐曾学了一手,定能让他二人的成亲宴办得别开生面,且是非比寻常。”
“哦?”杨天里如此一道,不由勾起了皇帝的兴趣。“那朕可要届时亲自来瞧瞧那非比寻常的成亲宴不可。”
“父皇,如雪也同父皇一同去。”
“好。”皇帝朗然应道。
“那今日有关童家一案,就暂且如此?”童家一案到此已然画上了完美的句号,然而圣上起身,似是并不打算回宫:“老相爷可曾方便。朕似有许久不曾去老相爷府邸拜访,既是朕难得出宫……”
“圣上,老臣还有些要事要予杨天里杨员外讲。若圣上想去老臣家,不如……”正当皇帝以为老宰相这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似想婉言回绝,道改日的话,结果老宰相却道:“不如让老臣的外孙女,还有老臣的女婿作陪。老臣的女儿琴莲也刚好回门还未曾与女婿一并返回将军府,想来他们一家三口定不会怠慢了皇上。”
“好。”
听闻外公的话,穆玲珑与大将军穆严贺也就双双懂了老宰相的心意,老宰相不肯作陪,而借故离开,让他们一家三口去作陪,乃是想让他们私下带圣上去见傻小子。老宰相为何自己不去,偏要他们一家三口去。这是何意?
穆玲珑不由觉得外公的心思还真是难猜。所以穆玲珑就干脆不猜了,反正她已然猜透了谜底,又何须再过多用脑。而老宰相呢,其实他并未有什么其他的用意,而是真有事要予杨天里私下打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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