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巨石从山崖冲下,这得多大的冲量啊,他竟能徒手接住,真当自己是超人了!陆小乙嘴角微微抽搐。眼光瞟向在座各位,只见余粮眼底满满的笑,尽量做出崇拜的模样。祁风呢,端坐于前,伤腿自然伸直,放置于一张小方凳上,只当他爹在说书呢。极配合的鼓掌叫好!
唯有陆忠。很认真的听着,听到这惊心动魄的瞬间,禁不住吸冷气。叹道:“好是惊险!”
祁山得意道:“惊险吧!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徒手接住巨石,也是我长期修炼墩身举大石的成果,陆老弟若是想学。我可要教教你!”
陆忠摇头,“我根基浅薄学不了武艺。平日里种种田耕耕地也能强身健体。”
祁山也不勉强,继续道:“巨石之劫躲过,谁想山崖上跳出七八个彪形大汉,人人手持一把冷光大刀。虎视眈眈我身后的三辆镖车。”
陆忠跟着紧张起来,“先前的巨石莫不是这些山匪推落的?”
祁山点头,“正是。那匪首指着我叫嚣,我听的心烦。嗖嗖甩出几颗飞蝗石子砸中他头,权当警告,谁知他不退反进招呼众人冲下山崖。”
祁风嚷道:“爹,我来说我来说,后面的我知道。”
祁山不高兴的瞅他一眼,“行行行,你想说就让你说,说好了有赏,说不好看打!”
祁风咳咳两声学着祁山的样子,声情并茂道:“七八个匪人一起冲下,只听得吼声阵阵犹如雷鸣,只见的刀光闪闪恍若闪电,你往身后一瞧,见镖局诸人吓得脸色惨白身如筛糠,再往身前一看,几个山匪已经冲到眼前,眼见镖车保不住了。”
祁山很满意,笑道:“说的好,说的好,当时情况就是这样,除了我其余人等吓得尿裤子,接着说接着说!”
祁风精神一震,手掌充当说书人手里的醒木,猛拍大腿啪的一声,高声道:“你当时大喝一声,提青龙刀,上赤兔马,凤目圆睁,蚕眉直竖,直冲彼阵。为首的山匪措手不及,被你手起一刀,刺于马下。你忽地下马,割了山匪首级拴于马项之下,飞身上马,提刀出阵,如入无人之境,其余山匪大惊,不战自乱,你狂笑曰:“如土鸡瓦犬耳!”遂哈哈狂吼三声,山崖俱碎,众匪俱被砸死!”
陆小乙噗嗤笑出声,这不是评书里的三国关羽吗?
祁风说完,谄媚道:“爹,我说得好不?”
祁山脸黑的不能再黑了,破口骂他:“好个屁!那是我吗?那是关羽!当你爹是傻的呀!”
祁风笑道:“你老比关羽猛多了!关羽是武力猛,你是吹牛猛!”
祁山气的起身拍打儿子,祁风抱头求饶,余粮笑着劝和,祁山才骂骂咧咧的坐回原位。
祁风挨了几下,委屈道:“我哪里有错了,分明是你一直在吹嘘好不好?单打独斗你是镖局第一,但论配合你根本不是许叔和张叔的对手,而且押镖都讲究个配合,你把自己吹得一人具有千人勇,其他叔叔伯伯都是酒囊饭袋,这样真的好么?”
祁山瞪眼又要发作,陆小乙赶紧插言道:“祁叔,晚饭好了,我娘说早点吃了早回城,省的被关在城外。”
祁山一听吃饭,火气全无,也不管他伤腿的儿子,乐呵呵先行下山去,陆忠和小庚随后跟上。
祁风指着祁山的背影,朝余粮道:“你帮我跟许叔他们打听打听,我是他亲生的不?”
余粮笑道:“不用打听,绝对亲生的!”
祁风苦着脸,对余粮道:“他是不是我的亲爹已经不重要了,你是我的好兄弟不?”
陆小乙跳出来挡在余粮身前,揭露道:“粮哥别上当,他给你下套呢,你若是承认,他就会提要求让你背他下山。”
祁风心思被说中,指着她“你!你!你!”说不出话来,后又咬牙站起身,哼道:“大不了我蹦下山去,中午又不是没蹦过!”蹦出门,见黑虎和小灰灰在院门口玩乐,气的用伤腿去踢小灰灰,黑虎呲牙威胁他,祁山朝余粮嚷道:“管不管你家黑狗,再这样无理我就要下狠手了!”
陆小乙道:“风哥,别说我没提醒你,小心你那只好腿!”
祁风哼了一声,蹦蹦跳跳往山下去,幸好他有几分真功夫,平衡感不错,几次趔趄都稳住了身形。
余粮把院门锁上,留黑虎看家带小乙追祁风而去。
晚饭做的简单,几样素炒瓜菜一盆儿油酥花生米,配上绿豆小粥,一家人吃的尽兴。
临行前,祁山重申开业之事,再次邀请陆家人一起前往。陆忠把喂得饱饱的马儿牵出来,套上车,缰绳交给祁风,祁风借口腿伤躺到车厢里,让他爹赶车。
祁山也不计较,拱手跟陆家人告辞,跳上车挥鞭而去。
陆小乙问陆忠:“爹,祁叔他们赶回去晚不晚?”
