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她的话,夜若尘面色悲寂的走下马车。
不过,他的眼中出现一抹森寒。扶摇,你虽然爱他,可是,你是否想过,待他知道你将诏书交给我,又将诏书中的秘密告诉我,助我成大业。那时候,他还会留你在身边吗?
太皇太后大寿,宾客云集,热闹非凡。
皇上夜锦绝端坐在高台之上,身旁设立有三个黄金丝线软榻,是为太皇太后、太后与皇后而设立的。不过,出人意料的是,皇后的席座是空的。
面对着皇后柳心妍的缺席,夜锦绝的脸上,没有露出半丝的不快,他只是沉默的看着舞姬翩然的舞姿,俊朗的面容,没有丝毫的情绪。
太后雍容而华贵,庄严的面容上,始终保持着温婉秀丽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的慈祥。
白七浅怔怔然看着太皇太后,心里满是酸涩。
疼爱她的老祖宗,年纪是真的大了,满头银丝,重重的压在了她的心里。白七浅明白,老祖宗是真心疼爱自己。
当初嫁入夜离渊王府之时,她的嫁妆全是老祖宗一手操办,安排,免得她受了委屈。后来,又将陪伴她多年的金丝软鞭赐给她,让她可以不顾身份悬殊,鞭笞伤害她的人。
老祖宗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
歌舞完毕之后,太后从容的站起身子,声音清朗:“老祖宗寿辰,普天同庆。今日,哀家也为母后献上了一份礼。得知母后喜爱听戏曲,哀家特意请了安宁城中最好的戏班子,给母后唱祝寿戏。”
太后话语落音,凤凰台上早已经搭好了华丽的幕帐。
台下一片叫好喧哗之声,夜锦绝脸上有了些许笑意,只是目光却全然不在台上,三千佳丽美人,锦绣闺阁娇憨女,目光忽然一紧,在人群中见到一位面蒙轻纱的女子。
白七浅感觉到一道目光盯着自己,回顾四周,未见任何异常。
此时,戏台上,琴音铮铮然,头戴珠玉凤冠,身穿红色戏袍,袍子上绣有九凤吉祥如意图纹的女子,雍容华贵的走出来。
浓妆之下,虽然看不出此人的面容,可是众人心知肚明,此人应该是戏班子中的顶梁柱。
此人一出场,台下满是喝彩之声。
太后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眸里面满是欢喜之色。
只听那人朱唇轻启,在台上吟唱:“三十三重天上天,白云之中出神仙。神仙下凡齐祝寿,手持蟠桃献寿仙。此桃出在瑶池边,开花结果九千年。”
听到这声音,席间有许多达官贵人皱起了眉头。
难道这就是名震京城的晃仙么?
嗓音虽然清脆,但是毫无圆润之感。所唱祝寿曲,颇显生硬。如此唱腔,根本就是大失水准。就连白七浅都自认为,自己清唱,要比那人唱得好听。
席中亦是一片窃窃私语之声,众人都相互讨论起来。
有些人甚至是大失所望的摇头叹息,显然心中不畅到了极点。
太皇太后皱起了眉头,眉宇间出现一抹不悦之情,可是这毕竟是太后准备给她的寿辰之礼,她不能在此等宴席之上,驳了太后的面子。
而台上的人依旧在吱吱呀呀的唱着:“双双金童捧寿酒,对对玉女献池边。自古蟠桃会群仙,祝寿长生不老仙……”
勉强唱完之后,台下依旧是掌声雷动。
此时,那本该要退到后台的王母娘娘,却是走上前,盈盈拜倒在地,更是意外的开口说道:“臣妾柳心妍借此机会,在戏台上略唱了两段戏文,唐突无礼,还请太皇太后、太后娘娘、皇上勿要见笑。臣妾拙词不才,唯恭祝太皇太后日月同辉,春秋不老。”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原来在台上唱祝寿戏文之人,乃是当今的皇后娘娘柳心妍。
想不到贵为千金之躯的皇后娘娘,竟然扮作戏子,彩衣娱亲,其心可嘉。
太皇太后动容的看着柳心妍,欢喜之情溢于表。
台下爆发出惊天掌声,响起阵阵惊叹称颂之声。
夜锦绝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他想不到柳心妍还有这样妙的心思,居然来这么一出。不久之后,皇后仁德至孝的名声将会传遍槿徽皇朝。
坐在夜锦绝下方的一位嫔妃,眼里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白七浅不经意看了一眼太后,她的脸上遮掩不住得意之色。看来,柳心妍会有这么一出,也是她一手操办的。
好戏已经收场,想必皇上会对她另眼相看。
柳心妍转身,离场而去。而这个时候,却是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在她经过台柱子之时,脚下一时不稳,整个人朝着后台方向跌落过去。
伴随着一声惊呼,她瘫倒在地上,脸色难看之极。
白七浅注意着太后的神色,只见她面色一紧,整个人居然从软榻上站起身子。
夜若尘低声笑了起来:“每一次宴席,最令人期待的,就是一场又一场好戏的上演。”
