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楚乔阴戾的目光一沉,忽然击掌。即刻便有戍卫抬着两个木箱子进来。“你没做过,这些你又怎么解释?难道我会冤枉你不成么?”
遥光皱着眉头,将其中一个木箱子打开,里面满是兵刃。
总觉得奇怪,她又将另外一个木箱子打开,里面却竟然是金银。
“车迟国说了。楚月与他们皇子联姻的事,是皇贵妃你一早就牵好的红线。要我选,是收下这箱子金银,还是收下那些兵刃。这样的威胁难道还说不明白整件事么?”楚乔抬眼,目光里满是愤怒:“你为了一己之私,引狼入室,你可知道车迟国的人是多么有野心。你要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根本就不是楚月,而是吞没天朝。你以为,他们真的会扶持你的儿子登基?只怕他们一旦得到时机,最先要斩杀的,便是你这个野心勃勃的毒妇,以及你那个妄图继位为君的好儿子!”
“奉举还小,他当不当皇帝不是最要紧的。”严一凌看着楚乔,心头微微一紧。“本宫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车迟国的挑拨离间之计,本宫劝你还是不要信。”
“呵呵。”楚乔笑了起来:“皇贵妃你是怕了对不对?你怕这件事情会闹到皇上的耳朵里对不对?那还……真是挺可惜的。”
遥光耳朵灵敏,忽然觉出了不一样的动静。“乔贵嫔真是好谋算啊。”
“谢谢。”楚乔很是得意的笑了笑。“田姰,撤走屏风。”
田姰走进来,对抬着箱子的戍卫摆一摆手。戍卫抬着东西撤下,便有两名内侍将挡在厢房一侧的屏风挪开。
屏风后面的墙被掏空,一张黄花梨的桌子前,奉临端着茶盏不紧不慢的喝着。
遥光心里有些气愤,一进门,便被这个花枝招展,张牙舞爪的乔贵嫔转移了注意力。否则,她早该察觉到有不妥之处。
楚乔恭敬的走到皇帝面前,屈膝行礼:“皇上,臣妾要说的您都听见了吧。皇贵妃根本就是那个躲在深宫里谋算的毒妇。她有了您的恩宠还不知足,竟然还要谋权。臣妾恳求皇上,念在司空家多年尽心侍奉,救出臣妾的妹妹。惩治了勾结车迟国的罪妇,以正宫闱!”
卷四:树倒狲散,风云迭起 第五百零二章:一唱一和
看着皇帝在,严一凌并没有任何的局促不安。相反,她很坦然。
方才是怎么跟楚乔说话,现在还是一样。并没有因为皇帝在,就显得谦卑和婉,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乔贵嫔是入宫太晚。所以宫里的事情并不清楚吧。这样的诬陷之言,早在你入宫之前,就传的沸沸扬扬了。曾经有传言污蔑本宫与肃亲王有染,甚至有传言严家依附昔日的西凉国,包庇西凉颜瑜公主……这一路走来,披荆斩棘,本宫经历了无数次的诬陷与挫折。每一次,下手之人不都是有看似十足的把握么?可是如今,本宫还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全须全尾的,连根头发丝都没少!”
“皇上,您瞧见了吧。”楚乔一脸的委屈:“皇贵妃分明就是依仗您的恩宠,在后宫里兴风作浪。她就是见不得旁人与她分宠。打压妃嫔,气焰嚣张。皇上,这一次车迟国的事情,晨起有铁证在手,您若是不信,大可以着人去查,看看楚月是不是真的落在他们手里。皇上,皇贵妃连朝夕相处,以姐妹相称的楚月都能害,又怎么能容得臣妾这样揭穿她的伪装。”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奉临听得不胜其烦。
“臣妾是想求皇上严惩皇贵妃,替楚月报仇,也算是为后宫的姐妹们出一口恶气。”楚乔一脸的委屈,像是吃了多大的亏受了多大的罪一样。上狂状血。
奉临抬眼瞟了瞟她,又慢慢的垂下头去。
“皇上,臣妾知道您仁慈。可是证据就在眼前。难道您还要因为过往的情分而宽宥了这样一个毒妇么?”楚乔跪了下去。“皇上,臣妾真的没有欺骗您……”
饶是一笑,奉临与严一凌对视了一眼。“楚乔,朕不用问皇贵妃,便知道有一样你说的一定不对。”
“什么?”楚乔不大明白皇帝的意思。“还请皇上明示。”
唇边浮现了一抹笑意,奉临缓缓的走到严一凌面前。她的眸子里,威严与坦然并重,清澈的足以见底。这正是奉临喜欢的目光,他觉得只要有这么个女人在,他的心就是踏实的。“朕,原本就属意册立奉举为皇太子,折子早就写好锁在苍穹殿的匣里。”奉临温然转眸,淡淡的看着楚乔:“原本就是她应得的东西。原本就是属于她的荣耀,触手可及。不,应该说是囊中之物,又为何要勾结旁人来夺?费这么多事?”
