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亲卫俱是诧异又是怜悯地看向那个愣头青,这小子是嫌活得命长了不成?
果然,下一刻,萧恒的脸色就黑了下来,冷笑了一声,“你若是不愿,尽可回去。”他的视线一转,在山洞中众人的身上扫了一圈,神情愈加地凉薄,“你们当中谁若不满的,尽管说不出来,本官绝不勉强。但是别忘了,这大半月来,你们救命的药材是打哪儿来的。”
不少人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直视萧恒的眼睛。刚刚站出来的亲卫,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许久之后,他才低下头,对萧恒说道:“大人,属下有错,愿意与大人同往,救出夫人。”
其他亲卫也纷纷附和,其中以暗卫所属声音最大,齐声应和道:“愿意与大人同往,救出夫人。”
萧恒这才脸色稍霁,对他们说道:“甚好,你们先做好准备,具体如何,再听我决策。”
他必须得知道元意的安排,才能配合着做出计划。
这天下午,甲一总算来了,他并没有注意萧恒今天显得尤其冷冽的脸色,而是一板一眼地汇报道,“大人,目前只联系到了一百名亲兵。”
只要把时间拖到十天,那时夫人能够脱身最好,如此大人就无需冒险。若是不能,大人再行动,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想必那时夫人也是无可奈何。
“魏泰的婚期在什么时候。”
萧恒没有接他的话,冷不丁地问了一声,把甲一惊得瞪大了双眼,她冷汗都流了下来,期期艾艾地开口,“大人,您,您都知道了。”
萧恒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怒火升腾,将来救出元意,必须得好好惩戒她一番不可,他是她的丈夫,在这种危险时刻,竟然让他懦弱离开,弃妻儿不顾。难道在她心目中,他就是这种人,还是说她自认为计谋滔天,能够安全地脱身而出。
其实元意并非萧恒所想那般看不起他或是自负,而是考虑到萧恒曾经濒死,大半个月的时间也不可能恢复元气,不想让他再次涉险。而且,甲一没有向她禀报萧恒的动作,她以为那二百名侍卫还时听从她的调动。
反正在她的计划中,如果失败了,也有回转的余地,所以她才会那般地有恃无恐。
然而萧恒并不知道元意的计划,对于她的自作主张自然震怒,恨不得现在就迁怒在甲一身上,揍他一顿泄愤。
好在甲一敏感地察觉到萧恒浑身的戾气,浑身一抖,也顾不上元意的嘱咐,很是没有节操地卖了她,“大人,婚礼大概就在七天后,夫人打算在彼时行动。”
萧恒并没有怀疑这个回答,伺机而动,浑水摸鱼,一贯都是元意的风格,想来到时候婚礼也不会简单。
他在脑海中想了一遍,猜测了一番元意可能的做法,忽而把视线移到甲一的身上,问道:“夫人让你做什么。”
元意一个人肯定不能成事,她虽然未必会把完整的计划告诉甲一,但是肯定会吩咐甲一安排人手和准备一些事宜,从中或许能够猜到一些。
反正已经出卖过了一遍,甲一干脆破罐子破摔,把元意递给他的要求一一地抖了出来。
“等等。”萧恒突然打断了甲一的陈述,眉头一皱,问道:“你是说,夫人把鸿奴托给腾格里塔拉照看,并且送了他一个锦盒?”
甲一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萧恒为何要强调他随口提起的事情,但还是诚实的点点头,不过为了防止大人误会,还是解释了一句:“那是公子身上的玉佩。”他一边说着,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把异常给说了出来,“腾格里塔拉离开的后,中途就改道去了大王子府上。”
萧恒越听眉头越紧,这个腾格里塔拉貌似太过好心了吧。即是送药材,又是答应帮忙看顾鸿奴,他可不相信暗卫口中雄心勃勃的男人会如此善良。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脸色忽而变得铁青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蹦出一句话,“哼,她倒是好本事,连堂堂的突厥王子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联想到一些有关突厥大王子的传闻,他大概能猜出元意要干什么了。两男争一女,也就她那个蠢脑袋能想出的好办法,偏偏那个腾格里塔拉还被她牵着鼻子走。
323桃李不言
甲一眉头一跳,脑袋几乎都要埋到脖子根了。
这时候又听到上头响起了某人酸溜溜的声音,有些愤愤道:“不过终究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单是厌恶魏泰这一条,可还不值得赤那撕破脸皮和魏泰起争端,既然如此,他倒是不介意把这潭水搅得更浑一些。
“你附耳过来,我有事吩咐你。”萧恒踢了踢在一旁装死的甲一,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睨了他一眼,“你可明白了?”