☆、第67章:替皇后解围
柳心妍坐在地上,面色十分尴尬。
倒不是她不想起身,而是她现在的处境很困窘。
原来,在经过台柱的时候,她身上的衣裳被柱子上的一道勾勒雕栏栏杆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稍微一动弹,雪白的大腿就会露出来。
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丢不起这个人。
因此,柳心妍坐在地上,一手仅仅捂住了胸口的衣裳,尽力不让自己的亵衣露出来。
席间许多人见着她面色通红,可能猜出了一些端倪。
夜锦绝脸色渐渐阴沉下去,满脸阴郁。在这席间的,不但有朝中大臣,官家贵妇小姐们,还有来自裂章国的使者,以及玄谷国的使者。
今日,裂章国的宰相并未出席在宴会之上,而玄谷国的太子也抱恙,未出席在宴会上。可是,这两个国家的诸位使者,已经到访。
台下众人,少数人脸上出现了担忧之色,可大多数人却是在看戏。
唯独夜锦绝座位下的嫔妃,不动声色的笑了。
太后对身边的婢女说道:“还不快点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向来沉稳的柳心妍,心中也难免生出一丝委屈。她费尽心力,准备了这么久,却是在这一刻,彻底的被颠覆了。
眼中含泪,终于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浓厚的脂粉被划开一道痕迹,无尽的辛酸。
就在太后派过去的小太监还未到达戏台之时,从席间走出一位面戴白色轻纱的女子,身姿袅娜走上戏台,将身上的披风披在柳心妍的身上。
柳心妍愣了愣,看着来人,有些不知所措。
此人是谁?台下的人议论纷纷,难道她是上去拆皇后娘娘的台?
夜离渊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不由自主握紧了双手。双眸紧紧的盯着她,眼中的神色晦暗难测。不过只是转瞬,他就沉静下来。
坐在他身旁的柳心眉,注意力完全放在自己的姐姐柳心妍的身上,并未察觉到夜离渊的变化。她期待着自己的姐姐能够安然无恙。
白七浅朝着柳心妍微微一笑,然后大声说道:“娘娘的心口又犯疼了么?”她确保让所有人都能够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
柳心妍在白七浅的扶持之下,慢慢的站稳身子,身上的披风将撕破的衣裳遮掩住。
她略带疑惑的看着白七浅:“你这是……”
白七浅忽而朗声对夜锦绝说道:“启禀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和皇上,皇后娘娘心绞痛又发作了,恐怕要先行回宫,请传太医去皇后娘娘宫殿。”
太皇太后赞赏的看了一眼白七浅。
太后也明白过来,是面带轻纱的女子为皇后解围,当下说道:“来人,扶送皇后回宫。”
白七浅扶着柳心妍走下了戏台。
柳心妍开口问道:“你替本宫解围,到底有何目的?”
白七浅笑了笑,一双眼睛如溪水般清澈:“皇后娘娘多虑了。”
这时,柳心妍的心腹丫鬟走过来,搀扶着柳心妍离开了这里。
白七浅回到席位上,夜若尘开口问道:“你这般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抬眸看着席间高高在上的男子,白七浅低声说道:“后宫中,佳丽三千,可是,自古帝王薄情爱。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寂寞与计谋。”
她说的虽然凄凉,却是不争的事实。
就连他的王府之中,都有姬妾二十几人,他虽然不爱她们,却还是将她们娶进王府。
白七浅感叹说道:“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自己要去奉献一身。我突然有些伤感,其实她们所做的,无非是想要那人多看自己一眼罢了。”
夜若尘眸光动容:“你上去替她解围,就是可怜她的处境?”
白七浅低声笑了起来,有些嘲讽的说道:“可怜她?那么,又有谁来可怜我呢?我上去替她解围,无非是因为我即将以新的身份进入夜离渊的王府,我必须要与柳心眉好好相处,不是吗?呵呵,我是在讨好她们呢。”
夜若尘回想起她刚进入自己王府的那几日,是如此的娇憨,仿若是误入凡尘的白仙子。
可是,此时的她,眸色森寒,如同红色的妖精。
他就这样,被她所迷惑。
白七浅在席间,颇有些无聊的赏花赏戏赏美人。渐渐的沉醉在自己的思绪中,连夜若尘是什么时候走上高台,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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