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了,就下去吧!”迟迟不见离涵退出书房,皇甫熠不由淡淡道出一句。
眼下,他没功夫琢磨离涵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离涵的思绪无疑拉了回来。
只见他倏然调整好神色,拱手应声是,跟着退后两步,转身而去。
皇甫熠枯坐书案后半晌,方起身走至窗前,“你是今晚要做什么么?”望着暗沉的雨幕,他眸色伤痛,呢喃出声:“我多么想出现在你面前,助你一臂之力;更是想即刻,不,自知晓身中血咒那刻,我就想告诉你一切,却因顾虑那个我不愿看到的后果,我不能对你说出一句。你关心的眼神,及你一句句发自内心,真诚的问话,都令我好感动,可我却依旧不能对你说出实话。连城,等我,等我解除血咒,我必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一切。”嘴角牵起一丝苦笑,他这是否只是奢望?
从知晓血咒,知晓灵月的女巫或许能解掉他身上的血咒,已过去数天,是,是过去数天,但灵月的方位,还有如何前往灵月,依旧毫无线索。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窗沿上,忽然,他紧握成拳,好似在极力隐忍什么,又好似做了什么决断。
夜色浓郁, 大雨终于渐渐止息,这会已是深夜,人们皆已沉浸在睡眠中。
连城身着黑色劲装,身轻如燕,忽高忽低,潜进了广武将军府。
或许是因为做下错事,古雨薇这两晚入睡,屋里都燃着灯火。
无声无息进屋后,盯着外间榻上睡着的值夜丫头,连城想都没想,伸手直接点其昏睡穴。
而后,她提步走进内室。
她脸上表情清冷,眸中神光尤为复杂。
如兄长所言,她也不想相信眼前睡得明显不踏实的柔弱女子,会对顾宁生出歹心,且是和陆玉挽那种心思阴险的女子联手,从而给予她致命打击。
现今,京中谁人不知,她最在乎,她全心守护的亲人,是她的三妹和幼弟,当然,还有尚未公开身份的兄长。
古雨薇不会不知道,却还助纣为虐,挑战她的底线。
“海棠……”以为海棠在她床边站着,古雨薇迷迷糊糊睁开眼,低语道:“我没唤你,去睡吧!”这两晚她要起夜好几次,这丫头怕是做梦梦到她传唤,方起身到内室……
然,看清站在床前之人是哪个时,她立时头脑清醒,睡意全无。
凝视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坐起身的她,连城心里蓦地一冷。
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啊!
她与三妹出事真有关联,否则,也不会一看到她,就流露出这般神情。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问你答?”淡淡的,没有丝毫感情的冰冷声音自连城唇齿间轻缓溢出。
古雨薇想否认,想出言否认,却在接触到连城犀利,好似能将人看穿的眼神时,放弃了!
她秀美的脸儿白了又白,声音轻颤:“我,我是被逼的……我不想害人,尤其不想加害宁儿。可说再多,我还是害了她……”说着,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而下,“陆小姐威胁我,用我和陆世子的婚事威胁我,她说陆世子喜欢你,会因为你,和我退婚。她还说,即便不退婚,陆世子也会冷落我一辈子,她还说如若我不做……”
连城没有打断她的话,听她断断续续说着,”她让我邀宁儿出城前往水月庵进香,说会在回城的路上劫持宁儿,然后将宁儿关进一座别院里,让你紧张数日。我不想被退婚,不是因为我贪恋信阳候府的权势,富贵,而是我不想受世人耻笑,再也无法抬头走在人前。她只是说关宁儿妹妹数日,我便信了。”
陆天佑喜欢她?这世界没玄幻吧?
心中哧笑一声,连城冷厉的嗓音扬起:”可结果呢?她要杀了宁儿,要我饱受痛苦,恨自个没能保护好妹妹。就因为你的不想,我府中赶车的下人死于非命,就是唤雪,也差点丧命当场。”
古雨薇啜泣:“宁儿妹妹……没事吧?”
“你说她有事没?还是说你希望她有事?”连城冷笑反问。
“不,不!我自然不希望她有事……”古雨薇用力摇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滴滴落下。
连城的目光定定地锁在她脸上,“哼”了声,声音幽冷:“我平生最讨厌,最痛恨分不清轻重,只顾着自我利益之人!对你,我并无多少印象,但宁儿喜欢你,说你很好,可你呢?是怎样对她的?哼,说什么视宁儿为亲妹妹,在你的利益受到威胁时,这些都是骗人的鬼话。别给自己找借口,什么怕退婚,怕被世人耻笑,这些都是你昧着良知,为自己害人所找的借口!”
