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事情还没查清楚,他们竟敢滥用私行!分明就没有把朝廷的法令放在眼里!”严一凌气得不行。这是她来了,她要是不来,严钰岂不是要被冤打死在这里。上吉围号。
“皇贵妃娘娘息怒。”潘岩一头的冷汗:“微臣并不敢乱用私刑,实际上严将军入大理院之前,已经是这样伤痕累累的。”
严钰的脸色有些憔悴,但还是用力的点了头:“的确不关他们的事。伤我的人……若没猜错,应该是曾经入朝觐见过皇上的车迟国皇子,司徒石。”
“果然是他。”严一凌这下明白,严钰为和会当街抢人了。“你看见马车上的人是楚月?所以你要带她走?”
“是。”严钰点头,双眼里满是迷茫:“可是楚月似乎不认得我了。司徒石竟然在她的脖子上栓了……栓了一条链子。”
“你说什么?”严一凌颇为震惊:“拴了链子在脖子上?”
“是。他说这是他的规矩。是他的人,就要在脖子上拴上链子!”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这不是侮辱人么?
遥光气得脸色发红:“可恶,这男人最好别被我遇见。管他是皇子还是茅坑里的石头,我一脚下去,还不踢他个折筋断骨。”
潘岩低着头,硬是不敢吭气。他最担心的,自然是怕找不到司空二小姐,无法向皇贵妃交代。然而话才说到一半,外头便通传:“摄亲王驾到——”
“摄亲王?”严一凌隐约听过这个人,但是不太记得了。
潘岩的脸色如同死人一般暗沉:“皇贵妃娘娘,这可不得了了。谁不知道摄亲王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即便是先帝的颜面,他也从来不肯顾全。今儿这事情惊动了他,怕是就没有这么容易收场了。您还是赶紧想想办法……”
“不管是谁来。”严一凌皱着眉头:“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你不必畏惧至此,天大的事情,都有本宫撑着!”
卷四:树倒狲散,风云迭起 第五百零六章:拿出态度来
摄亲王人还没有走进来,宏亮的笑声便已经震耳欲聋。“老夫早听闻宫里的皇贵妃娘娘霸道专横,长久把持圣宠不说,还千方百计的打压妃嫔,维系自身的恩宠与荣耀。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摄亲王迈着稳健的步子进来。一脸的孤傲。
严一凌连忙走上前去,端正的行了个礼:“臣妾严氏,拜见摄亲王。”
“哦?”摄亲王干笑了一声:“劳动皇贵妃大架,老夫五内惶恐。这要是哪句话老夫没说对,岂不是要捅了马蜂窝么?皇贵妃只消在皇上耳畔多说几句,老夫的命还能长么?”
遥光从未见过这位摄亲王。但从他说话的气息便可知,也是个十足的练家子。更何况被册封为亲王的,都是与皇族沾亲带故的。作为晚辈也好,奴婢也好,这时候总是不太适合插嘴。
“摄亲王多虑了。臣妾此来,不过是向大理院询问兄长之事。并未徇私舞弊,私自要求大理院放人。”严一凌温然道:“何况皇上天纵英明,凡是皆是心内有数。臣妾一介女流。又岂能左右。所谓谣言止于智者,摄亲王自然不会偏听偏信,让臣妾蒙冤。”
“好一张利嘴。”摄亲王自顾自的坐下,扬首问道:“大理寺少卿何在?”
“微臣在。”潘岩拭了拭头上的冷汗:“不知摄亲王有何吩咐?”
“老夫问你。”摄亲王看也不看严一凌,一脸威严的样子。“长街之上,马车翻倒,车夫当场气绝而死,旁观的群众皆可作证。那位行凶者,是否在你这堂上?”
严钰饶是一愣,随即道:“启禀摄亲王,在下……”
“诶!”摄亲王显然不悦:“老夫又没有问你。无需多嘴。”
潘岩忙道:“回摄亲王,方才说话之人,便是……便是……”行凶者三个字,摄亲王能说,他可不敢说。否则回头皇贵妃追究不了摄亲王的过失,便是要拿他开刀了。
“是什么?”摄亲王冷冷瞪了他一眼。
“便是让马车翻倒之人。”潘岩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但事情究竟如何。尚且还没查清楚。皇贵妃娘娘吩咐微臣,一定要找到马车上那位姑娘。只要找到了当事人,事情便容易查清楚些。”
摄亲王点头:“是这么说。但老夫不懂,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严一凌正要开口,又听他一声朗笑。
“前些日子,皇贵妃施计,令万贵妃难产而死。前几日,皇后因为皇贵妃的某种举止而获罪,至今被囚禁在毓秀宫中。晨起,便有传闻到老夫耳朵里,说皇上在皇贵妃的陪同下,圈禁了乔贵嫔……这一桩一件的事,不知只是宫中讹传。还是……确有其事?”
