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修羽现在已经知道了炎婉儿的身世,但是看在炎婉儿对严清歌之间感情这么好,而且身上还有一股跟严清歌挺相似的气质,倒是对这孩子生出几分好感。
“恩,你娘亲醒了。”炎修羽温柔的伸出手,替严清歌抹去泪水:“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严清歌知道自己本该高兴的,可是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偏生是万千委屈,她伸手打开炎修羽放在他面上的大掌,偏过脸爬起来,闷闷道:“你管我!我就是想哭。”
严清歌少有这样闹脾气的时候,她这样子,叫炎修羽怜惜到骨子里,刚想上前抱住严清歌,将她拉到怀里柔情脉脉的说上几句情话,便听到床边一个气势汹汹的小孩儿音道:“阿满,打他!他欺负娘亲!”
“不准欺负娘亲。坏人!坏人!”
两个小孩儿扑了上来,一个捶一个揪,硬是将才伸出手的炎修羽拽的差点儿从床边溜下来。
严清歌在床上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
“婉儿,阿满,别调皮,这是你们的爹!”严清歌的那点郁闷和生气全都去了。
“对啊,我是你们的爹,不许欺负我,不然我跟你们娘亲告状哦!”炎修羽瞪大眼睛,有点儿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小鬼头。
天呐,他好像只是出了一趟门,回家后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刚才这两个小东西乖乖听话跟着他的时候,他还没觉得,这会儿才发现不对。
这种忽然多了两个情敌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他最喜欢哄清歌了,清歌不高兴了,他就把软软萌萌的小妻子抱在怀里,甜言蜜语,揉揉捏捏,两个人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每次有过什么小矛盾,再解决了以后,感情比以前还好。
现在呢?他的清歌才嘟嘟嘴,这两个小狼崽子就冲过来了,然后他的清歌就不生气了,反倒哄起来这两个孩子。
炎修羽这会儿只想指着两个孩子的鼻子问:喂,你们二位谁啊?
两边大眼对小眼,斗鸡一样互相看着对方,严清歌的心里一时间柔软极了。有丈夫和孩子在左右,她的人生好圆满。
“婉儿,阿满,上来。”严清歌对两个孩子招招手,等他们熟练的爬上床,一左一右的抱住他们,道:“还记得娘跟你们说的爹么?”
“记得。”炎婉儿道。
“阿满也记得。”阿满不甘示弱道。
“那你们说说,爹是什么样子的呢?”
“娘亲说了,爹很好看,是娘见过的最好看的人。爹个子高高的,爹还会弹琴,娘亲说,婉儿小时候,爹每天都弹琴给婉儿听,但是婉儿那时候太小,都不记得了。”炎婉儿一边打量炎修羽,一边说道。
“姐姐说,爹跟哥哥像!哥哥呢?”阿满懵懂的睁着大眼睛,问道。
炎修羽身上一激灵,道:“哥哥?什么哥哥。”
严清歌看看屋里都是她心腹,对炎修羽道:“是晟儿,他早晚要回来。”
听严清歌说起来元晟,炎修羽心里像是被重重的撞了一下一样。
上次元晟见过他以后,就被关了禁闭。他甚至都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见元晟那一面,那孩子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都是皮实的性格,被关起来要被憋坏了,他宁肯不见他,而是叫那孩子自由自在的。
幸好,炎婉儿及时开口,打断了沉默:“爹还能弹琴给婉儿听么?也许婉儿再听一次就想起来了。”
“去拿琴吧。”严清歌笑起来:“我也好久没听你弹琴了呢。”
清越的琴声在屋内响起,严清歌和炎修羽住着的院子门口,炎修羽的哥哥和柔福长公主并肩而立。
“回去吧。”炎修羽的哥哥说道。
“修羽的琴声,和以前不一样了。”柔福长公主侧耳聆听片刻,说道。
“经了那次磨砺,他必然有所变化。”
夫妻两个小声谈论着,慢慢离开。
严清歌亦是第一时间听出炎修羽琴声的变化。以前炎修羽的琴声非常跳脱,现在却是多了几分沉稳,琴声多了几分内蕴。
她托付终身的这个男人,越发成熟了。
一曲毕,炎婉儿有些苦恼的皱着眉头:“可是婉儿还是不记得自己听过。”
“没关系,以后你爹回来了,你想听他弹琴,就叫他弹给你听。往后他给你弹得曲子你记得就好。”严清歌笑着说道。
“那好吧!”
