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周二郎说完,拉紧披风,把凌娇紧紧包裹在披风里,出了空虚大师家,周甘抱着凌娇上了马车,周甘赶马车,周玉、阿宝坐到马车里。
阿宝见凌娇脸色惨白,心慌的厉害,“二叔……!”
周二郎看了阿宝一眼,伸手阿宝的脸,“你婶婶会醒来的,相信二叔!”
“真的吗?”
周二郎肯定的点头。
他相信,凌娇一定会醒来,她心地那么善良,怎么舍得他们为她难过。
阿宝靠在凌娇身上,“婶婶,你可一定要醒来,阿宝许了好多好多愿望,每一个愿望都是关于婶婶的,阿宝一直都在努力,等将来某天愿望实现,带给婶婶很多很多惊喜!”
阿宝说着,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私心里想,婶婶还没死,他不能哭,只有人死了,身边的亲人才会哭的。
马车跑得飞快,似乎也感觉到气氛异常压抑,拼了命往家里赶……
“唔!”
谢舒卿吐了一口血,心竟不那么难过了,身子也轻松不少,身边丫鬟立即上前,“少爷?”
“出去!”谢舒卿呵斥一声。
以前糊涂混沌的脑子在这瞬间清晰起来,他记得他五年前在河里救了一个姑娘,然后把人带回了谢家,面对这个只告诉他叫凌娇的姑娘,他并未上心,更谈不上喜欢或者喜欢,只是因为她无处可去,便收留了她,让她住在谢家,做一个客小姐,吃穿不曾苛待,而她也很少出院子,整日在院子里练字画画,只是三年前某天忽然间毫无预兆的,他便爱上了她,而且爱得无可自拔,拼了全力抵抗父母要娶她为妻,弄得父母上心,他谢家嫡长子身份岌岌可危。
只是某一天,她却忽然失踪了,他疯狂的四处寻找她,结果遇到劫匪,他身受重伤,难得捡回一命,随时都有死去的危险,却难得捡回一条命,从此日日泡在药缸子里,放弃了属于她的一切,四处寻找心心念念的女子。
谢舒卿知道,他是糊涂的,在整个寻找途中他是糊涂的,固执的毫无理性,那根本不是一个人,是一个恶魔,他不知道他怎么了,但这吐出这口血之后,所有的理智都慢慢回笼。
谢舒卿不是个傻的,相对来说,他聪明,好学,文韬武略,阴谋怪论满腹经纶,更有属于自己的一股强大势力,这会子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倒下之后,在谢家谁最得利,他在谢家挡住了谁的路?答案不言而喻。
一拳狠狠打在身侧矮几上,阴沉低语,“敢做,就要有承受的勇气,既然你不念兄弟情谊,不义在先就别怪我不仁!”
“来人!”
先前退出去的丫鬟连忙走进屋,“少爷!”
“端药来!”
“是!”
丫鬟快速端了药进屋,坐在矮凳上,拿了调羹搅拌后舀了递到谢舒卿嘴边“少爷,喝药了!”
谢舒卿不动,静静的看着她,微微张嘴,却在调羹送入嘴边的时候,大手一挥,挥翻了丫鬟手中的药碗,药碗落地,碗碎,药汤撒了一地。
丫鬟连忙跪下,“少爷息怒!”
谢舒卿大手一伸,捏住了丫鬟的脖子,“胆子倒是大,敢暗算本少爷,是谁借你的胆?老二?老三?亦或者是我那整日装菩萨心肠的继母?嗯?”
丫鬟吓坏了。
这样子的谢舒卿她并不陌生,但那只是以前,三年前开始,谢舒卿便变了,整日庸碌无为,天天念着他的娇娇,她那时都十八,大姑娘了,大少爷又不收他入房,她只能自找出路,这时二少爷抛来了橄榄枝,愿意收她入房,并纳她为良妾,许她锦绣前程,她动心了,便在大少爷食物中放了些东西,然后某一天大少爷忽然就爱上了那个客居的凌姑娘,两人更是蜜里调油,她也在二少爷身下初尝情思,彻彻底底成为了二少爷的人,帮二少爷盯着大少爷的一举一动。
二少爷说,“初荷,只要你乖乖帮我办事,将来别说的姨娘了,就是平妻之位,也是有的!”
她以为大少爷永远都好不了了,哪里晓得谢舒卿忽然好了起来。
“说,是谁指使你的,否则别怪爷手下不留情!”
“大少爷,奴婢、奴婢……”
“别跟爷说你冤枉,你不晓得,初荷,你知道爷手段的,对于背叛我的人,下场是什么,爷想你承受不起,别觉得你一死了之,大错特错,爷有千万种手段让你求死不得,求死不能,你的家人一个也休想跑掉!
那双眸子锐利非常,竟生生吓晕了初荷。
谢舒卿松了手,冷声,“没用的东西!”