陆忠看看天色,肯定道:“放心,他家是马车,应该能在关门前赶回去!”
晚饭吃的早,这会儿还天光明亮,送走祁山父子,又送走余粮,陆忠便去后院收拾柴禾,陆小乙小姐弟在院外香樟树下玩耍,不知申强何时出现在眼前,瞪着陆小乙看,竟一眼不眨。
陆小乙被他看得发毛,吼道:“看什么看?不认识啊!”
申强道:“今天进了趟城,回来就听说你落水了,我就想来看你死了没死?”
“死了变水鬼,专拖你下水!”陆小乙吓唬道。
申强不屑,“去!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你这样的讨厌鬼,不说活千年,活个百八十年很容易的!”
陆小乙知道申胖子还是关心她的,笑问道:“你进城干嘛去了?”
申强顿时来了气,“我爹说我不愿意读书就跟他学做生意去,这不,一早把我拖到城里,不让跑不让跳,让我对着一屋大头棺材看,无趣极了!”
小丁怯怯的问:“你不害怕吗?”
申强哼道:“有什么怕的,一堆大木匣子而已!”想到什么好玩的,申强顿时两眼放光,对陆家小姐弟道:“有机会带你们去我家店里玩,那里最适合藏猫猫。”
小丁惊呼:“让我们藏棺材里?”小庚也吓得摇头说不。
申强瘪嘴嫌弃道:“有什么好怕的,人迟早都要睡进去的嘛!”见陆小乙面不改色,申强高兴道:“小乙,你敢不?”
陆小乙翻了个白眼,“你别管我敢不敢,我在想你爹看见棺材里爬出人来,他会不会被吓死!”
陆小乙就随便这么一说,申强却认真的评估起来,“吓死应该不至于,估计会被吓晕,醒过来就轮到我死了!”
陆小乙有些不信,“你爹开棺材店的,胆子咋那么小?”
申强神秘的小声道:“跟你说了你别外传,我爹胆子可小了,前面铺子摆着棺材,后面还拜着菩萨,一日三炷香磕头作揖神神叨叨,想必是心里害怕吧!”
陆小乙捂嘴笑,再三保证不说出去,申强才放心,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几块杏仁糖,他还记得陆小乙当初的话,笑道:“糖要分着吃才甜!”
陆小乙瞬间觉得这个小胖子还不错,虽然有时候傲娇癫狂,但本质还是良善可爱的。
几个孩子吃着糖,在香樟树下比高矮,然后用石块在树干上划印记,直到申强的祖母申婆子寻过来,宠溺的唤道:“心肝呢!喊死不做声想急死祖母吗?快回家吧,饭菜都凉透了。”
申强玩的正起劲不愿离开,申婆子一着急,上前拉住他就往家里拖,一边拖一边哄,申强恋恋不舍频频回头,见陆小乙朝他挥手,才安心跟申婆子回家。
☆、第121章
镖局开张这天,祁风一大早就驾车赶来接陆家人进城。
余粮收拾妥当过来陆家,今天的余粮穿一身天青衫子,看起来很清爽,陆小乙一眼便认出这身衣衫是去年玉兰给他做的,衣服上有清晰的折痕,想来是第一次上身吧!肤色也恢复到一贯的小麦色,浓眉单眼高鼻梁,怎么看怎么精神。
再看陆家人都收拾得干净整洁,连陆婆子都拿出压箱底的细棉布衣裙,簪一支素银簪子,戴一对素银耳钉,加上她皮肤本就白皙,忽略掉眼角和额头的皱纹,依稀能窥见陆婆子年轻时的几分风采。
比较起来,王冬梅就算素打扮了,无金银绢花点缀,胜在一身衣裙干净合身,穿在她稍显丰腴的身体上,别有一番美好。
玉兰心细,顾着王冬梅的感受,也作一身素雅打扮,却把两个女儿收拾的漂漂亮亮,簪水红花儿,穿浅蓝衫儿米分红裙儿,再系一根水红的腰带,跟水葱似得鲜嫩嫩水灵灵!
这是玉兰给女儿新做的夏裙,还是第一次上身,由于没有穿衣镜,陆小乙看不出新衣裙的上身效果,只能把小丁当镜子,谁叫她们的衣裙一模一样呢!
见小丁如小仙女般娇俏可人,陆小乙觉得自己也美丽起来,特意往余粮身边晃悠几圈,见他瞟一眼便立即垂下眼睑,虽不像以前那么爱脸红,但羞赧的表情骗不了人。
而祁风则不然,大大方方打量小乙一番,说:“推屎郎带花臭美啥?你看你那手茧子,再看你那黄黑色的脸颊,真是白瞎这身好衣裳了!”
陆小乙怒了。“我臭美我的,你管不着,哼!”
祁风凑近小声道:“我说实话而已,你也生气?瞧你妹穿着多好看,那是因为她皮肤白眼睛大,再看看你,眯眯眼黄皮肤。还不如穿男装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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