甲一立马点头如捣蒜,“属下明白。”
“等等。”在甲一早离开之时,萧恒又叫住了他,“先别让夫人知道。”
甲一的唇角扯了扯,感情他的两个主子一个两个的都别扭得很,苦了他们这些底下的人要左右逢源,尽心掩盖。
“是。属下知道了。”
自从昨日和腾格里塔拉商谈之后,元意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定,不知道他是否能不能说服魏泰,把鸿奴带到他的府上。
在魏泰府上,元意和鸿奴的行踪都被盯得很紧,一举一动都会被汇报到魏泰耳里。若是鸿奴被带到二王子府,监控必然变弱,腾格里塔拉也不会控制鸿奴的行踪,到时候若是脱身,就显得容易多了。
她已经安排了甲一做好接洽的准备,不管她这边的谋划成不成,鸿奴是必须要救出去,送到萧恒的身边的。这下有萧恒照看他,她也不用担心他肚子一人在晋阳会被小人谋害了去。
正是基于这种想法,元意愈发觉得与鸿奴相处的时日短了起来,昨儿个就陪了他一整天,怎么看他都看不够,今天一大早,又找来了一本书,给他读起了故事。
直到外边传来了通报声,元意心中一提,大概看到魏泰沉着脸走了进来,一看到元意就开门见山地质问道:“你和腾格里塔拉是什么关系。”
元意拍了拍鸿奴的后背,安抚他被魏泰惊吓到的情绪,抬眼看了浅碧一眼,让她把鸿奴带出去,才嗤笑地看向魏泰,“淫者见淫,别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不知羞耻。”
魏泰目光一沉,定定地看向她,她又怎么知道美丽又聪慧的女人对当权者的吸引力,特别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她的相貌长开,增添了妇人特有的娇媚、成熟和性感,就像完全绽放的牡丹花,散发着惑人心房的吸引力。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说的就是元意,相貌妍丽而不自知,单是独自妍放就已经够招蜂引蝶,如果她有意为之,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能够逃过她的手掌心。
想到这里,他突然间有些怜悯萧恒,守着这样祸国殃民的妻子,他想必也不容易得很,不过,不久以后,这个女人就由她来守着了。此时魏泰完全没有自觉他就是其中觊觎的一员,而是很快就以守护者自居,而且还开始自鸣得意起来。
只要想到几天之后她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人,魏泰的心情就好了很多,不再计较腾格里塔拉的问题,反正他的女人,就算是萧恒也奈何不得,更何况小小的一个突厥王子。
而且,他今天来也没有要发怒的意思,不过想给她一个警告而已。既然她想要把萧恒的儿子交给腾格里塔拉,那就随她的意好了,算是给她一个甜头,反正他看到那小崽子心里也不痛快。
于是魏泰缓和了脸色,称得上温和地对元意说道:“腾格里塔拉的人下午就要过来,你收拾好鸿奴的东西。”
元意微微一愣,按照魏泰刚刚的表情,她还以为此事不成,正打算另想办法,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番转折。
而元意有些呆愣和迷茫的表情明显地愉悦到了魏泰,他的脸上难得阴云散去,愉悦地笑了出来,摸了摸元意的脑袋,温柔道:“你这些天好些调养身子,本宫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他看来还想在元意额上落下一吻,但是元意躲过去,魏泰的脸色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掩饰过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元意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靠在床头穿着气,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浅碧,带鸿奴进来。”
浅碧离开地并不远,听到呼唤,便连忙带着鸿奴进来,看到元意一副虚弱的样子,连忙关切地问道:“夫人,难道他不答应?”
“不,他答应了。”元意摇了摇头,看向她怀中的鸿奴,浅碧知意,连忙把鸿奴抱到她的床上。
鸿奴睁着大眼睛看着元意,忽然站起来,用袖子擦着元意额头上的汗水,奶声奶气地说道:“阿娘,不疼。”
元意心中一酸,眼中迅速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水雾。这些天来,元意病区虚弱,缠绵病榻,让鸿奴明白了生病的含义,只要看到元意脸色不好,就像现在这样哄着人小鬼大地哄着她。这些安慰人的话也不知道是向谁学的。
“鸿奴乖,阿娘没事。”元意把鸿奴搂在怀里,亲着他的肉嘟嘟的小脸蛋,心里一阵不舍,但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摸着他的小脑袋,轻声细语地说道:“鸿奴,阿娘求你件事情好不好?”
鸿奴眼睛一亮,立马就挺起了小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阿娘你说,鸿奴保护你。”
元意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熊孩子,尽是和萧恒学些耍宝的招数,招人疼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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