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女儿哭起来,因为少了半条胳膊,抱也抱不住,哭得越发凄惨。
秦香儿捂着脸,又疼又气。
“娘啊,你说过我们不会认输的啊,你怎么全都忘了呢!你还记得吗,那个下雨的晚上,秦韶华逼着我们去段尚书府帮她通消息,娘你说,你会带着我越过越好,越走越高。娘,我已经长大了,我现在是在帮你啊!”
秦香儿也哭了。
娘亲的软弱让她心烦,却又心疼。
贺姨娘万念俱灰,“你这个傻孩子,你知不知道,娘亲有多艰难才让秦韶华对咱们暂时放了心,饶过了咱们的性命?咱们的确是不能认输,但不是针对她啊,咱们还要靠着她立足呢!”
“靠她做什么,她心狠手辣。”
“糊涂!咱们给她办事,等咱们有了困难,她才不会置之不理。你以为咱们在尚书府很稳固吗?都是虚的啊!咱们是什么身份?是倒塌的护国公府出来的,段尚书躲还躲不及,干嘛要收留咱们?还不是因为当初段尚书想利用我和秦丽雪的旧情,与秦丽雪缓和关系……你娘我多艰难才在尚书府站住脚,这下,都被你给毁了……”
贺姨娘一想起秦韶华能够神出鬼没出入尚书府,就觉得后背发凉。
女儿竟然动用福贵害秦韶华……
如今事发了,看样子,一定是没害成。
否则玥昭仪怎么会为秦韶华出头。
那么接下来,等待她们母女两个的将会是……秦韶华的报复吗?
贺姨娘不敢想。
秦韶华可会用毒!
不知道会怎么折磨她们呢……
她抱着女儿放声痛哭,觉得死期将至。
玥昭仪和月香藏身在后殿外面,贴着墙,听清了母女两个的对话。
两人对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原来秦韶华埋伏了这么多条暗线,贺姨娘也是其中之一!
原来任何一个和她作对的敌人,最后都被她收为己用!
那,自己又算什么呢?玥昭仪和月香同时都在想。
主仆两个悄悄退开了。
回到玥昭仪的房间,玥昭仪屏退诸人,只留下了月香。
门窗都关着,屋子里光线微弱,玥昭仪低着头,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她的确是被今日的发现吓到了。
秦丽雪被秦韶华控制着,贺姨娘也是。还有自己……秦韶华到底心机有多深?
金钗上的垂珠一直在眼前晃。
晃得她心烦意乱。
啪一下,她拔下金钗拍在了梳妆台上。
转过脸来,十分严厉地仔细叮嘱月香。
“你记着,以后不许再和秦韶华作对,不许再自作主张,做任何对她有损害的事情!听见没有?”
要是月香做了什么,她是月香的主子,最后还不是要受到连累!
看贺姨娘母女就知道了。
秦香儿自作主张,贺姨娘不知情也要被一并追查,最后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月香应诺:“娘娘放心吧,奴婢知道分寸,绝对不会给娘娘添乱的。月香在宫里能够安身立命,靠的可全是娘娘庇佑。”
“所以你就不要做任何让本宫放弃你的事。”
“奴婢遵命。”
玥昭仪还不放心,再次叮嘱道:“现在你也看见了,我们不过都是秦韶华的棋子。今日秦香儿犯错,她就让我们处置秦香儿母女。若是日后我们犯错呢?焉知她会不会把我们交到秦丽雪手上!若真是那样,咱们可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唯一的出路就是听话。
起码到现在为止,秦韶华非常守信用,也不会无缘无故惩罚她们。
只要听话就好了。
月香喏喏领命。
她和玥昭仪同命相怜,感同身受。
其实不用玥昭仪叮嘱,她也不会再害秦韶华了。
如果说以前还偶尔升起过类似的念头,经过今日一事,她是彻彻底底掐灭了想法。
以后只会听话。
“那,娘娘,您看这件事……咱们需不需要告诉皇上?”月香问。
玥昭仪转着眼睛思虑。
“秦香儿谋害秦韶华,秦韶华顶着摄政王特使的身份,按理说应该知会陛下一声……不过,秦韶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只是给本宫来信,让本宫处理……”
玥昭仪最后做了决定:“不必告诉皇上。我们循规蹈矩,秦韶华让咱们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不要做。把秦香儿母女狠狠打一顿吧,明面上,就说是她们冒犯了本宫,亵渎皇家威严。”
“是。谨遵娘娘吩咐。”
月香答应着,下去安排。
娘娘说“狠狠打”,那自然是要下狠手。
往死里打就是!
