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自炽帝当政以来,从来没缺席过这重要的祭祖大典,哪怕身子不爽,她也照去不误,可今年,她竟突然不去了,算什么情况?
其二,便是她委派麟皇女殿下代她主持祭祖大典一事。
很明显,炽帝愿意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麟皇女殿下,不摆明向世人承认了她心中意属的太女人选还是麟皇女殿下?可若这样的话,前阵子她为何提出将轩皇女殿下立为太女?难道只是因为麟皇女殿下失踪迫于无奈?
且不说此事,最近炽帝对两位皇女殿下的态度也极为奇怪。
记得以前,她对麟皇女殿下总各种和善,对轩皇女殿下则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而最近,自从麟皇女殿下失踪三月归来后,这种状况就完全颠倒了,她开始对麟皇女殿下各种挑刺,对轩皇女殿下则各种慈爱。
本以为如此情况下,炽帝委任的人应是她目前比较偏爱的轩皇女殿下,可未曾想,她竟然选了麟皇女殿下,她们怎能不觉得奇怪?难道炽帝只是在试探两位皇女殿下?亦或是这段时间陛下一直在演戏,只为了设下一个障眼法保护麟皇女殿下?
可,有这个必要么?
麟皇女殿下最近在朝中的声望如日中天,手上还握有兵符,更坐拥凤天第一钱庄慕华钱庄,富可敌国,最重要的是,因着她造福凤天的事迹,她还颇受凤天百姓爱戴,百姓心里都早已默认她是凤天的下一任帝王。
这样一个将兵力、财力、人心都稳稳握在手中的女子还需要特意保护么?
果断不需要吧,所以,炽帝颁下的这份旨意实在匪夷所思!
有猫腻!
然,就在众人揣测纷纷之时,洛安已上前领旨,面上无半分不愿意的神色,反一脸荣幸,“儿臣领旨!”
下午,洛安正式出发,身边只带了六月七月姐妹俩。
为显皇家的气派,洛安坐在一辆奢华的轿辇上,接受着路边百姓的跪拜,而六月七月均一副随从的打扮,走在轿辇两侧,警惕地关注着四周的动静,以守护她们轿内的主子。
轿辇后方,整齐有序地跟着一千禁卫军,既为了保护洛安,也为了维护祭祖大典的秩序。
至静安寺的时候,时间已至酉时。
弃尘带头站在寺庙门外迎接洛安一行人的到来,洛安看见弃尘的时候笑眯了眼,以故人的口气打着招呼,“弃尘方丈,好久不见。”
“阿弥陀佛,施主久违了。”弃尘对洛安做了个起手礼,和蔼地笑着,慢悠悠地回道,另一只手上不紧不慢地拨弄着紫檀制成的佛珠。
“施主请进吧。”他让开身,身后的一众和尚也跟着避开,为洛安让出一条路。
洛安点点头,就径自往里走去,六月七月连忙跟上,那一千禁卫军则分散周围,开始对静安寺进行严格守卫,以防可疑人士闯入静安寺刺杀麟皇女殿下或扰乱明日祭祖大典的秩序。
弃尘将洛安一行人安置妥当并叮嘱洛安好好休息后,就带着一大帮弟子离开,准备明日祭祖大典上的相关事项去了。
见一切均无异常,洛安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她不敢掉以轻心,反而更加小心谨慎。
六月七月时刻守卫在洛安身侧,为保护她,两人也不敢放松警惕。送来的膳食两人试尝过,确认无碍后才敢让洛安用。
洛安本来想去见见曲醉岚,但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就放弃了。
那个冒牌货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暗中盯着她,她此时若擅自去见干娘,难免会引起怀疑,让其捉到她的把柄,用干娘的性命威胁她,所以,无论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干娘,她此时都不能去见干娘。
夜幕降临,山上的气温尤其低,六月见洛安屋内仍亮着烛光,进屋看了看,见穿得单薄的女子正坐在桌边秉烛看书,便出声提醒了一句,“主子,早点睡吧,我跟姐姐会在外面守着你。”
“嗯,我再看半个时辰就睡。”洛安应道,抬眸笑看向六月,“六月,你跟你姐姐也去睡吧,不用守着我了。”
“可是我跟姐姐都不放心你,万一那个冒牌货半夜找人刺杀你该如何是好?”六月皱了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洛安。
“六月,你难道忘了?主子我的武功修为稳超你一大截,就算真有刺客,你觉得我会应付不了么?”洛安感觉自己的实力受到了质疑,表示很不爽,危险地眯起了眼。
六月被洛安这番话气红了脸,一双圆圆的大眼瞪着女子,想反驳,却发现压根无从反驳,因为女子说的的确是事实,最终,在女子压迫的目光下,她由恼羞成怒转为委屈,扁扁小嘴,低声应了,“我知道了。”
