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又去求了展颜一次,展颜叹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是必经的阶段,你先回去吧,我命人去帮帮她,但是只能是帮她修复她的脸,她的身体,还是会腐烂的,除非,你让她住进冰窖里。”
“但是,住进冰窖里,她会死的。”安国公说了一句很幼稚的话。
展颜无语了,最后,她说:“她已经死了。”
安国公显然不愿意接受,但是不愿意接受又有什么法子确实,正如展颜所言,她每一日都在腐烂,每一日都在逐渐死去。
安国公回去之后,展颜带着阿三出宫,去了一趟齐亲王府。
齐亲王不在,自然,她也不是找齐亲王,她是要找净慈。
问了王府的家臣,才知道齐亲王原来自从净慈来了之后,便一直都没有回府居住,而是住在了王府的一个别院。
齐亲王府还是齐亲王府,只是,主子便成了净慈。
阿三看着王府中整整有序的摆设与百花齐放的花园,有些怔然地道:“这里跟原先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展颜严格上来说,并没有进来过齐亲王府。
“以前府中的花,是肆意绽放,乱枝伸出来或者过墙,齐亲王都是不许人剪掉的,他说,花木有生命,不能随意遏制它们的成长和道路,但是现在,您看看,所有的东西,都似乎一模一样,盆栽是一样的形状,花木的高度是一样,没有乱枝四处伸出去,也没有出墙的红杏,一切都那么的安分守己。”
展颜汗颜,“性格如此极端,怎么走到一起除非有一个人愿意改变。”
“王爷不会改变,他不喜欢净慈,不会为了净慈而改变。”
阿三话音刚落,花丛里便走出一人,她手里拿着剪刀,素净衣裳,一双素锦缎鞋上沾了些泥巴,她眸色清冷地扫过两人,眸光最后定在展颜脸上,“你是他喜欢的人,你来是跟我耀武扬威吗”
展颜觉得这话无从说起的,她不解释,只是打了一个比方,“假如我喜欢阿三,阿三喜欢你,你却不喜欢阿三,你会来跟我耀武扬威吗又或者说,这是值得耀武扬威的事情吗”
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喜欢你,而喜欢你的这个人最后还因为一些世俗的东西而放弃了她,这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他是这样的好的人,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净慈瞪着眼看她。
“咸鱼青菜,各有所爱。”
“天下女子都该喜欢他的。”净慈坚持自己的论点,觉得展颜不喜欢齐亲王,是一件天理难容的事情。
展颜也觉得自己天理难容,于是叹息道:“我尽量喜欢他吧,但是这个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净慈的脸色更难看了,“你要喜欢他他现在也喜欢你,你如果喜欢他的话,你们两个岂不是成了一对你今天是来找茬的是吧”
展颜与阿三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都有深深的无力。
跟这些江湖高人说话,就是不能按常理出章,于是,展颜呲牙咧齿地道:“我今日来,是跟你谈一笔生意的,你若答应,我可以帮你劝齐亲王回府居住,若不答应”
展颜顿了一下,一只手嗖地伸出,霍然扼住净慈的脖子,这一招是学慕容擎天的,觉得还挺好用。
净慈见她出手,嘴角挽起一抹讽刺的笑,刚想脚步移开,发现她的手已经钳制了自己的脖子。
她也不惊惧,只抬头看她,眸光有些奇异,“你倒是挺快的。”
“我只问你答应不答应”展颜微笑道。
净慈很干脆,“你说。”在她的认知里面,被打败的那人,是占下风,胜者为王,没有什么好纠结。
展颜把来意说了一遍,当然,苏宁儿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她。
净慈蹙眉,“我才不去帮这种人,这是她应该有的报应,小偷就应该有这个下场的。”
展颜道:“其实,我们可以用年幼无知来解释她这种行为的。”
“年幼无知她分明就是自私贪婪。”净慈讥讽地看着她,“你脑子里怎么半点是非观念都没有她这样的人也值得去帮你不要来侮辱我了,我是不会去帮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
展颜在她声色俱厉之下,几乎觉得无地自容,她汗颜地呵呵笑了一声,“如果她是孤身一人,犯下这样的事情,不理她,是应该的。可她背后,牵扯了一大群人,她痛苦,她的父母她的家人包括那些喜欢她的人,都会心痛,严格来说,我不是帮她,只是帮她身边的那些人,而且,你要做的事情,也帮不到她,不过是为她粉饰太平,骗骗她身边的人罢了。”
净慈沉默了一下,抬头看她,“你想问题倒是想得挺周全的。”
“年纪大了,看问题自然便多看了一面,人生很多时候,是不能图个痛快。”