有了炎婉儿和阿满两个在,夫妻两个并没有太多时间互诉衷肠。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严清歌道:“我们回吧。”
炎修羽还不晓得严清歌当初和炎家之间发生的事情,好奇道:“回哪儿去,这不就是咱们家么!”
“咱们的家在城里,在宁王府!”严清歌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炎修羽回来以后,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常住在严记绣坊。亏得宁王府里现在也收拾的井井有条,住人完全没有问题。
炎修羽一头雾水的,被严清歌拉着就走,一直到坐上马车,都还不晓得怎么了。
马车上,炎修羽总算是得了片刻清净,两个孩子没有跟他们坐在一起,总算是有夫妻单独相聚的时刻了。
“清歌,为什么我们要搬到宁王府去住?你是和哥哥嫂嫂有什么冲突了么?”炎修羽想起今天严清歌回来,半句都没有提起哥嫂,心有了不详的预感。
他在宫里呆了两年,一出来,物是人非事事休,什么都变了。
严清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必须要和炎修羽说明白。只是她好担心,万一炎修羽觉得她是做错了呢?
第五百零一章 丈夫
炎修羽的嘴唇紧紧的抿着,本来就薄的唇瓣,现在像是一条线一样。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似乎落下了那么一层薄薄的阴影,神色里带上一层阴郁和肃穆。
“清歌妹妹,让你受委屈了。”炎修羽说道。
他相信她的清歌绝不会挑拨是非,她说出口的那些事情,绝对是她已经刨除了个人情绪,公正的讲出来的,甚至还隐瞒了一些她受委屈的小事情,只说了大体而已。
其实在宫里的时候,他经历种种,也有了大把的空闲去思考,已经想通了一些以前一直想不通,或者说根本没有去多考虑的事情。
譬如说,为什么他小时候过的那样自由自在,被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明明他是可以被管教好的,拜了乐毅做师父后,他的变化就是明证。
为什么明明很多不该被普通孩子知道的事情,偏生都能在合适的时机传到他的耳朵里——像哥哥可能要纳妾这种小事儿,别人家会有人专门告诉他五六岁大甚至还不懂妾是什么东西的幼弟么?
而他被关在宫里的时候,他可以肯定,如果嫂嫂一定要见他,储秀宫那些人根本不敢拦,但是嫂嫂每次被挡下来,都没有多说什么,不见也就不见了。
尤其是在家里发生了好几件大事的时候,嫂嫂甚至根本没有找机会给他传信,而嫂嫂在宫中的人脉,他是知道的。他得到的每一条有用的消息,都是清歌冒着各种危险,艰难的传递到他那里的。
从这些方面就能看出来,到底是谁真正的对他用心,而又是谁,只将他看成普通的亲人。
虽然说这个认知让炎修羽心里很不好受,但晚明白不如早明白,他会坚定的站在自己妻子这边的。也幸好,他还有爱着自己的妻子。
“娘子!”炎修羽将严清歌一把抱在怀里,心情跌宕起伏,他不在家的这些时日,她吃了这么多的苦头,他发誓,一定要把自己亏欠了她的全部都补偿回来。
到了宁王府的时候,天还没有黑,只是近黄昏。家里等待着的下人们见了严清歌好好的回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宁王府跟炎府不和,是家里下人们都知道的事情,试想,哪家能够跟三天两头抢自家孩子的人好好做亲戚呢。有这样的哥嫂,也真是作孽。
府里面的下人对炎修羽来说基本上都是陌生的,唯有鹦哥还眼熟一些,严清歌便让她跟着炎修羽贴身伺候。
炎修羽听严清歌说了当初那几个屋里丫鬟的下场,没有多问,反倒对严清歌道:“以前我就觉得女孩儿家伺候不够利索,不如趁着这次,我身边人全给换成小厮。”
严清歌知道他想法,笑道:“你就别给我找事儿了。”
但炎修羽一力要求,严清歌还是应了下来,心里也甜滋滋的。
她并不是善妒的人,心里很明白,男人能不能守住,只看他自己是不是心念坚定之人,而不是看外人有没有引诱他。
就算没漂亮丫鬟,外面瓦栏勾当中美人儿也不少,或是上街就能遇到个美貌小娘子,难道为了让自己的丈夫不出墙,就把那些人都杀了不成?
吃过晚饭,严清歌换上一身轻便的屋里衣裳,叫奶娘哄几个孩子去睡觉。炎修羽坐在她旁边,紧紧的抓住她手,一双眼睛像是长了钩子一样看着严清歌。
灯下看美人,更添三分颜色。宽松而又垂坠感极好的衣服勾勒出严清歌身上完美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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