“乖,快去睡吧。”洛安哄小孩般哄着六月,“还有你姐姐,跟她说一声。”
------题外话------
最近牙疼,心情各种不爽,在拔与不拔间纠结,难受(╯﹏╰)
文文剧情肯定得加速,若不加速可能到暑假都写不完,暑假喵要去实习,可能没时间写文了,心里还在愁下个坑怎么搞定。
☆、第三百零九章 背叛之痛
“乖,快去睡吧。”洛安哄小孩般哄着六月,“还有你姐姐,跟她说一声。”
六月点点头,就退了出去,临走,她还不放心地瞥了洛安一眼。
洛安将视线转回书上,只是心思却完全不在那上面,正琢磨着冒牌货派她来静安寺主持祭祖大典究竟有何用意。
琢磨了半晌,她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烦躁地将手中书往桌上一丢,就站起身,走至窗边,微微启开一条缝,看向漆黑夜幕中的皓月,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想了想,她想趁着半夜去见一下曲醉岚,因为此时此刻的她无比想信一次自己以前一直不屑一提干娘那悬乎的预言论,以给自己吃颗定心丸。
于是,她熄了灯,躺床上睡了,至子时,她准时睁眼,眸中清醒,无一点睡意,从包袱中翻出一套夜行衣,换上,就出了门。
感知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盯着她,她才纵身一跃,隐入夜色中,向曲醉岚的宅院飞跃而去,速度极快,仿佛一道闪电。
片刻功夫,她来到曲醉岚的院子,潜入屋内,她才发现不对劲,这屋内根本没有人气,于是她连忙往床边摸去,发现床上根本没人,被褥是凉的,说明由始至终,她干娘都不在。
她急了,在曲醉岚的院中寻了一圈,都没有寻到其踪影,心里顿生出不好的预感。
眼珠子一转,她索性往弃尘的院子潜去。
已经三更半夜,一般人都在这时睡下了,弃尘也不例外,他屋内暗着,站在门外的洛安感觉现在打搅人家实在不妥,便想放弃,打算明日再来寻弃尘问个清楚。
却不想,她刚收回欲推门的手,屋内就传出悠远的一声,很平和的语调,“施主终于来了。”是弃尘的声音。
洛安双目一凛,嘴边扯出若有似无的笑意,就径自推门往屋内走去。
进到里屋的时候,借着从窗纸透进的清冷月光,她看见身穿一袭赤色袈裟的弃尘正盘腿坐在炕头上,闭着目,手上拨弄着佛珠,脸上白花花的须髯随着他嘴上的念念有词微微颤着。
见炕头边放着一张椅子,她便知这椅子是弃尘为她备的,当即不客气地坐了上去,眯眼看向弃尘,笑问,却不含一丝温度,“弃尘方丈,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
“贫僧猜的。”弃尘依旧闭着目,平和的语气,似乎一点不在乎洛安是否信她的话。
“那我索性开门见山。”洛安懒得多绕弯子,“贵庙的看签人去哪了?”
“贫僧不知。”弃尘终于睁眼看向洛安,目光慈善,语调依旧慢悠悠的,仿佛这世间没什么事能让他着急,“施主莫急,曲施主临走的时候,留了封信,让贫僧转交给施主。”
说着,他就停了手上拨弄佛珠的动作,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递给洛安。
洛安接过,发现信笺封口上印着蜡印,便知信未被拆过,对弃尘道了声谢,就将信笺塞进了怀里,突然,她抬眸看向弃尘,询问道:“她几时离开的?一个人走的么?”
干娘房间里明明还留着衣物,说明干娘会回来
“曲施主是半月前一人离开的。”弃尘如实答道。
“我知道了。”感觉可以离开,洛安就站起身,有礼道:“既然无事了,就此告辞。”
“施主,贫僧还有一句话想对你说。”就在这时,弃尘不缓不慢地开口,见洛安疑惑地看来,才启口,继续说,“统一天下,势在必行,希望施主能尽早成就所谓的圆满。”
“我明白,多谢方丈提醒。”洛安淡然一笑,对弃尘点头致意,就折身出了他的屋子。
弃尘叹了口气,就闭目继续打坐念经。
而洛安一回自己屋,怕引起注意,她索性缩在屋内的一处角落,点燃一支火折子,就着火折子微弱的光看起了信上的内容,信上的字迹娟秀清丽,如其主人。
信上写,丫头,干娘去了一处很远的地方,那里躺着干娘此生最重要的两人,干娘想去看看,看完,便会归来,勿念。
洛安看完,眸中忍不住一酸,心情很沉重,因为她很清楚,干娘回了沧澜,而干娘去看的那两人,其中一位应该就是她那不到四岁就夭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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