“皇上……”这话让楚乔万分震惊:“您怎么能相信这样一个毒妇。她根本就是在算计您的江山啊。”
“江山?”奉临清冷的目光。透着一股威严。“江山不是好好的在朕手里面么?你以为是谁都能轻易的算计去?在你眼里,朕便是个昏聩无能的君主,非但看不清楚后宫嫔妃的心思,也保不住老祖宗留下来的社稷大业是么?”
楚乔伏跪在地上,这番话让她如遭雷击:“皇上,在臣妾心目中,您是睿智英明的君主,更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臣妾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思。臣妾只是想提醒您,越是表面美好的事物,内里越是有许多污秽与不堪。后宫之中,谁不晓得皇贵妃最会耍心思。皇上。您可千万不要因为皇贵妃会做出这些强调,就被蒙在鼓里。”
“亲贤臣远小人,这道理多么的显而易见。”严一凌抿唇笑着:“乔贵嫔是以自己的喜恶来评判一个人是好是坏的也就罢了。难不成,你还要凭自己的喜恶,来左右皇上的心思?”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皇贵妃你不要做贼的喊捉贼。其实最阴毒的就是你。”楚乔恨得不行,一双拳头捏的咯嘣作响。“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你从来没有谋算过皇上,从来没有谋害过后宫的妃嫔,你敢不敢说,你做这么多事,不是为了你的母家不是为了你的私心……”
严一凌笑了起来。“皇上,臣妾的确有私心。臣妾的私心,便是能长长久久的陪伴在皇上身边。并且,手刃仇人。臣妾不是毒蛇猛虎,从来不会主动去攻击别人。但谁伤了臣妾身边的人,谁伤了对臣妾至关重要的人,那么,绝不能轻饶了去。”
“你终于承认了!”楚乔瞪着又圆又红的眼睛,咬牙切的说:“我们司空家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害楚月,这么害我?”
慢慢的走到她面前,严一凌很平静的说:“楚月是自己要走的。本宫也从来没害过你。对楚月,本宫自是满心的愧疚,因为没有能好好的照顾她,让她吃了不少苦。可是对于你,本宫一忍再忍,有些……忍无可忍了。楚乔,你和楚月是同父同母的亲姊妹,怎么她那么聪明乖巧,你却能做到蠢钝如猪?正如你所言,皇上睿智英明,不可能看不清身边的人是好是坏。你单凭一封告密信,两个破箱子,就来污蔑本宫勾结车迟国,不觉得很可笑么?”
“我当然不会就凭一封信和两个箱子来指证你。”楚乔想了想,硬着头皮道:“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真的能瞒住旁人么?我一直不说,就是为了给皇上留点脸面,可是你却逼着我把丑话都说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私自将冯靖宇藏匿在宫中……你们……”
严一凌心想,要是再说下去,楚乔这条命八成保不住了。
皇上本来就忌讳冯靖宇,不愿意提这个人。她却偏要在这个时候,翻这比烂账不说。还要往皇帝身上泼脏水,真是蠢到极致了。对着这样美艳,而又这般没有头脑的人,严一凌也真醉了。从前以为良嫔混,今天这么一比较,才知道混外有更混。
“皇上,这事怪臣妾没有事先禀告。”严一凌微微欠身:“严卿出事之前,冯靖宇被臣妾的侍婢发现倒在伊湄宫中。伤势不轻。冯靖宇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能把他刺伤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而这个人能在宫中行凶,便是更加不可小觑了。于是臣妾将人留在宫里,静待他复原之后,将实情道明。可惜,冯靖宇伤的太重,这一昏迷,便是到这时候都没有苏醒。幸亏遥光不辞劳苦,一直在身边照顾。他才能支撑到现在。”
“臣妾若不揭露此事,皇贵妃便打算一直瞒着皇上到底么!先前传出冯靖宇与樱妃有私之事,便是您左拦右阻的为其开脱。现在,是要故技重施了么?”楚乔咬牙切的问。
奉临皱了皱眉,道:“楚乔,朕为何恩准你回宫,你可知道么?”
这话一出口,楚乔的脸色瞬间就有些难看了。“皇上,臣妾……”
“你不知道。”奉临沉了眸子,一脸的冷傲。“当初迎你回宫,不光是因为朕有求于司空赟,还因为你舍身忘死的救了朕。朕感念你有这份恩情,纳你为妾也算是给你个归宿。这一回,朕要接你回宫,依旧是因为朕有求于司空赟,或者说是,朕要还他这份人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司空楚聪……前些日子,魂断北边沙场。他的病才好没多久,为朕效力也没多久,便落得这样的下场,朕觉得惋惜。”
这件事情,楚乔是真的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看着她茫然的表情,严一凌可以想象究竟。“司空赟将军,必然是不想楚乔你心里有个结。以为皇上是为了还人情才接你回宫。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多么的心高气傲。父母之为子女……莫不是如此的用心。可是你呢?你说本宫私信是为了严家,这一点错都没有。你为什么不也如此?就不能多替你的父、族人想一想?本宫可以不计较你诬蔑勾结车迟国之事,也当没从你嘴里听到什么冯太医的事。但是,本宫必须要让你明白,口舌之祸,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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