“确有其事,但并非事实。”严一凌的脸色沉寂的厉害,语气也是严肃不已。“宫里的事,且不论谁对谁错。但既然做了,就一定是自有道理。摄亲王您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自然洞若观火。只是这会儿,臣妾想请摄亲王做主,细查家兄被冤之事。可能您有所不知,那马车上坐着的不是旁人,而是与家兄情投意合的司空家二小姐,司空楚月。”
“是么?”摄亲王很是不信。“漫说未必是,即便真的是……也不至于长街行凶。那赶车的车夫是招谁惹谁了。”
“摄亲王您有所不知。”严一凌的语调还是比较谦卑的。她要的只是解释清楚这件事,而不是和摄亲王再起什么误会。“其实臣妾怀疑是车迟国的人,挟持了司空楚月。兄长早已将楚月当成是妻子。才会如此的紧张。至于那小厮因何摔下马就咽气,只怕也要等查验过尸首之后才能确定。臣妾虽然未曾前往摄亲王府想王爷您请安,但您铁面无私,正直不阿的美名,臣妾如雷贯耳。想来这件事,您也不会就此掠过,所以臣妾恳请您替严家兄妹做主,不要冤枉了能为朝廷效力的臣子。”
从头到尾,皇贵妃都格外谦卑有礼,言谈句句在点上,并未见半点盛气凌人的样子。摄亲王虽然早有耳闻这为皇贵妃跋扈狂傲,但说上几句话之后,发觉也并未见的。“那是自然,老夫既然来了,这件事情就不可能这么敷衍过去。”
正想要问一问严钰,就听见外头一行人急切的脚步声匆匆而至。
“皇上驾到——”小侯子的声音,焦急而短促。声音还没落,皇帝便已经快步走了进来。
“碧儿。”上医刚圾。
严一凌赶紧上前迎驾:“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您怎么来了?”
奉临一脸的不高兴:“朕特意吩咐人去拦你不许你出宫,你却偏还是来了。是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么?”
“嗯哼。”摄亲王轻咳了一声。
这时候,奉临才注意到,原来殿上还有这么一位人物。
“老夫见过皇上。”
“皇叔安好。”奉临略微颔首。
“老夫便是知道,事关皇贵妃,皇上一定会亲临。”摄亲王刚刚缓和的脸色,随即又冷了下来。“怎么?皇上是要包庇皇贵妃的兄长么?”
“岂会如此。”奉临单手握住了严一凌的手。“朕得悉此事,便觉得其中大有文章。想来皇叔也该知道,马车上那一位姑娘,与严钰情投意合,朕原本是要赐婚的。谁知道她忽然就出宫了。如今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却摆出一副从未见过的样子。这里面是有什么缘故,事情因何而蹊跷,总是待细细推敲的。”
说到这里,奉临沉了口气:“皇叔过问此事,朕便是一百个放心了。”
“皇上就这么相信严氏兄妹么?”摄亲王挑着眉头问。“老夫却有一桩事,心生疑窦。”
“皇叔请讲。”
“到底连日以来,诛杀沈家以及与沈氏亲厚之官员的事……到底是皇上的心意,还是受某些人的蛊惑才痛下的杀手呢?”摄亲王原本也不想再理会朝堂之事,但眼见着皇帝杀心四起,朝堂之上人心惶惶,朝堂之外渐生兵变,他也不能不插手这件事情了。
奉临沉稳的与他对视,徐徐道:“朕自然有朕的主张,岂会由得旁人干涉。皇叔之意,乃是愿朝廷和百姓皆安,如出一辙。朕只求皇叔能彻查严钰长街行凶一案,万万不要在朝廷用人之际,中了歹人的圈套,令朕损兵折将才好。”
摄亲王饶是大笑起来:“皇上与皇贵妃一唱一和,无端就把老夫逼到这个浪尖上了。好似,老夫若是不查明真相,便是冤枉了皇贵妃也辜负了皇上。”
“朕并非此意。”奉临有些焦虑:“实在是眼下没有其余的法子。朕……也是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好。”摄亲王略微点一下头:“老夫虽然年迈,却也还有把子力气。能为皇上分忧,实属本分,亦是荣耀。但老夫有个条件,望皇上能答允。”
“皇叔请讲。”奉临不晓得他又有什么花样,悬着的心一时也没有落下。
“待到真相查明,老夫希望皇上能解了皇后的禁足,并且不再追究朝堂之上与沈家有关系的朝臣,宽恕了他们,尽快平息此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不等皇上开口,他又道:“杀戮可以暂时的环节朝廷的困局,但实际上,却是为下一场风波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明知道利大于弊,皇上何必还要继续挺而走险?”
“一切全凭皇叔吩咐。”奉临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他已经分身乏术。他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替严家解除这个困局。而摄亲王是真正的铁面无私,他一定会还严家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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