也怪他当初念着初荷从小伺候他,没将她早早嫁出去,留下这祸害。
谢明栾,你且等着如何失去今日所在意的一切,死无葬身之地!而初荷,哼!暂且留着她的狗命,等一切胜券在握,再收拾不迟!
谢舒卿从新换了衣裳,唤来初菊,“看好她,别让她传一个字出去!”
初菊点头,担忧看向谢舒卿,“少爷要出门?”
“嗯,有事出去一趟!”
“奴婢去吩咐备马车!”
“不必了,我骑马出去!”
初菊沉默,她总觉得今日的大少爷有些不一样,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算无遗策的大少爷了。
初菊死忠谢舒卿,自然盼着谢舒卿好,忙应声,“是!”
而初菊武功不俗,又忠心耿耿,谢舒卿从不曾怀疑过初菊的衷心。
出了谢家在泉水镇的别院,谢舒卿直接去了一个打铁铺,铺子掌柜见着谢舒卿,忙热情上前,“公子需要什么?”
“一把寒山宝剑,两个剑鞘,三只铁球,四双马蹄脚扣!”
“公子请里面请!”
谢舒卿随掌柜进入屋子,掌柜立即单膝跪地,恭恭敬敬道,“原来是恩公大人,小人眼拙,还望恩公见谅!”
谢舒卿伸手扶他起来,“起来说话!”
“恩公怎么来了泉水镇?瞧恩公脸色不好,是否身子有恙?”铁勇关心问。
“身子的确不大好,这次来也的确有事吩咐!”
“恩公请将,铁勇定不负恩公所托!”
谢舒卿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给铁勇,“你速速拿着这玉佩去绵州华来客栈,将此玉佩亲手给他,并告知他我在泉水镇,他便知晓应该如何做?”
“是,恩公请放心!”
谢舒卿点头,“若他日有人前来打探,你便说我来做了一副贴镣铐,铐端微小,似乎拿来圈锁女子所用,且把这镣铐打造出来,我会让身边丫鬟初菊前来取!”
铁勇不知谢舒卿在谋划什么,他只知道在他一家五口走投无路之时,谢舒卿出手救了他,并把他安排到这泉水镇来安家,还给了他银钱开了一个铁匠铺。
如今娶了媳妇,生了娃,妹子已嫁,老子娘健康福寿,而这份恩情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是要还的。
“是!”
谢舒卿回到谢家别院不久,便派了人出去打探凌娇的下落,又传出身子不好,有人请来了大夫。
不就大夫出门,暗自摇头。
铁匠铺在谢舒卿离开不久,果然有人前来打听,铁勇一开始不说,那人朝铁勇抛出一个银锭子,足足十两,铁勇喜坏了,“来说要打造一副镣铐,我瞧那位公子比划,好像是套人的,也不知道是套套在手腕还是脚腕,咦,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啊……”见那人走远,铁勇才收敛了笑,回了内院,跟媳妇,老子娘交代几句,才套了马车出了城,直往绵州赶去。
空虚大师虚弱的倒在床上,金城时给把了脉,吩咐小厮去抓药,才说道,“祖父感觉如何?”
“无碍,能熬过去!”yz
金城时不免担心凌娇,“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熬住!”
空虚大师闻言心一叹息,“但愿她能熬住!”片刻之后又问道,“查到了吗?”
“查到了,那人是谢家大少爷,暂时只查到这么多,准确信息要等二弟那边传来的消息!”
“若他真是名震大禹的那个谢家大少爷,这凌娇和周二郎的姻缘怕是难!”空虚大师淡声。
“祖父,这也未必,倘若这毒咒能迷失人心,那谢大少爷风华霁月般的人物,未必就是真非卿不娶,非卿不嫁!”空虚大师闻言,微微点头,“倒是你看得比我明朗,我累了,先休息片刻,你也累得不轻,下去休息吧!”
“是!”
金家历来能看破天机,历代家主都不许纳妾,所以府中斗争极少,倒是一片长辈慈爱,儿孙孝顺。
周家村
三婶婆见凌娇脸色惨白被抱了回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出去,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周二郎抱着凌娇直接回了屋子,周甘拉着三婶婆解释是中邪了,好在空虚大师已经祛除了邪灵,只要人能醒过来就好了。
周玉快速去厨房烧水,阿宝跟着周二郎进屋子,给凌娇整理枕头,拉被子,顺便把兴奋蹦跳过来的大黑给抱了去后院,关到了猪圈里。
“汪……”
阿宝看着大黑叹息,“大黑啊,婶婶身体不好,一会怕有人过来探望,你乖乖的呆在猪圈里,我一会拿肉给你吃!”
大黑听了,叫的更厉害,锋利的爪子不停刨着猪圈的门,想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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