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已经全都招供了,臣恳请皇上能对臣从轻处罚……”眼睁睁看着李太傅被押下去,朱达心也凉了半截。
“你能出来指证李冠,使平西将军的冤情得以洗雪,也算立了一功,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朕要将你发配边关,永世不得入京!”
朱达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面如土色,这十年来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一下子被发配到边关那苦寒之地,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皇上,臣知道错了,求皇上不要将臣发配,臣愿被贬为庶民也不要去边关……”朱达急忙磕头求道。
北冥帝连看都不曾看朱达一眼,厉声道:“朕圣口已开,岂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来人,将他带下去……”
连李冠都被满门抄斩,北冥帝又怎么会留着几次三番卖主求荣的朱达,发配边关不过是借口,边关离京城千里迢迢,谁知道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意外”?
又除去了一个隐患,北冥帝心中暗喜,转眼看向扶松,说道:“平西将军忠肝义胆,拳拳赤子之心令朕欣慰又惭愧,现追封平西将军为忠义侯,爵位可世代沿袭,赏良田万顷,黄金千两,锦缎白匹……”
诸葛瑾闻言眸中冷意迸发,北冥帝这老狐狸,杀了平西将军,除去了李冠,现在又来对付扶松了吗?
“秦公子,这是皇上对你的封赏,还不快谢恩……”王公公见扶松还杵在那儿跟木头似的,便开口提醒道。
扶松冷冷开口道:“封赏倒不必了,用秦家上下一百多条人命换来的荣华富贵,在下受不起……”
北冥帝脸色立即难看起来,“秦公子这是不将朕放在眼里?”
“你当年斩杀我秦家满门,又何曾将秦家一百多条人命放在眼里!”扶松针锋相对,不屑道:“不是所有人都稀罕你那点所谓的‘恩宠’,秦家所受的耻辱,再多的赏赐也抹杀不了……”
“你……”北冥帝被气得差点跳脚,严厉道:“那秦公子想怎样?”
“在下自三年前被天齐帝师所救后,就如同重获新生,现在我名为‘扶松’,已不再是北冥的秦珂,自今日起,在下与北冥断绝关系,再无任何瓜葛,但秦家的耻辱,在下至死不忘!”
扶松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北冥帝才是灭门秦家的罪魁祸首,虽然不能推翻北冥帝,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遗忘秦家的仇恨,也绝不会原谅,还想将他留在朝廷?笑话!还当他是十年前任人宰割的羸弱少年么?
北冥帝被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差点要吐血,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天齐帝师不把他放在眼里,就算了,现在连一个手下都敢这么嚣张,还真当他好拿捏么?!
北冥帝眼睛眯成一条缝,掩住了一闪而过的精光,正欲开口,就听见了几声“啪啪”声,紧接着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
“北冥皇帝请本王看的这场戏真是精彩!”宫无澜拍了几下掌,不紧不慢开口道:“不过本王还得提醒一句,之前天齐帝师揪出了杀害北冥太子的凶手,现在又帮你除去了奸臣,北冥皇帝的谢礼可不能少了!”
北冥帝从宫无澜一开口知道他准没好事,听了他的话后更是怒从心生,不管是太子一事诸葛瑾可是最大的受益者,她还想要谢礼?
偏偏当着百官的面,他还不能拒绝,不然就要被人笑话他小气了,北冥帝语气不耐烦道:“天齐帝师想要什么谢礼?”
诸葛瑾瞥了一眼宫无澜,后者给了她一个“此事不用你操心”的眼神,诸葛瑾便保持沉默了。
宫无澜接着说道:“本王听说北冥盛产千里良驹,好马多得是,不如北冥皇帝就将那匹新得的汗血宝马当做谢礼送给天齐帝师好了!”
宫无澜语气悠哉,有一种“算便宜你了”的感觉。
北冥帝气得差点吐血,北冥虽然好马遍地,但汗血宝马可是万里挑一的良驹,他半个月前刚得了一匹,都还没驯服,这就被宫无澜盯上了?
宫无澜此举,哪里是单纯地要马,分明是在示威!连他得了一匹好马都知道了,凤辰摄政王还真是神通广大!
北冥帝脸色难看,宫无澜反而勾起了一抹笑,说道:“这汗血宝马野性难驯,北冥皇帝一把年纪了,恐怕也驯服不了,放在北冥皇宫的马窖里也是埋没了好马,不如将它送人,北冥帝莫不是连这小小礼物都不肯答应吧?”
在场官员纷纷抽了抽嘴角,小小礼物?这汗血宝马世上少有,有市无价,在这凤辰摄政王眼里竟然只是一件“小小礼物”?
