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释的越是详细,奉临就越是懊恼。“你是不是还觉得朕在怀疑你?”
“说公心的话,皇上应该怀疑,臣妾不是没有算计过您。冷宫里的皇贵妃刚被放出来的时候,臣妾便是用这个法子让你恨毒了她。以为她要取代臣妾。所以那段时间,您每每见到皇贵妃就咬牙切齿,便是臣妾的拙计。”
沈音苒现在,完全不需要向皇帝隐瞒任何事。当她觉得,她能够不再被这个男人左右,不再为了些许的事情成为倾心相对,那么这个男人就完完全全的不再重要了。
“幸亏你来得及时。”奉临有些无言以对,只有重复这句话。
“皇上不必谢。”沈音苒兀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臣妾将这罪魁祸首找出来,您再谢臣妾也不迟。”
“哦?”奉临看她胸有成竹,不免好奇。“你怎么能找到?”
“其实您与臣妾心里都有这个疑影,只是您不愿意说,臣妾也不能胡乱诬陷不是。”
沈音苒看了一眼还摆在桌子上的酒坛子:“若是没记错,那酒是桦妃送的。叫什么竹叶春。”
喝的时候,奉临压根没看是什么酒。但现在一瞧,还真是竹叶春。
“你是想说,这件事情是桦妃?”奉临想了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段日子,她把桦妃逼得太紧了。若不是有桦妃,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追踪到司徒顽落脚的地方,找回碧儿。
转念一想,奉临又觉出了不妥。
何以他去的就那么是时候,不早不晚,偏偏是在奉擎之后。还原原本本的把什么都看见了?
“其实,皇上早就知道桦妃是什么样的人对么?”沈音苒一直没有动桦妃,就因为她看见了桦妃的一些特殊之处。“皇贵妃屡次都想要揪出桦妃,乃是因为她或许和车迟国有勾结。本来臣妾将信将疑,但是最近这段日子,皇贵妃不在宫里,皇上一边悬心着寻找她下落事,一边频发的出入桦妃宫,臣妾心里就有数了。”
“你对朕,依旧是这么坦白。”奉临的心稍微有些暖。
沈音苒却并不觉得这话是在夸奖她什么。“皇上,臣妾之所以坦白,是因为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宫里妃嫔,总是您喜欢看到什么样子,她们就给您看什么。而臣妾往后再也不需要讨您的好,所以有什么就说什么。”
“桦妃,的确是朕掣肘司徒顽的一枚棋子。表面上,她为司徒顽提供消息,泄露宫中的种种隐秘。但实际上,司徒顽知道的,都是朕希望他知道的。朕不想让他知道的……他很难知道。”奉临也是想对皇后说一句实话。
可惜沈音苒只是笑了起来:“皇上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画虎画皮难画虎,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都是老生常谈了!尤其桦妃,能游刃有余的周旋在您与司徒顽之间,还能在后宫立足,从一个毫不起眼的桦嫔成为今天的炙手可热的妃主,这其中,不都是她自己的心力么?严妃没有了,桦妃的风头更盛,这不是也要感谢皇上您的提拔么?”
奉临自然不会全心全意的去相信桦妃:“你是想说什么?”
“会咬人的狗不叫。”沈音苒凝眉:“她的手已经伸到皇上您的酒坛子里了。再长一些,怕是要替您揭开睡袍,把别的女人硬塞进你怀里了。”
这话说的是难听了些,但确实。
“你是要朕尽快处置了她?”奉临不是没有想过:“司徒顽可是个狠戾的对手。他在宫里安插的耳目,绝不亚于皇后你。”
“多谢皇上夸奖。有姑母的庇护,臣妾要在宫里安插自己的人,当然是轻而易举。可司徒顽是车迟过的皇子,他又怎么有本事能把这些事情做的如此天衣无缝。皇上就没怀疑过桦妃倒戈相向?”沈音苒很是纳闷:“她答应皇上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基于她对皇上的情分和崇敬么?可她若真的对皇上痴心一片,又怎么会想出这么阴毒下作的手段,陷皇上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您和楚月清清白白也就罢了,一旦越雷池了,严钰这颗棋子怕就是废了。而您和皇贵妃还能重归于好么?”
沈音苒轻轻叹息:“若是臣妾没有估算错,明日一早,桦妃绝对有所行动。到底是为了牵制车迟而保住这颗棋子,亦或者是狠下心肠拔出这根刺,皇上您还有些时辰,望您三思!”
卷五:联手覆雨、肃清宫闱 第六百零九章:骂上门来
严一凌这一觉睡得特别的久。醒过来的时候,日偏西移,半开的窗子能看见那柔和的光,心里暖暖的。
她披好了衣裳,下了床才问道:“外头是谁在伺候?”