“你年纪很大了吗”净慈看着她。
展颜幽幽地转身,“阿三,扶我一把,年纪大,腿不好使”
阿三一把掐住她的手臂,几乎把她整个提起,面无表情地道:“好的。”
出到府外,阿三抗议,“你刚才不该说我喜欢那女人的。”
“打比方而已。”展颜道。
阿三道:“打比方也不行”
展颜抬起眸子看他,“阿三,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喜欢的姑娘吗我帮你指婚。”
阿三勾勾地看着她,“有”
“谁家姑娘”展颜一怔,想不到阿三还这样闷骚,偷偷地喜欢着一个姑娘,还一直都没说话。
“龙展颜”阿三一字一句地道。
展颜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她。
阿三淡淡地道:“不是你,而是之前的龙展颜。”
展颜噢了一声,“是那鹌鹑蛋,想不到你之前跟她也有交集。”
第三百七十四章 还是要嫁人的
但是展颜立刻又觉得有些不妥,“你你知道我和之前的龙展颜不是同一个人”
“我又不是傻子”阿三睨了她一眼。
展颜摸摸鼻子,事实上,她真把所有人都当做了傻子,而明显,所有人也把她当成了傻子。
净慈到底是去了安国公府。
安国公听闻是展颜派来的人,急忙便迎了进来。
净慈干脆地对安国公说:“我要跟她谈一下,你们谁都别偷听,否则,我立刻就走。”
安国公哪里敢得罪这位大神净慈他是知道的,她的师兄就是国师,是国师害得苏宁儿如今这样,同门的净慈,应该可以帮到苏宁儿的。
这是安国公认为的,但是他却不知道没有人可以帮到苏宁儿。
净慈推开苏宁儿房的门,一阵尸臭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她以手指捏了一朵兰花,兰花分出无数朵,冉冉地在半空盘旋。
只一会儿,屋的臭味被便吸得干干净净。
“你是谁”苏宁儿躲在阴暗角落里,扬起一张恐怖的脸充满敌意地看着净慈。
净慈缓缓地走过去,蹲下身子,眼底充满嘲讽,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小偷的下场。”
苏宁儿气极,扬手就要打净慈,口怒道:“谁准许你进来的滚出去”
净慈哼了一声,放开她,冷冷地道:“你以为我愿意跟一具尸体呆在一起看看你的样子,瞧见都觉得恶心。”
苏宁儿怒道:“你可以滚,没有人让你看的。”
净慈站起来,拉来一张椅子坐在她面前,双脚交叉搭起,身子微微前倾,“怎么样小偷的滋味不好受吧你错在自私,错在贪念太重,这身体本来不是你的,你却偏要偷了,你种下的因,便要自己受苦果。”
苏宁儿抬起眸子,狠狠地瞪着她,她伸出双手,手背上全是淤色的斑点,她的手,缓缓地伸过去,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这具身体了。
她想掐住净慈,但是,手停在半空,便再也伸不过去了,只能是悲愤地瞪着净慈。
净慈冷笑一声,从怀取出一块水晶镜子,她的手在镜子上缓缓地扫过,镜面便出现了一些画面。
苏宁儿的身子被钉住,不得不看镜面上的景象。
这些,都是自她出事之后,家里的人悲伤痛哭的画面,她的父母,她的兄长,关心她的人,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派愁云惨淡。
她看到她的父亲跪求龙展颜,看到他掉泪,看到他磕头,看到他为了自己,最后一丝自尊都消弭
净慈的手在镜面上再度一扫,画面陡然一转,是惠允,惠允为了她,去三清观找国师,她看到惠允出卖了灵魂,看到惠允被国师欺骗,看到惠允拿了勾魂白玉,看到他把白玉给了云贵太妃,也看到云贵太妃因为勾魂白玉而被怨灵侵入体内,魂飞魄散
她终于不能再平静,终于,不能再镇定,她的身子开始颤抖,她摇头的,很想哭,但是泪腺都不听她的使唤,她张嘴,化作呜咽,“我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
净慈收起镜子,冷冷地道:“很多事情,在我们下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果,你敢说,你当初偷慧娘身体的时候,会没有想过对她造成伤害你是没有想过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但是,你也定必是预见了某些不良的后果,可你依然故我而行,你有今天的下场,实在是咎由自取。”
“天哥哥一定恨死我了吧”苏宁儿惊惶地道。
“如果他害死了你的父母,你会不会恨她”净慈讽刺地问道,她这话,真是白问了,她害死了慕容擎天的母亲,慕容擎天若不恨她,简直就枉为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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