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要回趟娘家……”
邢氏的父亲现在还在宫里跪着,姓庄的远房侄子被打后也被送去了邢府,她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看一看。
苏明堂看着邢氏那身素白缎银纹的衣裳,越看越觉得晦气。再想起刚才苏老太爷说的那些话。一股暗火直冲心肺。
“在你心里就只有你那娘家,你现在已经是苏府的人了,没事往娘家跑什么,父亲还病着,白桐的婚事也要你来操持着,你倒好,整天想着往外跑。”苏明堂沉着脸色。
邢氏张嘴想要解释,苏明堂却连听也不听,直接甩了袖子走出院子。
邢氏看着邢氏的背影。心里又苦又涩。
苏白桐没回京时,一切都还好好的。
全都是她的错,她这次回来就是故意在跟她做对。
苏白桐,别以为你嫁给绯王我就无计可施了,离大婚之事还有段时间,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好命活到那一天了。
邢氏站在那里狠狠的咬着牙。
楚府。
苏白桐从红漆蔗段锡坯的香盒里把黄香饼取出来,又将香炉细细清理过后,才小心的将香饼放进去。
屋子里立时香气四溢。
楚子墨悠闲的坐在椅子看,看她倒腾着香炉,“这门婚事,妹子还满意吗?”
苏白桐抬起头来,唇边划过一道好看弧线,虽然只是浅浅的,可是她的眼角也随着弯了弯。
楚子墨笑道:“我叔父看人极准,想来是不会有错的,凌宵天这个王爷也算是有心,日后你嫁了他,要是他敢欺负你,我叔父定然不会饶了他。”
两人正说着,楚千乘进了门,带了一身的酒气。
苏白桐微微蹙眉。
楚千乘见了急忙解释,“晌午时绯王来过,因为高兴就一起喝了几杯……丫头,你那解酒的香丸还有没有了?”
苏白桐于是带着慧香起身出屋,去她的屋子里取香丸。
屋里隐隐传来楚千乘的声音,“绯王这小子还算不错,就是武功太差,连我老头子十招都过不了,看来以后我得多敲打敲打他……不然以后他怎么能护得住白桐这丫头。”
慧香听了掩嘴偷笑。
这老头子所说的敲打可不是听上去那么轻松的事,当初陈之南他们天天被他敲打,结果没用几天功夫,全都累倒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苏白桐取了香丸,刚回了园子里,才转过前面的小路,就看见路边的亭子里坐着一个人,一袭大红锦袍显得分外惹眼,鬼面站在亭外的大树底下,将身形掩在阴影中。
苏白桐从小香盒里取出一枚解酒的香丸走过去。
凌宵天背靠着柱子依在那里,好像喝的有些多,眉眼都舒展着。
“把它吃了。”苏白桐站在亭子下面将手里的香丸递过去。
“这是什么?”凌宵天好像早就知道她会走过来似的。
“解酒的。”
凌宵天并不伸手去接,而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压低声音,“桐桐上来喂我吃。”
身后的慧香羞红了脸,忙退开几步,心忖这位绯王果真是风流不羁,当着别人的面就敢这么大胆的调戏自己婚妻……也不知小姐会不会恼了。
慧香偷眼去看苏白桐,却见她神色如常,提了裙角上了亭子。
慧香见状慌忙退到更远处。
没想到她们小姐也是这般的大胆,这两个人,光天化日……这样真的好么……
重活一世,苏白桐何曾在意过世俗的眼光,她进了亭子,将香丸递了过去。
“张嘴。”
凌宵天得意的笑起来,乖乖张嘴等她把香丸放进嘴里。
“今晚我会留在楚府,你晚上过来看看我吧。”他嘻笑着。
苏白桐愣了愣,最近一段时间,凌宵天好像经常会出现在楚府里。
按说就算楚千乘因为她而对他另眼相看,可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将他留在府里过夜吧。
“你制的那药膏,明日早上给我用些吧。”凌宵天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语气却非常认真。
苏白桐又是一愣,顿了顿,她忽然道:“你想进宫?”
