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他甚至未曾分一个眼神朝他看去,而是专注的凝视着一个人。
“三弟,这是我丞相府的家事,与你何干?再说了,你有亲眼见到我娘的尸首吗?只是听了几句风言风语,就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就不怕到最后只是一场无聊,荒诞的闹剧?”上官若愚强忍着心头的不安,嘴硬的反驳着。
无风不起浪,九门士兵齐聚在此,再加上刚才上官清风和雪舞衣悲痛的表演,还有高处的建筑里,桂嬷嬷声嘶力竭的哭声,她几乎可以肯定,大夫人多半是出事了。
但她这会儿不能乱,更不能落了南宫无忧的面子,尤其是在这前来找茬的敌人跟前,就算装,也得装出几分底气。
“呵,二嫂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南宫归玉只当她在逞强,凉凉的扯了扯嘴角,眸中暗色更甚:“二嫂不是想要亲眼确认事情的真假吗?何不进去看看究竟?”说罢,他冷眼扫过院子里挡道的下人,沉声道:“尔等速速退开,莫要在此拦路。”
下人们迟疑的看了看南宫无忧,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开,让出了一条道来。
“二嫂,请吧。”南宫归玉风度翩翩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上官若愚白了他一眼,稳了稳情绪,这才跨入院落中。
“白发哥哥。”上官玲一见南宫无忧,花痴属性再次发作,脚底抹油似的,朝他飞扑过去。
好在他及时伸手,将她安稳抱在怀里,三千白发从肩头滑下,如瀑布般,柔顺,艳丽。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人家听娘亲说,你昨晚一夜没有回家,人家好担心你哦。”上官玲趁机蹭着他的胸口,开始吃豆腐。
上官白不忍直视的将目光撇开,担心?昨天晚上睡得比猪还沉的人,究竟是谁啊?说这种谎话,她的脸不会红吗?
“是吗?”难怪他方才瞧她脸色,有些疲倦,一抹欣慰的华光掠过眼眸,他抬眸再度看向上官若愚,“昨夜未曾休息好?”
“你说呢?”她的口气不太好,“我相信你应该有很多事要向我解释。”
莫名其妙出现在丞相府,又莫名其妙背负上杀害大夫人的罪名,他要向她说清楚的地方,太多了!
罢罢手,她朝夜月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留在这里,保护他,自己则抬脚上了台阶,打算进去看看情况。
背后那束沉静且深邃的视线,始终紧跟着她,如影随形。
上官若愚还未进屋,桂嬷嬷的哭声忽然戛然而止,她立即跨过门槛,只见在会客的大堂内,大夫人浑身是血跌坐在椅子上,而桂嬷嬷则倒在她脚下的血泊中,晕厥过去了。
“快,请大夫。”她急忙上前将桂嬷嬷从血泊里抱起来,原本以为一个老人的体重应该还能承受,可当她真把桂嬷嬷抱在怀里,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卧槽,这特么绝对是外干中强有木有?
放弃了把人抱起,她索性半蹲在地上,扶着人。
李奎忙张罗着侍卫进屋,将晕厥的老人带走。
“没气了。”他走至大夫人身侧,摸了摸她的脉搏,面露遗憾的摇摇头,宣布了大夫人的死亡事实。
上官若愚脸色微微一变,还没来得及说话,屋外,就传来南宫归玉冰冷的命令:“把二皇子拿下,绑去衙门。”
“谁敢!”她顾不得屋内的案发现场,急匆匆冲向门口,站在台阶之上,怒气冲天瞪着下方的诸人。
“二嫂,如今已证实丞相夫人身亡,你还想包庇二哥吗?”南宫归玉冷冷一笑,迎上她满是怒火的视线,如胜利者般,高傲的昂着头颅。
今日,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怎样护住二哥。
“就算大夫人遇害,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人是二皇子所杀?就凭你一句话,就要把一国皇子收监?三弟,你把国法置于何地,把皇上置于何地!”上官若愚厉声斥责,明亮的眼眸好似凝聚着万千光华。
被她这么盯着,南宫归玉心里竟微微颤抖了一下,某个角落里,仿佛有异样的情绪正在升起。
“奴才……奴才可以证明,大夫人的确是被二皇子谋害的……”一道微弱的声音,打破了这满是硝烟的氛围,在下人群中,一名小厮浑身颤抖着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今日早晨在后院里打扫,听到桂嬷嬷的惨叫,于是奴才就赶过来,冲进屋后,奴才就看见……看见……”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看了被包围的南宫无忧一眼。
虎视眈眈的包围网中,他一席白衣,孤零零站在中央,似一只孤雁,形单影只。
“看见什么?说!”南宫归玉沉声开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让这名小厮险些吓得哭出来。
“奴才就看见二皇子握着一把匕首站在房间里。”这话一出,满园寂静。
上官若愚愕然惊呼:“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杀害大夫人?