看北冥帝脸色铁青,宫无澜眉头微皱,似是自言自语道:“北冥皇帝不愿意忍痛割爱,本王当然不会强人所难,本王听说北冥皇帝还有一株价值连城的千年雪参……”
北冥帝脑门血气上涌,闻言赶紧打断了宫无澜的话:“汗血宝马就送给天齐帝师了!”
宫无澜满意地笑了,扶松眼角抽了抽,他还以为公子已经算是典型的吃人不吐骨头了,哪里想到这凤辰摄政王吃人连渣都不吐,还要人家心甘情愿送上门!果然是阎王爷啊!
诸葛瑾也忍俊不禁,瞥了一眼宫无澜,这男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千年雪参可比汗血宝马还要贵重十倍,他竟然连眼睛都不眨就理所应当地问人家要了,这脸皮得比城墙还厚!
“本王和诸葛瑾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拿到了宝贝,摄政王当然是一刻都不会多待,谁爱看北冥帝那张皱得跟菊花似的老脸。
北冥帝赶紧摆摆手,说道:“摄政王有事就赶紧去处理吧,莫要耽搁了……”
活了一大把年纪,北冥帝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只要能送走这尊大佛,他就是吃点亏也愿意了。
宫无澜和诸葛瑾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转身走出了金銮殿。
北冥帝太阳穴被气得突突直跳,怒气冲天地喝了声:“退朝!”
百官一刻也不敢停留,赶紧地退下去了。
走到宫门外,扶松三步作两步走到诸葛瑾面前,“扑通”一声双腿直直跪下,感激地道:“多谢公子!”
多亏了公子,秦家才有了重见天日的一天。
诸葛瑾将他扶起来,眼含笑意道:“你在我身边办事,辛苦了三年,这是你应得的奖赏,还谈什么谢不谢?”
扶松冷硬的面色浮现出激动,眼中闪过晶莹,宣誓般说道:“属下只要跟在公子身边一天,定会为公子出生入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以前他最不屑这些空话大话,只以默默行动报答公子,可今天他心情激动,仿佛只有说出来才能表达自己对公子的感激之情。
宫无澜在旁幽幽道:“赴汤蹈火有本王,你就不必了,以后长点心,会看些脸色就好了。”
某个小气的男人显然还记恨着昨天想和诸葛瑾亲热却被扶松打断的事,诸葛瑾尴尬地瞪了他一眼,怎么能直接跟下属说这些,他还真不害臊!
扶松虽然看起来跟木头似的,脑子可是很灵活的,当即明白过来,连忙道:“属下知道了,咳,属下想起暗音阁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先告退了。”
说完果断地闪了,摄政王比起公子的手段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又跟公子联手,扶松傻了才会去触他的逆鳞。
宫无澜满意地牵起了诸葛瑾的手,笑道:“看来你的属下还不算太笨!”
某男人心满意足的带着自己的女人回去了。
回到院落里,宫无澜说道:“我们得赶紧启程回天齐了。”
语气中有些遗憾,北冥的风光确实不错,他还想再带诸葛瑾多出去玩玩的,可是现在时间明显不够了,龙脊山在天齐,他们还得回去取无根果,就算不能赶在诸葛瑾下次发作前取回来,也要抓紧时间去一趟龙脊山找到无根果,尽早解了她体内的残毒。
诸葛瑾也是这么想的,点头道:“反正在北冥也没什么事了,不如今日就回去吧。”
“要回去了吗?”角落里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颜如风走上前来。
诸葛瑾说道:“是的,我们有急事需要回天齐。”
宫无澜听她说“我们”而不是“我”,俊脸上慢慢浮现出一层笑意,看向颜如风:“北冥风光不错,颜公子不妨多逗留几日。”
颜如风神色僵了僵,随即恢复了温润自如的模样,说道:“诸葛体内的残毒得尽快解除,我正欲去一趟龙脊山,还是跟你们一起回去好了。”
原来颜如风也和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诸葛瑾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也要去帮我找无根果?龙脊山凶险异常,你不用去犯这个险……”
颜如风打断她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不是吗?听说龙脊山是灵气汇聚之地,山上有许多珍贵的药草,我很久之前就想去了,不如顺便帮你找找无根果。”
诸葛瑾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几人用了午膳后即刻动身,启程回天齐。
北冥皇宫。
御书房内,北冥帝正在批阅奏折,视线定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上,心中却在想着天齐帝师的事,越想越觉得气不过,这次不但没有扳倒天齐帝师,反而还折损了自己的一匹好马!真是气死他了!
“皇上,国师大人求见!”御书房外传来王公公尖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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