“进宫谢恩。”凌宵天无奈道,“用了药应该会有效果吧。”
这几日因为连续用香的关系,凌宵天的眼睛每天都会有段时间恢复正常,不过时间很短。
只有用了药膏后,他才有可能在进宫的这段时间里不出差错。
苏白桐略一思忖,“明早用过药后若是你能一直闭目将养,待到进宫时,自会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也只有短短的小半个时辰。”
凌宵天颔首,“够用了,只是又要辛苦你了。”
苏白桐低下头去,目光顺着他的衣袖落在了他的手上。
虽然他隐藏的极好,可是她还是看见了他虎口处被磨破的伤口。
“你跟义父过招了?”他的眼睛虽然恢复了一些,但仍看不太清东西,也不知这两人是怎么搞的,最近楚千乘总是拉着他去过招。
“这老头子还算是手下留情呢,不过就算被打的下不来床我也原意,只要这婚事能成……”凌宵天笑起来,“只要能把你娶过门去,就算刀山火海我也不惧……”
后面的几个字刚一出口,凌宵天的嘴便被一只小手捂住了。
第269章 你要睡哪边?
在苏白桐自己反应过来前,她的手已然捂住了他的嘴。
刀山火海……她不想再见到这样的场面了,就算是听着心里都要跟着疼起来。
凌宵天愣在那里,她的手上还残留着解酒香丸的芬芳,他看的不是十分清楚,不过他却能感觉到她的神色有些黯然。
怎么回事?他是哪里说错了话。为何她会如此……亚刚名巴。
苏白桐将手拿开,“不准乱说。”语气带着责怪。
凌宵天眉眼弯了弯,“知道了。”
从没想过,有一日也会有人因为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责怪他,小时候他远远的看着皇兄们因为童言无忌而被身边的宫嬷嬷提醒,被各自的母妃责骂,他的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虽然来的晚了些,不过该有的,他终于还是得到了。
晚上时,楚千乘与凌宵天在流芳园这边用了晚饭,老头子鬼头的很,与凌宵天饮了两杯就吵着头痛,先回去了。
凌宵天向着苏白桐嗤嗤的笑。
苏白桐碍着那些下人的面不能说他。想要狠狠瞪他,可又想起他根本就看不清,心里不觉又软了些,安排慧香收拾出园里的厢房,让他歇息。
鬼面带着绯王府的侍卫也全都进了园子,流芳园这边守夜的婆子全都远远退开。
“我自己睡厢房?”凌宵天似有不满,“桐桐不来陪我么?”
苏白桐蹙眉,还没成亲他就像块米糕似的粘在她身上。不由嘀咕了句:“难道你还想一起不成。”
“晚上屋里又没有下人服侍,半夜我想喝水怎么办?”凌宵天一脸无辜,“这边又不是我的王府……”
他留在这里的借口虽然是因为要用药治眼,可是也不好光明正大的,还要顾及着苏白桐的名声。
但一想到她与自己近在咫尺却又碰不得摸不到。心里又难受的要命。
“起夜时我又瞧不清楚。上次就撞了脑袋。”
他刚说完就觉得有一只手摸到了他的额头上。
“撞在哪里了?”苏白桐果然心软的凑过来查看。
凌宵天心里软的都快要滴出水来,“桐桐晚上留下来照顾我吧。”
苏白桐在他脑袋上瞧了半天也没找出被撞到的痕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在使诈。
想要说他几句又见他那定定的瞅着自己,就算知道他可能看不清楚,但还是极难拒绝他的要求。
慧香悄悄抱起了屋里的小香狸,躲到一旁偷笑。
别看她们小姐平时冷冷清清的,淡的像汪水似的,可是只要一碰到绯王殿下,她就被吃的死死的。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可就是狠不下心来拒绝。
苏白桐转头想寻慧香去铺床,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丫头已经抱了小香狸躲出去了。
她只好自己在东边的软榻上又铺了一床被子。
“我睡榻上好了,你睡床。”凌宵天道。
“你睡床吧,榻太窄了你会掉下来。”
“不会。”凌宵天笑道,“小时候我还睡过长凳呢,只有巴掌宽的……我都掉不下来。”
苏白桐无声叹了口气,拉他在床边坐下。
“晚上要喝水就叫我。”她嘱咐道。
凌宵天“嗯”了声,张开两手。
苏白桐愣了愣。
“桐桐帮我更衣。”
苏白桐不禁有些汗颜,前世她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粘人,明明伤的是眼睛,怎么现在连脱衣裳也不会了。
好不容易收拾停当,苏白桐熄了烛火。
玉片上的香块散发出桂花的香气,因为凌宵天晚上留在这边,所以她特意点了香。
开始她还不敢睡沉,总怕凌宵天喊她时听不见,可是不知不觉的,她竟睡了过去,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只见她的身侧躺着一个男子,为了防止靠到她身上,他紧贴着软榻的边缘,险一险就要掉下去了。
苏白桐原本想要质问出口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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