“奴才真的是亲眼瞧见的!”小厮脸色煞白的解释道。
夜月紧张的握住了腰间佩刀的刀柄,如同一位保护神,护在南宫无忧身侧。
“白发哥哥不会杀人的,一定是你看错了。”上官玲也替他说话。
“铁证如山,二嫂,到了这一步,你难道还想为二哥诡辩吗?”南宫归玉似是胜券在握,得意的扬起眉梢,冷眼睨着从头到尾,未曾辩解过一句的男人,“二哥,真不敢想象,你的心会狠到这个地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你可莫要怪弟弟不念手足之情,来人啊,把二皇子带走,任何人胆敢反抗,就地诛杀。”
此言一出,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九门士兵,立即拔刀出鞘,锋利的刀刃,蓄势待发,他们缓慢的向南宫无忧靠近,戒备的盯着他。
上官若愚急得不行,可证人就在眼前,她根本没办法替他说话。
“主子。”夜月面露杀意,不安的唤了一声,只要主子一句话,他拼死也会护着主子杀出重围。
无数人的眼,定格在他的身上,无数人的心,此刻,落在他的身上。
南宫无忧缓缓动了,他微微侧过身,目光越过众人,直勾勾,看向石阶上方的女子,目光沉静如海,不见一丝害怕,不见一丝担忧,反倒透着几分无声的安慰。
似在安慰她紧张的情绪,耳畔,响起了他淡淡的嗓音,传音入密:“不用为我担心。”
上官若愚面上一怔,心底翻涌的慌乱,仿佛也在这一秒化作了平静。
她深吸口气,脸上绽放出一抹自信,绚烂的笑,隔空与他对视,艳艳红唇一张一合,她说:“我相信你,等我。”
言简意赅的六个字,却让他平静深邃的眸子猛地一缩,丝丝涟漪,在他的眼眸中滑开。
最终,他抬手制止了夜月试图反击的动作,一言不发的,跟着九门侍卫,离开了这座宅院。
单薄的背影沐浴在这朝阳之下,不知怎的,上官若愚心里莫名的有种不安,总觉得,他似乎正在一步步走出自己的生命。
第282章 先发制人
“嘤嘤嘤,白发哥哥真的不是坏人,他不会杀人的。”上官玲蹲在院子里,小声啜泣着,而上官白,则站在她身旁,紧抿着唇瓣,沉默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哥,你相信人家的直觉吗?”她哭得像个泪包,轻轻拽了拽上官白的衣袖,寻求支持。
“清者自清,如果不是他干的,娘亲一定会替他找到证据,我们要相信娘亲。”他沉声说道,话语里充斥着对上官若愚十足的信任。
“可是,那些人刚才说,不许娘亲调查啊。”上官玲擦了擦眼泪,很是不安:“他们还把我们赶走了,那些人一定不喜欢白发哥哥,想方设法的要陷害他。”
就在半个时辰前,上官若愚本想插手验尸工作,却被南宫归玉拦下,两人正在对持时,宫中的太监总管张文,手持圣旨,造访丞相府,宣读了狗皇帝的旨意,声称,因为此事涉及到二皇子,与其相关的人等,必须避嫌,不能参与案件的调查工作,将由九门全权负责。
上官若愚当场甩手不干,却被九门士兵强行押着赶出丞相府,那里此时有重兵把守,除非她能飞檐走壁,绕过众多侍卫,否则,根本无法靠近,更别说是调查整个案情。
“擦,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到府里后,上官若愚焦急的在厅中来回走动,狗皇帝不许她插手,她要怎么调查?把案子交给九门,谁知道南宫归玉那些人,会不会在暗中捣鬼,陷害他?
“姑娘,要不属下今夜潜入大牢,将主子救出来?”夜月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咬牙说道。
“你是想他死得不能再死是吧?”上官若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他现在有重大嫌疑,如果再逃脱,不仅会被说成是畏罪潜逃,还会再惹来更大的罪名,到时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被她这么一骂,夜月顿时更加急了:“难道就只能看着主子在大牢里受苦吗?以主子的身体,那种地方怎么待得了啊。”
“我要进宫面圣。”为今之计,只能从狗皇帝这里着手,说服他让自己参加案件的调查工作,只有这样,才能找到蛛丝马迹,替他证明清白,替大夫人找出杀害她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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