小侍婢叶茵应声开门:“娘娘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嗯!”严一凌略微点头。
叶茵就领着丫头们鱼贯而入。
洗了把脸。人也精神多了。以医序亡。
“所以梳个简单的发髻就好,都这个时候了。”严一凌本来就没有心思打扮。她只想尽快安顿好自己宫里的事和身边的人。然后随意找个什么由头离开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灰心,总觉得这几年的日子一点都不值。
该替严碧做的,一件都没有做好。
反而还把自己的折里头了。
“皇贵妃,你醒了?”楚月快步走进来:“你们都出去吧,我来替皇贵妃上妆。”
她这么说,显然是有事情要说。
严一凌自然是点头允诺。
小侍婢一走,楚月就赶紧来到皇贵妃身边:“你知不知道,昨天吓死我了。”
“什么事吓死你了?”严一凌忽然有种断片的错觉。“昨天你送我回房之后,不也回去睡觉了?”
“没!”楚月压低嗓音道:“我去了苍穹殿,本意是想和皇上理论一番。可是……可是差点……”
“差点打起来?”严一凌脑补了那个画面,楚月这张利嘴也不是好惹的,估计是快要把皇帝气死了。
“哎呦不是啦!”楚月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差点就……成娘娘了!”
“……”严一凌一脸惊悚的看着她。
楚月顿时觉得有些抬不起头:“其实是有人在酒里下了药,我和皇上稀里糊涂的喝了不少,然后就……”
“那又是怎么化解的?”严一凌觉得这才是关键。
“皇后娘娘忽然来了。一盆凉水泼下来,顿时就清醒了。”楚月用手遮着额头,一脸的窘色。“要不然,后果就……”
严一凌叹了口气:“所以你被司徒顽带出宫之前,得罪了谁?”
“还能有谁,不是桦妃就是莫嫔。不过我也仔细想了。莫嫔自己有孕,未必有这个胆子。桦妃最可疑。”楚月气呼呼的说。“可是最可气的还不是这个。”
严一凌看着她气的样子,不禁一笑:“要不是皇后去了是时候,你现在一准儿哭着喊着要自尽。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气着你的?”
“坏!”楚月白她一眼:“我像是那种会哭着喊着要自尽的人么!要死我也得先把皇上……”
楚月比划了个剪掉的动作!
然后又无比正经的看了皇贵妃一眼。她说:“皇后娘娘竟然要我今天躲在伊湄宫,不要擅自外出。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了!”严一凌明白,皇后是不想让桦妃知道自己的计谋失败了。只要楚月不出现,桦妃就可能以为是她没有脸见人。
“我只是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必要。皇上要是想杀桦妃,会有很多方法。”
两个人正说着话,汪泉就领着小运子过来:“娘娘,毓秀宫的小运子过来了。”
想必这个小运子是皇后新挑的内侍。严一凌点了下头:“有话进来说。”
“奴才小运子,给皇贵妃你请安。”毕竟是头一回来拜见,小运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皇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请您这会儿去一趟。”
严一凌心想,皇后倒是算的蛮准的。她刚醒,这就过来请了。
“也好,本宫回宫还未曾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你先回去复命,本宫稍后就到。”
楚月连忙问:“我要不要和你一起去?”
“还是不要了。”严一凌想了想,认真的说:“在不知道皇后有什么打算之前,你就乖乖的留在宫里。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回来再帮你出主意。”
“也只能这样了。”楚月气得不行。心想这不是无妄之灾么!
两个人这么说定了,严一凌就叫汪泉去准备玉辇。
楚月依依不舍的送她来到前庭院子:“皇贵妃你告诉皇后,我就是出家当尼姑,也绝对不会入宫为妃的。”
“呵呵。你倒是想入宫为妃。只怕皇后点头了也是难。”严一凌正想说你那个好姐姐要是不吃了你,那就见鬼了。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宫门外不寻常的动静。
“走开,你们让我进去。”
“乔贵嫔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皇贵妃娘娘有旨,凡事来请安探望的,一律不见。”
“谁说本宫是来见皇贵妃的。本宫来找自己的妹妹不行么?走开,别拦着……再不走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戍卫一脸的苦相,谁都知道乔贵嫔的脾气可不是好惹的。
加上先前皇上抱恙,都是她从旁照顾。司空家现在有在朝上得脸,哪有人敢轻易得罪他。
“娘娘,求您恕罪。奴才等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您多多体谅才是。”
如此阻拦,楚乔自然是更加生气了。“本宫再说一次,本宫是来找司空楚月的,皇贵妃在不在宫里,见不见人,和本宫有何干系。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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