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问苏老婆子:“奶,你们住哪间房?”她以为徐师傅等人已经租了客栈的屋子。
没曾想,苏老婆子直摇头:“还没租好呢。”她心中想道,他们一分钱都没有,客栈这房钱都指着苏玉出,唉,又是钱,苏老婆了想到这就是一阵肉疼。
苏玉听到这话,转身朝掌柜那走了过去,苏老婆子在后面喊道:“租两间,两间就成。”她说完,又指着徐师傅跟高平说道:“这两人不用咱们管。”外人她可是分得极为清楚,瞧这跛腿老头,抠得要死,既然这样,那租屋子的钱也该跟他们分开。
不对不对,应该租一间的。
苏老婆子又喊道:“租一间,一间就成。”
此时,苏玉已经领着小二过来了,小二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苏玉走了过来,对大夫说道:“楼上,地字一号房,大夫,咱们过去吧。”她说完,就带着苏老头跟苏老婆子一道去了,路上,苏老婆子一个劲的说道:“就租一间,咱打地铺,不要费钱……”
苏玉道:“你们两子弱,不能打地铺,小宝跟石头还是孩子,受不得凉。奶,好了,这事我心里有数,你可别说了。”
苏老婆子哪里是那么容易听话的人,其实,她本想继续劝的,可瞧着苏玉冷淡的脸,她心里一下子怕了起来,只好闭了嘴。
小二将他们带到了地字一号房,进了屋,大夫开始老二两看病,苏老头一直咳着,大夫摸了很久的脉,才放下手,对着苏玉直摇头:“这病冶不了,只能减缓病情,等会我开几副药,让老人家早晚喝一次。”
尔后,大夫又把了苏老婆子的脉,这次,他脸上的表情轻松不少,他道:“这位倒是没什么大碍,吃几副热药,将身体里的寒气发一发就行了。”
看完病,大夫开了药,苏玉给了诊金,苏老婆子看苏玉给了整整五两银子,眼睛瞪得都要掉出来了,她真是想让大夫把这药拿回去,让大夫将那五两诊金还回来!
苏玉瞧苏老婆子脸色不对,不动声色的悄在苏老婆子的身前,直到大夫带着药童走了,苏玉才往旁边挪了挪。
房门一关,苏老婆子就痛心疾首的说道:“二妞,五两银子,那可是整整五两银子啊!怎么就给了出去,这药咱不吃了,你快去,将那那诊钱拿回来。”她这是心痛肝痛肉痛啊!
苏玉转移话题道:“咱们下去吃饭吧,等吃了饭再店里的伙计帮着熬药。”
苏老婆子捂着胸口直叫唤:“我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哟,这药是银子做的吧,可心疼死我了。”
苏玉高声道:“奶奶,你是想看着爷爷去死吗?”
苏老婆子一梗,不太自然。
苏老头背对着她们咳嗽,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苏玉认真道:“奶,爷爷能多活一日算一日,我们还要去找三叔呢。”她的言下之意是,苏老头想见三叔就得活得久些,要不然,没等苏三叔过来,那苏老头就一命呜呼了。其实,苏玉觉得,这苏老头的病没大夫说的那么严重,庄稼人,这把年纪还得去地里干活,不过是挨了些冻,就要死了?
苏老婆子见苏老头咳得厉害,忙去帮他拍着背。
苏玉又道:“爷,既然这病厉害,不如这样,等这边的事了了,我就送你们去州府,那边的大夫肯定厉害些,说不得能冶好你的病呢。”
苏老头直摆手:“不,不去。”他又老又病,干不了活,不给老三添麻烦。
苏老婆子忽然说了一句:“老三媳妇肚子的娃子快生了吧。”
苏老头眼中闪过一抹光,他想去瞧瞧孙子,那可是老三的头胎。
苏老头忽然改了主意:“我要去州府,看了孙子就回,我也不住这了,我就算死,也要死在村里。”
苏老婆子听到说要去看孙子,心中一动。可听到苏老头说要死在村里,心里又是一酸。
“好,就去州府。”
☆、240 猜测
苏主三人还没吃饭,定下这事后,苏玉跟苏老婆子下了楼,苏老头则是躺在了床上,出了门,还能听见他的咳嗽声。
苏老婆子悄悄的拉了拉苏玉的袖子,苏玉扭头看她,只见苏老婆子压低声音说道:“等去了州府,可别告诉你三叔你爷的病情,等到了那,找个假大夫,给几文钱,让他说些吉利话,就说你爷的病没事,咱们啊,就别冶了。”光这里都费了五两,若是去了州府,那银子不得流水一样的花啊,她可舍不得。
苏玉没说话。
苏老婆子女叨叨道:“你三婶娘家在那,咱们上门,若是往常,总得带些东西去,可眼底咱们连过日子都难,礼啥的都别整了,照我说,咱们若是遇过山头,去里面挖里野味,春笋果子啥的,捎上一些就行了。”
苏玉闻言,心中一动。
