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聿轻轻拍拍柳云凡一颤一颤的身子,“王爷已经给你惩罚那些个不知好歹的下人了,你不要哭了!你一哭,本太子的心里也会难过的!乖乖!我们回座位上去。”
“嗯……”
柳云凡拉着长腔狠狠的应了一句。
摄政王望着他们的背影,浑身的怒气几乎变成了蒸汽冲向空气中——
这个宴会,有了疯太子,注定会是一场笑话!
这已经是多少年不变的事实。
若不是顾及他的千秋霸业,他才懒得弄这无聊的盛宴。
前面那两个背影,还是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着。
柳云凡的身子,还在一颤一颤的。
天晓得,她是笑的!
她方才演的那场戏,真的是太搞笑了,她憋笑实在是太艰难了。
逼不得已,只能将笑意化作泪水,慢慢的眼角涌出。
靠在某狐狸的怀里又笑了良久,她总算是停下来了,捏捏笑僵的脸,不动声色道:“你说,方才摄政王是不是要气疯了?”
“我想,他已经习惯了!”
东方聿不赞同的摇头。
“为什么?”
“因为每年的宴会,我这个疯太子喝了酒之后,总要耍一场酒疯,弄得太后跟摄政王全都变了脸色,众人也都变了脸色,最后全城纷纷扬扬,将太后寿宴当成笑柄。”
“既然知道是笑柄,他们怎么还敢让你来?”
“笑柄
,有时候才最适合阴谋!”
东方聿说的高深莫测。
“你这只狡猾的狐狸,不止是摄政王借着宴会搞阴谋吧!这也是你的阴谋吧!”
柳云凡砸了他胸膛一下,接着又往里面拱了拱。
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一对疯癫夫妻当着众人的面,不顾及体统的卿卿我我。
这样的行为,是必须要杜绝的。
“你靠着宴会装疯卖傻,任凭摄政王他再精明,这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他也会放下放下戒心的!”
柳云凡叹了口气,“这就是一场耐心、恒心与攻心的较量。狐狸,谁要是遇上你当对手,真是他这辈子过瞎了!好好的朋友不做,偏偏做敌人。”
“凡宝宝,过奖过奖!”
东方聿虚虚抱拳。
柳云凡枕在他怀中,翻翻白眼儿,这只狐狸,说他胖还真就喘上了。
“这场宴会,恐怕不用本太子装疯卖傻的出场了。”
东方聿忽然悠悠道。
“为何?”
“凡宝宝你不是已经在开场的时候就给搅局了吗?”
他浅笑着,又将她的身子往怀中揽了揽,有意让旁边的人看到他们的亲密,最好羞得他们不敢看才好。
“方才你咋咋呼呼的模样,早已经成了大家此时的逗乐的话题了!我想,他们会很快将这件事传播至古晋城的南南北北的。”
柳云凡叹口气,“世人肤浅,不知高人之高,不知圣人之智,不知神人之大智若愚啊!”
他们所谓的笑柄,实际上是智慧的人,故意装出来,让他们当做笑柄来看的。
言罢,她正色道:“狐狸,我方才看过那邀请函了!果然如你所说。摄政王是要动手了。邀请函上,画着一副画,内容大约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天上画着明月,水中倒影着明月。这不正是摄政王在告诉他的下属们要‘反’了吗?”
顿了顿,她又问:“那我们怎么办?”
“静观其变,然后,将计就计!”
东方聿深深一笑,接着转折,“不过——”
“不过什么?”