只要别真让人死在皎月宫里,就算抬回去死在路上,也和她们无关。
贺氏,秦香儿,呵呵,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你们母女两个自求多福吧。
月香眼中闪过阴冷的光。
贺氏,让你当初挑唆我!现在是让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第254章 为愚蠢付出代价
另一边,秦丽雪的宫殿里,她握着贺姨娘给她的那串白檀手串发呆。
虽然不是娘亲段夫人用旧的那串,但终归是长相差不多,睹物思人,她想起了娘亲,想起了旧事。
复仇的火焰在心头熊熊燃烧。
烧得她浑身难受。
可是秦韶华的强势让她望而却步。
辗转踌躇之时,白檀手串淡淡的幽香钻入她的鼻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浑身舒畅。
心腹侍女端茶过来,“娘娘,累了半日了,歇歇吧。”
秦丽雪也觉得疲乏,就喝了半口茶润润喉咙,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秦丽雪觉得奇怪,自己平日里多思多虑,经常失眠,从没这样睡得酣沉。现在竟然睡醒了还想睡。
不过惦记着贺姨娘母女,她倒没在这件事上多想。
她倚靠在床头,问心腹侍女:“玥昭仪那边怎么样了,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侍女说:“玥昭仪把贺姨娘母女两个关了一宿,今日听说是动了板子,狠狠打了一顿呢。”
“打成什么样了?”
“这个还不知道,玥昭仪那里门户严,等奴婢稍后再去查查。”
秦丽雪想了想,又问,“她们母女两个进宫一夜未归,段尚书府有没有人来找,或者询问?”
“没有。”
“宫里其他人知道此事吗?”
“应该有人知道风声。不过,没人敢过问。”
呵呵,秦丽雪暗自冷笑。
那贺姨娘就自生自灭吧。
可笑秦香儿还拿段尚书府当靠山,人家根本就不关心她呢,一夜未归都不闻不问。
她正这样想着,就听宫门外一阵喧哗。很快有小太监飞跑进来禀报:“娘娘!玥昭仪派人抬了贺姨娘母女进来,说要送还给您。他们人多,咱们的人拦不住!”
秦丽雪注意到“抬”这个字。
打得不轻吗?
走不了路,只能被抬来?
她立刻起身去查看。
然而等她整理好衣饰走到外头,玥昭仪的人已经飞快走了,只留下两条长凳。
凳子上趴着贺姨娘还有秦香儿。
两个人都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不成人形。
惨不忍睹。
宫人禀报说:“娘娘,玥昭仪的人留下话,说这两个都是您的亲人,若是在她那里出了事她不好面对您,所以还是送回来给您照顾……”
秦丽雪气得七窍生烟。
她把皮球踢给玥昭仪,玥昭仪又给她踢回来了!
而且还打成了烂皮球!
可明面上,她真是贺姨娘母女的亲人,若是放着两个人不管,传出去未免让人说她刻薄寡恩。
她昨天可是还接了人家进宫叙旧呢!
但若就这么接了手,玥昭仪把她的亲人打成这个样子送回来,岂不是给她难看?她一样要被宫里人瞧不起。
玥昭仪这个贱人!
处处给她挖坑。
秦丽雪铁青着脸,浑然忘了自己昨天也坑过玥昭仪。
她窝着一肚子火,命人把母女俩抬进偏殿厢房去。
不能对玥昭仪兴师问罪。起码现在不能。
否则岂不是在这当口得罪了秦韶华?
秦丽雪觉得真憋屈。
眼瞅着贺姨娘和秦香儿挨了重刑,现在全都是半死不活,神志不清,她想再录口供也录不成了。
秦韶华那边要怎么交代才好啊?
秦丽雪气得脑袋疼。
而玥昭仪那边,却是把一叠厚厚的口供封好,派人送去了齐王府。玥昭仪单方面联系不上秦韶华,但她知道,齐王府一定能把信替她转交到秦韶华手上。
这一次暗地交锋,玥昭仪大获全胜,狠狠压住了秦丽雪……
楚国北境。
凤凰城。
秦韶华很快就收到了玥昭仪的回复。
她握着一叠厚厚的信纸,一目十行浏览完毕,挑了挑眉。
原来当初段夫人还留了这么大一个伏笔呢,呵呵。福贵,原来是凌夫人陪房、已故万管事万达海的儿子。
不过,伏笔再大,秦韶华也不屑一顾。
秋雁当初又是下毒又是行刺的,到头来还不是功败垂成,不但被她轻易制服,反而还把段夫人自己装了进去。
所以,就算段夫人来得及动手,让福贵发挥作用,又能如何?
什么作用也起不了!
秦韶华把玥昭仪弄来的口供,给齐王的侍从看了一遍,就当是薛姨娘中毒之事有了最后的交待。
这种小小的阴谋算计,还犯不上让齐王本人看,只要告诉他结果就是了。反正他也充分信任她。
“秦姑娘可真是不错!跟咱们王爷行事风格十分相似。王爷不也是如此么,经常将敌人变成附属,不听话的让他们自己去斗,兵不血刃收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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