”我,我……”古雨薇泪眼大睁,不停地摇头。
连城冷笑:“如若不是顾及你我两府的关系,我势必会以最残忍的手法取你性命!”先让她活着,等围绕在古绍身上的谜团揭开,就算她不出手,皇帝也会下旨灭掉其满门!
”可你也别妄想我就这么放过你……”连城说着,没于袖中的右手轻轻一抖,明晃晃的手术刀便跃然于她指间,跟着,她伸出左手,攥住古雨薇的右手,刀起刀落,只见半截小拇指倏然掉落在了地上,“这是对你作恶的惩罚,记住,若再有下次,我就不是这么简单对你了!”一切来得太快,令古雨薇迟迟没回过神。
等断指处传来痛感时,她才知晓刚刚发生了什么。
“啊……”她尖叫出声。
海棠慌慌张张跑进内室:“小姐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连城这时已无踪影。
削了古雨薇的小拇指,在其怔愣中,她闪身到了外间,隔空解开海棠的昏睡穴,便提起轻功飘然而去。
古雨薇活活痛死不是她想看到的,她要其暂时活着,好有朝一日尝受彻骨之痛。
说她心狠也罢,说她无情冷血也罢,谁让她好人不做,偏要做恶人,且撞到她的枪口上!
信阳候府,莫婉倾的小院里,两抹高大的黑影凌空落下。
他们进到莫婉倾屋里,瞬间就了结了秋蝉。
动作之快,真真令人咂舌!
秋蝉闭眼睡着,无一丝反应,就一命呜呼,这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想到。
“谁?”莫婉倾会些粗浅功夫,因此对靠近自己的危险事物比之常人来说,要敏锐一点。
蓦地睁开眼,看到两抹高大的黑影站在自己床前,她第一反应就是提高戒备,进而准备出声惊叫,毕竟这里是信阳候府,夜间巡逻的侍卫不少,只要她这有动静,那些侍卫势必会立时赶到。
奈何她没这个机会。
只因那两抹黑影中的一人,在她坐起身那一刻,已封住了她身上几处大穴。
莫婉倾眼下只能怒争双眼,任人摆布。
“你来!”
“你来,我是兄,你得听我的!”
眼神交流的两抹黑影,谁也没理会莫婉倾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
终于,其中一人妥协,“好,我来就我来,谁让我是弟。”眼神交流的两抹黑影,是贺明,贺武两兄弟。
遵照陆随云的吩咐,他们要将莫婉倾弄出候府,并给其安排一个‘奇妙’的夜晚。
以极快的速度扒 光莫婉倾身上的衣衫,贺武退到一旁,递给贺明一个眼神,“该你了。”贺明点头,用被褥将人裹住,往肩上一扛,两人与来时一样,悄然而去。
“顾连城,你,你怎会在我屋里?银翘,银翘……”清玉院里,陆玉挽脸色煞白,蜷缩在床里侧,惊恐的眸子看着连城,仿若看到地狱之魔一般。
连城冷冷盯视着她:“你省些力气吧!”听她这么说,陆玉挽只觉呼吸困难,似要立马窒息。
银翘,院里的丫头仆妇,顾连城该不会,该不会将他们都杀了吧?
爹,哥哥,救我!
她在心里唤着,大声唤着!
她不敢随意出声,因为她的脖颈被一把泛着寒芒的小刀抵着,只要她稍微动作,那刀子就会划破她的血管。
她不要死,她还要嫁给心爱之人,嫁给那令她心神悸动的男子,要和他生儿育女,一辈子恩爱白头,所以她不敢乱动,也不敢随意出声。
“你就是个蠢货,明知不是我的对手,却非要和我过不去。威胁古雨薇欲杀死我三妹,你可知你的行动早已被一人知晓,而那人不仅将你花重金雇的地痞全部了结,并算计了你未来的嫂嫂,差一点,她只差一点就让你的兄长戴了绿帽子,且不是一顶。你呢,还真是识人不清,谋划良久,为她人做了嫁衣裳,就这还不够,你还需为惹恼我付出惨重的代价!”
唇角掀起一抹残忍冷酷的笑,连城续道:“说说你为何恨我,为何总想与我过不去?”不等陆玉挽出声,她“呵呵”一笑,“是因为岑洛吗?应该是这无疑,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到了极致,我的休书都已出手,足以证明我对他,对你的未婚夫无半点男女之意,而你这个蠢货,不知自个想法子笼络他的心,却对我心生嫉妒,进而恨上我,想着损招寻我不开心。我呢,这一不开心,就想教训人,手段残忍,令人发指。怕吗?怕惹到我了吗?”
陆玉挽算是听明白了,明白她的计划为何没成功,原来有人一早就知道她所行之事,她为他人做了嫁衣,计划良久,她竟然为他人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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