柳云凡急急又问。
“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本公子庆幸是第一个遇到的你人!更庆幸是第一个得到你芳心的人。”
柳云凡翻翻白眼儿,这只狐狸,总是这么没有正经。
明明是说一件很严肃很棘手的事情好吧,他现在居然又给扯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去了。
又想起她情绪失控时候跟这只狐狸交了感情的底儿,她的脸还是微微有些发红。
貌似是这个原因,他说话越来越有底气了。
柳云凡暗自叹口气,哎!怪她喽!是她给惯得这毛病。
正想着,他们已经到了座位上。
东方聿十分慷慨的贡献出了自己的腿跟怀抱。
于是,柳云凡略微红了红脸,还是将心一横,就坐了上去,又主动搂了上去。
顷刻间,在座的众宾客们,有的羞红了脸,有的青了脸,有的绿了脸——
疯太子居然当众与太子妃搂搂抱抱,在这般场合做出这等有损皇家声誉、名誉、规矩、体统之事,实在是有辱皇室威严。
这种事,只有在青楼中才会有,可是太子殿下居然堂而皇之的在众官员齐聚的太后盛宴上做出此等行径,简直不可饶恕。
不过鄙夷悲愤完了,他们又释然了——
一个疯太子,娶了一个被熏陶得同样疯癫的太子妃,有此等举动,也无可厚非。
他的行为若是同常人一样,就不用被称作疯太子了。
两个疯子,又怎么能够得体的控制自己的形象与行为?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正在这时,有尖利的宣告声在众人耳边炸响。
众官员纷纷起身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东方辙摆手。
他与太后并坐朝南,众官员以众星拱月之势分散四周。
太后的身边,站了另外几个女子。
有两位是丫鬟,但是有一位明显是位主子。
她看着二十岁左右,穿着扮相均不一般,气质也非凡,只是一直娇羞似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寿宴在一场美妙的舞蹈中开始,官员们纷纷献上祝寿贺词——
“太尉杨中天祝太后洪福齐天,寿比南山。”
“御史李瑞祝太后福如东海,与天齐寿。”
“苍昀郡守钱恺祝太后春秋不老,日月同辉……”
“……”
就在柳云凡躺在东方聿的怀里听这些贺词听得耳朵出茧子的时候,太后终于开口:“好好!今日是个开心的好日子,大家莫要拘束,畅
饮便好。”
“真是无聊,好无聊!”
柳云凡一手端着一个酒杯,总是在给自己喝完了一整杯之后,才用另一只酒杯往东方聿口中递上一小口。
某无耻的柳云凡是这么想的,要是他们两人之间必须有一个人喝醉的话,那必须得她喝醉才可以。
因为,她是绝对不愿意照顾一个醉酒的疯汉的。
不大会儿功夫,她就将眼前这一壶酒灌进肚子,旁边不远处服侍的丫鬟赶紧又给弄来了一壶酒。
她又毫不客气的抓过来,正往酒杯中倒着酒,上面太后娘娘忽然又开口道:“难得今日大家齐聚在这里,哀家倒是想借这个机会,宣布另一件喜事。”
众官员听闻,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认真听着。
在这盛宴之上,皇帝东方辙是傀儡,他们是不在意的,他们在意的是摄政王,所有的谄媚也只针对摄政王。
而太后娘娘作为摄政王的亲生母亲,他们自然也要给足百分之百的尊重与敬畏。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的孙儿也就是当今太子东方聿,多年来一直没有太子妃,为此哀家真是心情着急啊!也不止一次的为我这个孙儿寻觅好姑娘,可是他就是不肯。哀家真是担忧我们这皇家香火啊,一直寝食难安!”
柳云凡手中的酒杯一顿,倏地抬头就盯上了太后。
这个老妖婆,还皇家的香火,这不是家丑嘛!她居然这么说出来!
但是既然说了,她就绝对不会无端说这样的话!。
“直到半月前,我的孙儿娶了晋宁侯府的三小姐,哀家真是高兴啊!今日,各位大人也不要笑话哀家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只因哀家真是太开心了。如今,我孙儿的病都好了。再说,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这个皇祖母,就自作主张,为我这孙儿许了一门亲事!”
她忽然一招手,“锦儿,过来!”
“是!”
跟在太后身边那个穿着不凡的女子走到了她的跟前。
“今日,我就想将我这个干孙女,许配给我那孙儿太子当个侧妃。这一年之后,说不定我这孙儿就儿女双全,哀家也就四世同堂了!”
太后这位干孙女,名字叫做程锦儿。
她跟其他女子不同,她从小喜欢东方聿。
长大后,就更喜欢太子这种疯疯颠颠、涂脂抹粉的男人。
正因为这点,太后曾经不止一次想将她许给东方聿,可是都皇帝还有太子本人被拒绝了。
她将自己的干孙女许给疯太子,不过是为了亲儿子的阴谋而已。
在疯太子身边安插上她的人,以后不论什么行动都方便些——
就比如,斩草除根。
“恭喜太后娘娘,恭喜皇上,恭喜太子殿下!”
官员们不约而同的起身道贺。
听到这里,躺在东方聿怀中倒酒的柳云凡手中的酒杯“嘭”一下就扔在了桌上。
眼神像是刀子似的就杀向了东方聿。
那意思是“你丫的东方聿,你不是说老娘今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跟你来,就会将所有的小三儿都扼杀在摇篮里吗?这个‘锦儿’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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