她倒是记起来了,现在这时节,春笋都出来了,挖些出卖,或者做小吃,总是好的,去年的冬笋干浪费了,她后来想着都有些不甘心,费了那么大劲做出的东西,一场灾,全没了。
说完话,两人已经下了楼,徐师傅几人已经吃过了,不过给他们留了菜,小宝见菜冷了,便由小二端去厨房热一热,为此,小宝还给了一文钱,这是他的私房。
苏老婆子见着桌上空空,脸色不太好看,她扭头对苏玉道:“二妞,咱们去外面买几个窝头,那东西便宜,吃了顶饿。”
小宝站起来道:“奶,姐,不用,你们的饭菜在厨房热着。”小宝说完,便去寻了小二,让小二将饭菜端了过来,两个大碗,饭跟菜一道装着,碗底还是热乎的。
苏老婆子见着饭菜,愁死了:“这得花多少银子啊,咱们不吃,让他端回去。”
小二听到这话,脸都僵了。
苏玉道:“将这碗端上去,给老爷子吃。”剩下的两碗小二放到了桌上,苏玉坐下来,拿着筷子擦了擦,然后开始吃了起来。
苏老婆子站那没动。
苏玉道:“银子已经给了,吃不吃都是咱的。”
呵,好家伙,这话一出,苏老婆子如猛虎扑食一般扑到了桌边,拿起大碗,狼吞虎咽,尤其是那五花肉,咬得直冒油,没过一会,碗就空了,她揉着肚子坐在椅上,这才开始抱怨起来:“二妞,这一顿花了不少钱吧,几文,还是十几文?”
苏玉吃得慢,还没吃完,她抬头道:“银子徐师傅先出了,连同之前借的,都记在了账上。”
苏老婆子在心里默默的算了起来,五两,再加上这饭钱,他们可是五个人,三十文还得往上走,还有住店的钱,唉,一百文都不止。
苏玉吃完了饭,将碗推到一边,这才对桌边的几人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出去打听张家的消息,若是没信,咱们直接去州府,将爷奶送到三叔那。”
徐师傅问:“咱们一道去,还是让小宝跟高平先回柳阳县。”
苏玉摇了摇头:“咱们一块去,他们不长住,只瞧瞧三叔便回。”苏玉想着,她得在路上将苏老婆子冶一冶,让苏老婆子怕她,这样,以后才能在一块过日子。
她从来都不怕苏老婆子,以前是顾忌苏阿娘的孝道,这才让了步,现在可不用那样。
苏玉平静的看了苏老婆子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正在算账的苏老婆了只觉得背脊一凉,咋的,降温了?她伸着脖子往门外看去,外面地是干的,没下雨啊。
苏老婆子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便没放在心上。
苏玉租了四间屋子,苏老婆子跟苏老头一间,徐师傅一间,三个小子一间,她自己一间,这事苏老婆子特意问了,等听到说苏玉租了四间屋,心里直骂苏玉败家,可是嘴上不敢说,又听说那外人高平跟小宝石头住一间,她就去徐师傅了,她想要徐师傅出一半的钱。
徐师傅凉凉道:“你若是这样,我就将你孙女借的利钱再往上提一提。”
这话吓了苏老婆子一跳,她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人是债主呢,讨债的,她怎么傻了吧唧的找这人要钱呢。
苏老婆子跟徐师傅赔了礼,这才慌张的走了。
徐师傅那话自然吓唬苏老婆子的,这一路的钱都是苏玉出的,徐师傅可不是债主,苏玉是为了一路安生,才这样说的。
晚上,苏老婆子给苏老头熬了药,让苏老头喝了。本来苏玉是想要客栈帮着熬的,不过,在苏老婆了听说熬药要给钱之后,立刻说要自己熬药,小炉子找客栈借的,水是井里提的,柴火也是客栈的。
苏玉也没拦她,苏玉觉得,找点事给苏老婆了做也是好的。
这一夜,石头睡得极为香甜,他觉得,二妞姐是个靠得住的,二妞在石头的心里一下子高大了起来,远远的超过了他亲爹。
石头晚上做梦都笑出了声。
次日一早,苏玉就去打听张家的下落了,她直接去的府衙,赛了一钱银子,那牢头就将张家的钱跟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张家人跟山贼有勾结,有一个女婿是是山贼,就被下了狱,不过,那张家人身子骨不好,没过几天就死在狱中了,竟是一个都没活下。
苏玉又问:“您可知那张家人的尸身葬到哪了?”
那牢头笑了起来:“哪还用葬,直接往乱葬岗一扔,就算了事。”
苏玉问:“乱葬岗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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